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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禁止谈恋爱(1)

作者:琢玉郎 阅读记录
刺客禁止谈恋爱

作者:琢玉郎

文案:

舒鲤被塞在抄家流放的马车上,高烧不退浑浑噩噩,还没来得及缅怀自己糟心的一生,马车就被打劫了。

一个男人将他从一群流放发卖的孤儿中抱了出来,给他治病,给他衣服穿,还给他屋子住。

虽然药是捏着他鼻子灌下去的,衣服是男人不穿的旧衣服缝补的,屋子是破洞漏风的柴房。

但舒鲤还是很知足。

他觉得,男人只是脾气差,其实心地还是很好的,是个大好人。

****

微江湖背景,田园风光日常向。

前外冷内热暴躁,后忠犬醋精刺客攻 X 温柔落魄小美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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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突然马车就被劫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在深秋寂静的临安古道上闲驰,夕阳拉长了黑影,两辆马车驶过之处,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印。

道路两旁树丛中缓缓踱出一道人影,不疾不徐地缀在马车身后,隐没在落日余晖的残影之中。

舒鲤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要散架了。

逼仄的车厢内塞满了孩童,最小的不过才五六岁,各个惊惶如幼兽,紧紧缩在一起,脸上脏兮兮的,除了惶然就是麻木。狭小的马车仿若一个天然囚笼,这群孩童都是待价而沽的货。

舒鲤一连几日低烧,整个人都十分萎靡,此时他一人紧紧挨在窗旁,宽大脏污的衣袍将他裹了个严实,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黯淡双眸。连呼出的气都带着几丝火样的灼烧感,此时那从窗缝中泄进来的几缕寒风,就是他唯一的良药。

舒鲤鼻间全是脏兮兮的孩童们挤在一起散发出来的汗臭,混合着浓重潮湿气裹着的霉味,这气味直冲天灵,将他本就烧的迷糊的脑子熏地愈发昏沉。

舒鲤只一动,就惊到了他身边紧挨着的一个半大孩童。

“哥,你怎么了?你还好么?”孩童凑近了些许,奈何空间是在狭小,只能堪堪把脑袋转过来,看见舒鲤隐在衣襟中的秀美轮廓。

“我……嗬……”舒鲤本想安慰些什么,奈何一张口肺部就如同那破落的风箱,呼呼地撕扯,嗓音粗粝沙哑,难听至极。

“哥要死了是不是……呜呜呜……”

“我…我不想死……”

不知是谁先开了腔,紧接着低低的啜泣声愈来愈大……

舒鲤有气无力,嘴上像挂了千斤坠,“别……别哭,要挨骂。”

安慰丝毫不见成效,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似乎是为了附和舒鲤的这句话,马车外猛地响起一声粗野的呵斥。

“哭哭哭,都不许哭!把嘴给老子闭上!不然拿鞭子抽你们!”

许是年纪最大的舒鲤倒下了,孩童们没了主心骨,只能像从前在家中一般用哭声宣泄着心中惧意。

马车猛地一停,舒鲤猝不及防撞上了前面一个孩童的后脑,顿时眼冒金星。

车帘被一张大手卷起,一豹头环眼的粗莽大汉朝着车内怒吼:“他妈的,听不懂老子说话是吧?!天黑前进不了城,卖不上好价钱,统统得被老子拿鞭子抽,知道么?”

孩童虽不知事,却难忍心中惧意,皆是阴影啜泣抱作一团,抖地如同鹌鹑。大汉啧了一声,面色不善地打量车内。

这群都是他的“货”,还没找到买主前都得仔细着别破了相,否则要被大砍。而买这群“货”着实花了他不少银两。

大汉冷哼一声,似乎十分满足眼前的一幕。“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公子哥儿呢,怪就怪你们老子站错了队,选错了人,如今这一朝天子一朝臣,要不是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你们这些罪臣之后可都是要押去午门砍头的!”

