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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鸢歌+番外(73)

作者:南析言 阅读记录


傅珹歌年纪轻轻便成了萧北南的杀人武器,被用来练武器、练兵法,将他训练成了“一弓九箭”之神,所向披靡。

对于自己的结义大哥,傅珹歌自然是指哪打哪,从来不在话下。因此,也数度无视父亲的警告,乃至于终于与傅颍权关系僵化至形同陌路。

萧北南刚刚掌权那些年,南齐还是个弱小令人欺辱的国度。

到他二十岁那一年,已经接连攻占领边几个小国,不断充实国力,成为几个国家里实力最强的一个。

也是在那一年,他的目标,盯准了西蜀。

在这点上,从来跟他一条心的傅珹歌,却意外地跟他意见相悖,在他一番激情洋溢要挥师北上灭西蜀的时候,傅珹歌第一个站出来说了“不!”

“不?”萧北南满脸疑惑。

刚刚这个字,是傅珹歌说的?

他以为这是傅珹歌突然发疯,或者是他一时有哪里没有想明白,退朝之后,两人私下一盏茶,一盘棋的功夫便能说清楚。

于是,他也并没有将他的意见放在心上,依旧兴致昂扬地听着胡络布为他规划作战蓝图。

直到傅珹歌当着朝堂所有人的面,再次高声喊了声:“陛下此举行不通!”

这个时候,萧北南才真的意识到,傅珹歌这是在忤逆他。

“傅爱卿,你倒是说说,我此举如何行不通?”

傅珹歌于是指着舆图为他分析此次对西蜀作战的利弊:虽然西蜀这些年的国力远远比不上之前,但是曾几何时它却盛极一时,无论是比富足,还是比军力,都要远超南齐。

而南齐,从萧北南掌权到如今,复兴不过短短几年光阴,又刚刚出征几个小国,国库早就已经亏损了近半。

再加上,常年累月的征伐,战乱,除了能攻下更多的城池外,也自会造成更多的百姓被卷入战争中,流离失所,水深火热。而西蜀,应该早就已经对南齐有了戒备,西蜀王也定会誓死守卫国土。

如此一来,一旦南齐和西蜀开战,别说获胜几率几乎渺茫,即便是胜了,对于南齐来说,打击也不可谓小。

劳民伤财之战,又有何意义?

萧北南被他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坐在龙椅上兀自摸着自己的下巴良久不语。

胡络布是个懂察言观色的,几个瞥眼间便能判断出傅珹歌的话,并没有说到萧北南的心间上。何况,傅珹歌或许不知,但整个南齐上下有件事早就不是秘密:萧北南归国夺权,发誓要拿下西蜀,还有一个于他来说最为重要的目标。

那就是西蜀王千墨痕之女——千凌鸢。

胡络布趁机迎上去,提出了一些看似能减轻战乱带来的影响,实际上刀头还是落在百姓身上的鬼点子,假意解忧,却依旧顺着萧北南心意鼓动作战。甚至提出了要合纵以灭蜀的主张。

萧北南听得心花怒放,当即采纳了胡络布的建议。

而他和傅珹歌之间,从此也就有了隔阂。

*

思绪到此处,陆十松面色变得尤加凝重。

当年他作为一个流民,被傅颍权从战后的尸丛里救了回来,跟着他一家辗转流离,最后到了南齐。

他和傅珹歌年龄相差较小,虽然傅珹歌都是以弟弟与他相称,但从小他却一直叫他少爷。

于陆十松来说,自己能从战乱之下苟活下来,依然是上天的莫大恩赐,遇上傅家,更是获得了巨大的垂怜。

后来,傅珹歌一路带着他,教他武艺,传他兵法,让他跟着自己征战获取军功谋得官职。这些之后随之而来的荣耀,更是他曾经瑟瑟发抖躲在谷草堆下,生怕被敌军发现杀死的时候,根本不敢想象的。

