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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番外(164)

作者:鹿燃 阅读记录


秦葶夜里是不喜有人值夜的, 偌大的殿中也仅有她自己。

他长身伴着灯影独立于殿中,纱窗外虫鸣声阵阵。

轻步走到榻前,似浮游鬼魅一点声音都没有。

榻中人侧身睡的安稳, 全然未觉他的到来。

借着昏黄朦胧的灯影,何呈奕不静立一旁看了她一会儿。

身上一阵疲倦之意传来,他大步出了内殿跑去沐浴,复而归来。

此刻子时已快过去。

只着寝衣轻慢上榻,几乎无声的躺在她的身侧。

明明方才还带着困意,可一旦躺下困意便全然消散了。

他起身熄了内殿中最后一盏烛火, 困光乍暗,殿内一阵暗黑, 伸手不见五指, 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

窗外的月光穿透进房,后半夜清风微凉。

何呈奕身子躺平,微侧了头看身旁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葶于梦中恍惚有些尿意, 翻动了两下身子, 慢慢坐起身来想要下床,手才一探, 便碰到何呈奕的胳膊, 她还以为是什么东西,一个激灵便清醒许多, 下意识卷着身上的薄被朝后退去。

“谁!”眠中醒, 她嗓子有些失哑。

“除了朕谁还敢来?”何呈奕静躺在那里, 不慌不乱看着她方才自醒到起身的一举一动。

此刻秦葶早就将给他写信的事忘到了九宵云外去,近半个月不曾见过面,今日一来,竟让她感到有些生疏与意外。

“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语气中有些抱怨之意,方才那一下将她吓的头皮一紧,还以为殿中来了什么贼人。

“不是你让朕来的?”何呈奕坐起身来,似一道影正将将外头月光遮住。

秦葶摇摇头:“什么啊。”

听到这里,他毫不意外的轻笑一声,探手自软枕下掏出一路捏拿而来的信封,借着月色在秦葶眼前晃晃,“朕早就猜到你会抵赖,所以连证物也一并带来。”

话落,他欺身上前,单手扣住秦葶的后脑,将她送到自己唇边,重吻两下,后放开,唇畔的热气扑在秦葶脸上,“既你已经知道错了,这次朕原谅你,再有下次,朕......”

眼尾勾起一抹放肆的笑,却被室内阴暗掩住,他本意是想习惯性的说“朕就要你的小命。”

但话一到嘴,忽又觉着不妥,于是改口,换了个自认为委婉的说法,“朕就拧断你的脖子。”

......

见了那封信秦葶才想起来自己先前干过什么。

一见他这般得意便觉着后悔。

那信本不该写的。

懒得理他,秦葶绕过他身前,朝下爬去。

哪知被何呈奕一手攥住胳膊拉回,“你干什么去?”

“出恭。”

他这才肯将人放开。

不多时,秦葶归来,自他脚下迈过又躺下。

才一躺下,便觉后面人又立即贴了过来。

何呈奕将脸埋进秦葶的发间,贪婪留恋着她身上的香气,前先那些日子里的阴霾ᴶˢᴳᴮᴮ如数消尽,就好似不曾来过一般。

“这几天都在做什么?”他很认真地问道。

不知道的是身前人早就闭了眼,她的困意说来就来,随即慵懒地回应道:“还和以前一样。”

这几天何呈奕自知他自己的日子不好过。

先前他满心欢喜的来,秦葶却一门心思的将他朝外推。

这件事他独自气闷了好久。

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何呈奕的指尖上移,准确无误地抓握住一只雪兔,轻轻摁按起来,秦葶紧闭了眼,羽睫跟着轻颤两下。

“我困了,想要睡觉。”她抬起手来握住何呈奕的腕子。

可他不为所动,反而自身后轻笑出声,热气扑在秦葶的后脖上,一路传到耳畔,“此事你做得了主?”

