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渔面带浅笑，将手放到他的头上，微微用力按了下去。

因为冰冻的缘故，头盖骨碎裂的声音格外清脆。

掌心全是粉红的浆液，余渔用他的衣服擦拭干净后，拿出一个圆球将他的尸体收了进去。

如此勤俭节约的王上，整个人鱼族的历史上就他一个了吧，哥哥知道一定会为自己感到骄傲的，可惜自己不能让哥哥知道。

余渔起身，眼神扫视整个会场，发现里面已除了那个男人已经彻底没了活物，顿感无趣了些。

将实力隐藏的太好了，竟被人当成了软柿子随意拿捏，真是令人不爽。

飞身下台，一脚将男人踹醒，抓起他的头发往台阶上撞去。

“别装了，你全部都看见了吧，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没有的就是耐心了。”

嘴角向上勾起，露出一抹纯善的笑容，将他扔在了自己的脚下。

“那个蠢货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到死也不会想到，他引以为骄傲的血脉和他所钟意的女人都是那人精心为他准备的，你说他好不好笑？”

抬脚踩在了他的脸上，余渔弯腰看他。

“你怎么不笑？”

血液从额角留下，诸泽只觉头晕目眩，视线模糊，看不清他的脸，但也能从他的语气中猜测但他的神情，定是癫狂而扭曲的。

十分想看看他此刻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诸泽侧过脸去，抬手擦了擦眼睛上的血，对上了他深紫色的眼眸。

双手撑地翻了个身仰躺在地面上。

“他是个蠢的，但他身后那人不是，你很聪明隐藏了实力，略胜了那人一筹，但那人已经注意到了你，后面就不知你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说完后他大口大口喘着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余渔朝他伸出了手，语气温和。

“所以你想要和我合作一起对付那人，笼子上的手脚是你做的，哥哥脖子上的药剂也是你注射的，我和哥哥之间的契约也是隐蔽的，你想要激怒我毁掉研究点，杀掉这里所有的人，甚至想要我带走你替你报仇，你的野心可真大。”

诸泽眼神微微闪躲，犹豫片刻后还是握住了他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虚弱的靠在椅子后背上。

面色苍白仿佛命不久矣。

捂着嘴费力咳嗽着，手心处多了一摊血迹。

余渔拍了拍他的肩膀，绕到了他的身后。

“我顾及哥哥的身体不会对你出手，但活着永远会比死亡痛苦，知道吗？”

他语气散漫，像是在和友人聊天。

诸泽身体僵硬，即使他极力克制心中还是生了些许惧意。

可自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那人不死自己便不入轮回，也没脸去见故人。

“我只想跟你合作，各取所需，仅此而已。”

余渔抬手在离他头顶约摸两个拳头的距离停住了。

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

室内再次响起令人沉醉的吟唱声。

诸泽想要转身却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恐慌不可抑制的蔓延，死死要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无数的银丝从他的头皮钻入脑内，针扎般的刺痛乘以千倍万倍的放大。

额间汗水流入嘴中，咸味混着苦涩，这就是他挑衅那条人鱼伴侣的代价，但他一点都不后悔。

因为小人鱼很像他的故人，他也很喜欢，喜欢的东西就该抓紧紧在手中。

疼痛不过是因为自己弱小，若是有一天自己强大了，也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别人。

一刻钟后，余渔收回了手停止吟唱。

见他依旧站得笔直，眸中涌现出不悦的神情。

诸泽感到膝盖一阵钝痛，身子失去平衡朝着前面倒去，随着椅子一起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扭头向后看去，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颤动，从喉咙处发出了细细的笑声。

“你果然和我是一类人。”

余渔不置可否，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

“所以你更应该知道你的下场，真就一点都不害怕吗。”

见男人神色微沉，余渔朝他的腰侧勾了勾手指，一条珍珠项链便飞了出来落入了掌心。

“不属于你的东西终究不会属于你，你选择跟着我，可我身边不需要狗只需要刀。你每隔十日便会经历一次这样的针刑，疼痛感是一次比一次剧烈，直到你的身体机能达到顶峰。”

说完这些，余渔心愉悦了不少，伸手像是摸小狗一样在他的头上揉了揉。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力量吗？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诸泽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面上青一块紫一块，眼角和额角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若不是他还有微弱的呼吸声，余渔都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低声说了句，“醒了后跟上。”

便抬脚向台后走去。

余渔转身的瞬间，诸泽睁开了双眼，眸色很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一般。

他想以后的日子定然不会再无趣了。

第四十章 结束

手脚被束缚在椅子上，嘴里被塞了布团，眼睛被黑布遮住，顾凯只能凭借着时耳朵来判断外面发生的事情。

等抓他的那群人出去和耳边的惨叫声消失后，他扭动屁股费力从椅子上站起来，垫着脚尖不断朝着门口撞去。

突然房门被人打开，他感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大双握住了肩膀，鼻尖传来熟悉的味道让他立即兴奋的发出哼唧声，不断朝着那人身上靠去。

眼睛上的黑布被扯掉，顾凯如愿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眼眶瞬间泛红，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留下，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陈洋见他情绪激动，明显是认识自己的样子，连忙将他嘴里的布团取掉，蹲在他的身前，琥珀色的瞳孔中充斥着疑惑。

自己是人鱼，有其他的人鱼认识自己正常，可是为什么这个人类看起来也和自己很熟悉的样子。

“你认识我，知道我是谁吗？”

顾凯微微愣住，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配上乱糟糟的黄毛像一只被遗弃的狗狗，双眼泪汪汪的望着他。

“陈哥你叫陈洋呀，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年，你怎么能说忘记我就忘记我呢。”

手腕还被绳索束缚，他只能用头去蹭陈洋的胸口，隔着单薄的丝绒布料软绵绵的胸肌让他脸色一红，眸中含着羞怯，完全一副小媳妇受委屈的模样。

胸口被他蹭的很痒，陈洋伸手抵住了他的头，弯下身割断绳子将他从椅子上提溜起来。

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少年，心情颇为复杂，这人似乎也喜欢自己，和他名义上的人鱼伴侣不同，他的喜欢纯粹简单更像是对亲人的依赖。

再一次重复了他的话。

“你说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年？”

怎么他一点记忆都没有，而且自己是人鱼怎么可能在陆地上和人类一起生活。

顾凯见他相信了自己的话，激动的抓住了他的手不停点头。

“陈哥，你终于记起我了。我就说那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才让你变成人鱼的，简直太可恶了，他有什么权力将你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另一个物种，还险些被拍卖掉。”

越说越觉得气愤，顾凯用力踹了一脚身旁的椅子。

椅子的把手撞到了陈洋的小腿，疼痛让他的思绪回笼，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就在几分钟前那还是一条漂亮的金色鱼尾，但自己明显对双腿更加适应。

顾凯慌张的朝着他的小腿看去，这才注意到男人只裹着一块黑色布料几乎是光裸着身子站在自己的面前，脸色一下爆红，忙从自己的身上脱下西装外套盖在他的身上。

郑重的对他说道：“陈哥，你放心我是不会放弃你的，我能陪你卖十年的鱼也能陪你找到变回人的方法，你永远是我最敬重的陈哥，要是小时候没有你救我照顾我，那次我肯定就掉进海里淹死了，也不会有后面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