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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番外(90)

作者:鹿燃 阅读记录


因此秋梨那有些古怪的倒酒方式才引得她留了心眼。

就在她不慎将那银票推落在地之际,秋梨弯身去捡,秦葶更是借机将那两杯酒水对调。

一杯酒水下肚,她毫发无损,秋梨却倒在桌案上失了意识,手里的杯子摔落在地。秦葶怕有事说不清楚,亦晓得事非之地不能久留,谁知道这主仆二人会拿她如何,便自一楼的窗子翻了出去。本想着回华宵殿,转念一想,华宵殿似也没个能为她做主的人,干脆就按原本打算的去了花房。

转了一圈儿回来,雨花阁果真生了事。

这是秦葶生平以来心眼儿最多的一次。

吃了那么多的亏,总要长些脑子才行。

这里不是乡间,不是村里,而是随时有可能丢掉性命的皇宫。

可怕的也并不止何呈奕一个人。

这些都是她在行宫里便学到的,除了小双之外,所有人接近她的目的,或都不是单纯的。

齐林将雨花阁里两个人拿住,秋梨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为了保住性命,她也只得咬住是和这侍卫两情相悦。

哪里敢说她有意迫害秦葶之事。

原本何呈奕见了述书也以为只是皮面上的这些烂事,倒不想,原来任妙彤的目的是秦葶。

一想到有人想以这般下流的手段将秦葶踩在脚底,就是为了让他来瞧看这世上最不堪的一面,何呈奕心头杀意又起。

蛇打七寸没错,一旦打不死,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便是疾风暴雷。

“齐林!齐林!”何呈奕自案前拍案而起,那张述书飘然落地。

殿外齐林匆忙跑来,以为又发生了何事。

“任妙彤呢?”他问。

“回陛下,方才妙才人将人带回去了。”

“再将任妙彤和秋梨给朕带到这来,有些话,朕要亲自问问她!”

他有这么大的火气,是连秦葶都没料想到的,就在他拍案的那一刻,秦葶下意识的躲出去好远。

“你先出去候着。”他似此刻才想起秦葶的存在,忙着将她支出去。

一会儿他也不知道会对任妙彤做出些什么,不过一定是惨烈又血腥的场面,他甚至已经开始不乐意让秦葶见到那些。

秦葶软着脚来到幽廊,上回她被何呈奕拖到小室里,也是这道幽廊。

隔着幽廊的纱门,她瞧见齐林将两道身影带入殿中。

一前一后,是任妙彤还有秋梨。

之所以秦葶宁可忍着先前与何呈奕的那段记忆也要留在这幽廊,是因为她真的很想知道,任妙彤主仆为何憎恨她至此,非要用这般手段?

秋梨衣衫还算整齐,发髻却能瞧出先前的凌乱。

那酒里药量她用了最大,确保壶盖上的药一旦沾酒便能释放,倒没想,害人害己。

她记得与那侍卫经的一切却难以控制,直到任妙彤来领人时她仍在恍惚之中。

那侍卫也是被人下了药,听到门中摔杯,便被任妙彤宫里的人塞了进来,那时天色已晚,两相碰撞,一发不可收拾。

任妙彤只知秋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却不知此刻何呈奕已将真相探了七八。

她仍在他面前保持姿态与优雅,以最好的一面示与何呈奕。

何呈奕将那团成一团的述书准确无识丢到任妙彤脚下,冷眸深沉问道:“妙才人可曾看过这东西了?”

弯身自脚下亲拾起他丢过来的那一团纸,细细展开,一字不落的读记于心,而后面不改色抬眼道:“臣妾宫里的人坏了规矩,是臣妾教导无方,自会带回去严家管束,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哦?”这是何呈奕头一次在任妙彤面前笑,却是一股子他最擅长的阴阳怪气,“就这么简单?”