舒鲤努力把自己埋在衣服里降低存在感,然而那大汉又不依不饶地谈到待会儿去了场子里该如何表现,才能给自己找个好主家。将车内一群小鹌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舒鲤很想翻个白眼,奈何他现在一只脚踏进鬼门关,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眼见那大汉说的越来越离谱,甚至开始教一群七八岁的萝卜头该怎么去“勾引”富家太太小姐,好把自己卖地更贵一些,导致舒鲤终是忍不住,恶狠狠地朝那门外大汉瞪了一眼。

然而只这一眼,却正正好与那大汉眸光撞在了一起。

舒鲤暗道不好,正要侧头去躲,却不料大汉那双凌厉的眸子一眯,无端透露出些许阴狠来,伸手就来抓。

大汉一身肌肉虬结,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舒鲤从最里头拽了出来。

深秋的残阳如血,染红了一片天,也落在了舒鲤那因病重而苍白的脸上。

大汉脸色犹疑,试探着伸手一摸舒鲤额头,当即脸色大变,忍不住啐出一口脏话,如同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嫌恶地将舒鲤狠狠推开,口中不干不净地大声怒骂朝马车后走去。

“他妈的,老二!你过来!这里有个病秧子你怎么没给处理了?!这他妈的要是把老子这一车货给染上了,你看我削不死你!”

舒鲤被这么一推,登时控制不住地大叫一声,随即眼前发黑,一阵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脚下软绵绵地就直直栽倒下去。扬起一地尘土,狼狈地如同丧家之犬,大口喘着粗气,仿佛下一秒就要病死过去。

车内孩童惊惧地探出头来,一副想拉舒鲤又不敢的样子。

然而任凭那大汉怎么出言辱骂,身后的马车却始终不动如山,甚至连驾车的人都不见了踪影。

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舒鲤倒在地上,勉强能看见后面的那辆马车,车辕上没有人影,车厢内静悄悄的。

后面这辆车上坐着的是几个小姑娘,也是抄家被发卖的庶女丫鬟,这两兄弟没什么钱,只能买些便宜的小孩儿,而舒鲤,起初则是被打扮成了女子,“替”他庶妹被卖给了这两兄弟,可惜后来兜不住底,被知道真相后的两兄弟泄愤似地打了一顿。

舒鲤最不怕的就是挨打,可谓从小挨打到大,从小被亲爹打,长大了抄家被人牙子打,如今得了病快死了,临死前还要被打一顿。

应该不会有人比他更惨了吧。

如果能有个大侠挺身而出……救他们于水火之间,那该多好啊。舒鲤迷迷瞪瞪地透过马车底部看向后车,意识逐渐模糊。

倏然风动林声,草木簌簌作响,四面八方树叶被风吹落,如同蝴蝶一般在空中腾飞落地。

一股奇异的气息蔓延开来。

大汉额头冒出一层冷汗,迟疑着上前一步。

突然一声老鸹鸣叫,惊起林中数十飞鸟,黑压压地涌上天际。

大汉受了惊,顿时满脸赤红,脖子冒青筋,哽着脑袋怒骂不已。

然而就在下一瞬,道旁盘桓的飞鸟落回几只在树梢上,与飞鸟一同下落的,还有一个人。

一个死人。

舒鲤瞪大了眼,亲眼见着树冠中不知从何处,猛地掉下一个人影,轰地一声重物坠地,那人影因惊恐而几近瞪裂的血红眸子,就这么穿越马车底部空隙,与舒鲤遥遥相望。

舒鲤浑身一抖,男人被割了喉,献血打湿了他的上衣,原本花团锦簇的锦绣玄袄,此时被血洇染成了紫黑色。喉咙上一道触目惊心的深色刀口,依稀能看见其中的血肉。

男人就像是杀鸡一样,被割喉放了血,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送了命。

而这个男人,舒鲤一眼就认出来,正是这大汉口中的“老二”。

风穿林而过,只残留大汉粗重的喘息声,仿佛此时濒死的不是舒鲤,而是他。

“请问。”

一道清润的成年男子声音忽地响起。

“舒鲤,这个人在你手里么。”

舒鲤冷不防听见自己名字,抬头时整个人都被震住了。

不知何时,一个身高八尺有余的蒙面男子,负手立于大汉身后。如同鬼魅一般,男人身材很好,一袭修身短打,更衬地他虎背蜂腰,哪怕立于强壮似小山一般的大汉身后,都完全暔沨不落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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