如今,看着这一把“削风”剑,他更加坚定,自家公子,绝对不能就这么在桑榆镇隐没了下去。

当初他和萧凛不惜得罪萧北南从南齐逃出,占山为王,就是为了寻得傅珹歌,和他一起东山再起。

亦或是,他们再度并肩,哪怕是再去打拼一个崭新的地图……

陆十松只敢想到这里。

而一旁的桑梓,早已从他的怀里缓缓脱离,侧脸看着他的面色时而洋溢暖意,时而凝若霜雪,酒后脸上的红已经逐渐消没。

“陆十松,你,还有阿珹,你们以前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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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化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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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光初现,一辆摇晃着车身的马车从桑榆镇街口缓缓驶出。“咯噔咯噔”的声音在这个杳无人烟的时刻,显得格外刺耳。

马车逐渐消失在晨幕中,街头送行的阿鸢手里紧紧握着一张桑梓留下的书信,唇角勾起的笑意也不复存在。

临上马车之前,桑梓面色凝重娥眉紧蹙,再三叮嘱阿鸢一定要仔细看信中的内容,认真琢磨,好好考虑。

阿鸢半信半疑。

可当她垂眸再看眼这封书信的时候,却站在风中迟疑起来。

看了,虽然知道了真相,但这真相一定就是自己想要知道的么?不看,一切如旧,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天明时分,阿鸢回到才回到土屋小院。

桑槿正伸着懒腰,哈欠连天地从屋里走出,尚未来得及梳洗的她一脸颓废,头发也懒懒散散地披散在肩头。她双眼深凹着,黑眼圈不用细看都能清晰可见。

阿鸢缓缓走到她跟前,边心疼地替她理着凌乱的发丝,边责备道:“你看你,前些日子还兴致勃勃跟我说要精致无双,这才几日,就变得如此颓靡不修边幅?究竟忙什么重要的事情,竟至于此?”

桑槿奋力抬头看了眼阿鸢,又无力地扭头瞥了瞥旁边的那间屋子,心中饶是有千万句哀怨,到头来却还是那句“活该啊活该!”

事儿是她自己要揽下来的,夜也是她心甘情愿陪着傅珹歌要熬的。眼下自己变成这副模样,怪也只能怪自己心太热乎!

嗯,过于热乎!

桑槿有气无力地道:“阿芊,我想吃肉!”

“吃肉?”阿鸢抬眼看了眼东方,橙红色的太阳初露了些脸,“此时吃肉,是否为时尚早?”

虽然如是说,但桑槿嘟着嘴,尽显委屈,阿鸢又见她颓靡神色,确实脸上容光比起往日削减了大半不止,话音刚落,就转身走向了厨房。

经过这些时光的相处,磨合,学习,模仿,那个曾经一度站在这西蜀王室之巅的高贵少女俨然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现在正熟练地撩着袖子,走向桑坪村这方矮小土屋厨房的桑农家小女子桑羽芊。

厨房炊烟袅袅,在鸡鸣声中,整个土屋小院与桑坪村的原始质朴相得益彰,定格成一幅优美的原始村落画卷。

傅珹歌今日也稍微起晚了一些,桑槿洗漱好出门时,正好碰到他端着木盆里的洗脸水往后院的水槽处走。

两人遇见后,相互对了一下眼神。

随着桑槿的目光落在厨房那一侧,傅珹歌已经心中了然,拉下搭在肩膀上的毛巾往前走去。

今日阳光晴好,随着江南温度渐暖,村落各处阡陌更是繁花似锦,蜂蝶嬉戏。小院篱墙处的蔷薇绽放得更加烂漫。

三人用完早餐,一同收拾好碗筷,阿鸢便如平日一样着急着要往织锦坊赶。本想让桑槿在家休息一日,她却自己跟在后面上了马车。

过往桑梓在的时候,阿鸢只需要跟在她身后,时不时出谋划策便可。桑梓离开后,她便成了整个织锦坊和锦衣阁的主心骨,也才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一切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桑瑶,今天你要不把话说清楚,我跟你没完!在这个织锦坊,还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阿鸢一进织锦坊,便听到一熟悉的妇人尖锐的嗓音从里面传来。若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声音是来自于织锦坊最为年长的织娘桑叶。

她声音刚落,对面叫桑瑶的女子操着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口气,委屈巴巴地小声抽噎着:“叶姐姐,大伙儿都看得清楚明白,明明我就没有说什么。我只不过看你把没有洗涤过的锦布和清洗过的锦布混淆在一块儿,好心提醒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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