被他这般问去,周妙彤便有些心虚了,好在她今日提早吃了药,这会儿还能勉强保持镇定。

“一切都是臣妾的错,皇上要罚,便罚臣妾吧,”她一双水色光眸缓缓抬起,望向何呈奕,“就算是皇上罚臣妾,臣妾也毫无怨言。”

只要是他给的,哪怕是刀子是毒她也照吞无异。

“求皇上饶命,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丢了才人的脸,奴婢只求一死,求皇上不要怪罪才人!”即便秋梨万般不好,却唯有忠仆此称无异,她猛的抬起头来,朝前爬了几步,而后头重重磕在地上,一遍遍乞求。

在此时的何呈奕眼中,秋梨是个脏东西,心比身更脏,他万分厌弃的拧了眉,而后阴声道:“来人,将这个人拖到远处打死。”

“不!不!”一声尖叫,是任妙彤失了态般扑抱到了秋梨身边尖叫,“不要,不要!”

“没事的才人,奴婢本就该死,奴婢在宫里做出了这么丢人的事,不配再侍候才人,是奴婢与他情不自禁,是奴婢的错!”就算到了此时,秋梨亦想将所有错都包在自己身上,一遍一遍的强调,似话中有深意。

想此事就在她身上结束。

任妙彤仍可做她的才人,仍能留在宫里。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肯说实话,拿朕当三岁孩童?”何呈奕身子微挺,沉压一口气,“将这个脏东西拖出去打死喂狗。”

两个侍卫得令,轻而易举的便将抱在一起的主仆二人分开。

任妙彤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秋梨被人拖走,秋梨在被拖走的最后一刻还声声叫着任妙彤。

当真是主仆情深。

任妙彤想奔出去救她,却被齐林唤人拦住,又被带了回来。

秋梨的尖叫声似还绕在任妙彤的耳畔,这一瞬间,无论是何药亦控不得她,她歇斯底里的抱着头哭喊起来。

很快,何呈奕便发现了端倪,这任妙彤一举一动,颇为怪异。

“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任妙彤突然指着案上何呈奕大叫,“我到底哪里不如她,哪里不如?”

两行泪不受控制的自脸上滑落,她一双眼珠子瞪的圆大,用力一下一下的拍着自己心口道:“何呈奕,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有多爱你,我找了你多少年?”

座上何呈奕被她这一番闹,反而一头雾水,且也不问,亦不让人将她带走,只坐在那里静静的看她表演,瞧着她究竟还能演出什么花儿来。

“十二年前......宫宴之上,兄长初得王家傲将军赏识,带着兄长来宫中赴宴,兄长疼我,带我来见世面,可那些公主贵女,皆瞧不起我.......”

此刻任妙彤目光放空,似又回到十二年前。

“她们说我穿的寒酸,笑我兄长是平头起身,笑我的衣裙花色早就是京城不时兴的......我的裙角被花枝勾缠住,她们都在笑,没人来帮我........”

稍闭上眼,又是两行热泪,可年少时的何呈奕却一下子又出现在她的眼前。

彼时的任妙彤,孤零零的面对众贵女的嘲笑,那身衣裙被身后的丁香花枝缠住,她怎么扯都扯不下来,她越是拉扯,那群贵女便笑的越厉害,她深感羞窘与恐慌,真的怕极了......可就在此刻,一道白鹤似的身影自远处来,每行一处,旁人都自动避让,恭谨行礼。

那人极聪慧,仅瞧看一眼,便知情境,那群人见他过来,自是露怯,便不敢再笑了。

而后让任妙彤没想到的是,那如鹤一般的少年亲自弯身过来,将那花枝折断,解开了与她罗裙的缠绕。

众人见状,皆识趣纷纷散去,而那少年,亦没多说一句,从容离开。

似一位天降仙人,只是稍助她一下,便匆忙离开。

身后丁香花枝上的香气袭来,染的她衣裙上皆是。

而后她才知,那日的少年,是太子殿下——何呈奕。

至此情根深重。

她满心满眼,皆是那如玉之人。

就算后来宫变,她听说何呈奕被ᴶˢᴳᴮᴮ贬为庶人,那一瞬她甚至想,既他成了庶人,那便再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似乎,自己终有资格伸手触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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