“惹的朕生了那么多天的气,该当何罪?”说话间,他手上力道加重,一分,愈演愈烈。

秦葶或此刻才明白书里所讲的“引狼入室”,是为何意。

尚没来得及争辩几句,便被何呈奕整张大手翻动过来。

本意见这个时辰了秦葶已经睡下,便想强忍一夜也算过去。

哪知她偏却醒了。

下一刻他将头面埋于秦葶的脖侧,气息沉重,手中游走越发频繁,将要把一对雪兔揉碎。

“这几天有没有想朕?”他问。

声音很是低柔。

秦葶依旧不肯答。

但答与不答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那封信在这里足可说明一切。

他可全然当成是她的想念。

这便足矣。

窗外月色明净,明明没有风雨,可秦葶却被狂风骤雨从头至脚淋浇了个透彻。

风雨直到天亮才停,何呈奕起身离开去上朝时,她早就困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恍惚记得他离开时在耳边嘟囔了几句什么,大意是让她好好睡之类的。

想比秦葶骨头要散架一般的酸疼,何呈奕整个人精神饱满,除了眼底有一夜未眠才露的乌青之外,半点不似一夜未曾好眠过的人。

当何呈奕大步踏出宸琅殿时,齐林第一眼便去打量他的脸色。

只瞧着何呈奕神采飞扬,面上也不再似前些天那般阴阴不得颜色。整个人大步若飞,轻盈飘逸。

齐林暗自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偷笑这两个人便是和好了。

蜀州之地兵事渐起,一日强过一日,双方仍旧僵持不下,赵镜之已经打算拼足了劲儿和何呈奕斗个你死我亡,何呈奕同样。

行军打仗,自是少不得后方军饷供应,以防万一,何呈奕前些日子便已经提前下令,先从相近沙城的平湖州调派军粮过去。

此事由冷长清派人去督办,哪知一到了平湖州却传来消息,平湖州里存放粮食的平仓竟与去年年底呈报上来的数量天差地别,亏空严重,不仅如此,平湖州的官员为了将此事遮掩过去,还不惜往新米中掺杂沙石,一石硬分两石试图浑水摸鱼。

见事态败露之际,试图买通巡吏,一同欺瞒朝廷。

可万没想到,这些人皆是冷长清的亲信,将事实情况一一汇报朝廷,结果不想而知,何呈奕当朝大怒。

在此节点,打仗之际,前方战士在生死边缘卖命,可后方官员却如阴鼠,一点一点掏空米粮,中饱私囊。

何呈奕自是忍不得这些人,一气之下,将平湖州的大小官员皆下令斩杀。

这便是他的处事风格,一为解恨,二为震慑。

日上高头,秦葶才睁了眼,这一身纤细的骨架被何呈奕折腾的不成样子,晨起时开遍红花,就好似被人用了刑。

秋叶听到动静,命人端了洗漱一应为她梳妆。

“娘娘这会儿才起,一定饿了吧,奴婢已经让他们摆好了午膳,娘娘洗过脸便可以去用了,”秋叶一顿,“对了,方才皇上那边过来人了,说今日皇上有要事在身,便不过来同娘娘一齐用膳了,晚上再过来。”

秦葶点头,穿鞋下地,才一起身,两腿软的几乎打晃。

当真是腰酸背痛。

才坐到妆台上,便听身后洒扫宫娥扯着窗下小榻上的锦料绸单意外低叫了一声:“呀,这个是昨日新换的,怎么刮成这个样子。”

透过铜镜秦葶望着身后窗下小榻,一想昨夜不免有些心虚。

昨天晚上何呈奕嫌热,便抱着她去了小榻之上,许是太过激烈,那单薄又易勾丝的绸料不经折腾便成了这般狼藉模样。

她不似何呈奕那般脸皮厚,这会儿脸色挂了微红。

秋叶回头望了一眼,又缓回目光瞧看秦葶脸色,好歹从前也是在御前侍候的人,心下便明,忙道:“既坏了就拿出去,再换新的过来,别在这大呼小叫的,扰了娘娘上妆。”

小宫娥年纪尚小,毕竟不懂那些,只怀抱了锦绸手脚麻利的出了殿去,没隔一会儿又于小榻上铺就了新的。

“宫里新来了几个小丫头,做事总是容易缺分寸,奴婢一会儿下去就好好教习她们,免得往日给娘娘心里添堵。”秋叶忙宽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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