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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故乡明+番外(29)

作者:大飏 阅读记录


莫非这男子还有同行的人,一不小心露了马脚?

就在我凝神屏气,心下大乱,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时候,一声猫儿的叫声从屋顶传过。

原来是个猫。

黑暗中,我快速地同那男子对视了一眼,却见他幽黑深沉的眸底,闪过一缕几不可见的鄙薄。

查看清楚后的院子里的侍卫慢慢散了去,冯嬷嬷却去而又返,依旧是向着我的屋子来的。

我房间摆设简单,一眼可以看清一切,此时只有床榻上帷幔轻绑,我示意了一眼那男子,只见他身形一动,帷幔轻落,人已悄无声息地探入榻上。

我略微踟蹰,只好又脱下外衣,躺回床榻。

为了防止帷幔上有影子,男子合衣平平躺在我身旁。可床榻并不宽裕,男子身形高大,我只感到无形的一股压力笼罩过来,尽管已经退在床沿边,身旁一侧,仍然轻轻触靠着男子清冷而坚实的身形,心没来由地漏了半拍。

冯嬷嬷提着宫灯进来的一瞬间,昏暗的房间里明亮了起来,我从帷幔中探出,只露出上半身,作不明状,“嬷嬷,不是说不用进来吗?可是有事?”

“一只野猫,老奴怕吓到公主,还是前来看望下公主,老奴心里才放心。”

见那老奴依然不走,我蹙眉道,“天色已不早了,嬷嬷还有其他事吗?”

冯嬷嬷细长的眼睛眯了眯,黝黑的眼珠子细细打量了一遍我,这才回声道,“公主若无其他事,老奴这就退去。”

我轻轻点了点头。

冯嬷嬷仍是一脸警觉地环顾了一圈我的房间,轻轻道,“那老奴这就退下了,公主要是有事只管叫老奴来。”

说完,便提着宫灯慢慢退出去,将我的门轻轻闭住。

我听见屋外传来冯嬷嬷关上她房间门的声音后,才从帷幔外探回身子,谁知那男子正起身准备看向帷幔外,就这样一起一回,我两的面孔差点生生撞在一起,咫尺之间,我闻见他身上传来淡淡的松木香。

男子长长的睫毛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定定地看向我,像幽黑的湖底般深沉而静谧。

除了陈祎,我还没有和哪个男子这般亲近过,我心下赫然,脸不由自主地热了三分。

突然,那双漆黑的眼底涌过一抹异色,“公主大可不必这般憋着气,是可以呼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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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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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说着话,沉沉的声音透过黄铜的面具传来,有清越的气息拂过,我脸上登时火辣辣的,忙要转头下了床榻,慌乱中,踩到自己的内袍裙摆,一个趔趄就要摔下床榻。

眼看又要搞出更大的“动静”,一双大手将我牢牢拉回,跌跌撞撞间,我跌回男子结实有力的胸膛上,男子那双宽厚有力的双手稳稳地拖住了我的腰。

霎时间,男子特有的,好闻的松木香弥漫而来,我手上、撑起的胳膊间、紧贴着的胸腹还有腰部,凡是跟男子相触的地方,皆像着了火般,脸颊更是煮熟了一样地烫,周围静的我只能听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男子似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垂眸静静地看向我,他眼底漆黑,深邃的瞳孔泛着看不出的情绪。我顾不得什么形象了,连滚带爬地从他身上起来,抓过一旁的外衣披上,将腰带狠狠地系了下,得,打了个死结。

待我再次穿好那外衣后,男子已经从容地从床榻上慢慢坐起,将我托沁雪送出的黄玉玉佩放在我面前,“我听闻你母妃去世的消息,抱歉,还是来晚了。”

他客气的愧疚,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刚想摆手示意他不必抱歉,他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在衣襟内拿出一包油纸包裹的东西,给我递来。“红果馅饼,还有些温热,你且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我惊道,“这都是沁雪那丫头胡诌的,你还当真,我只当是个由头罢了。”

那男子眸光清浅,没再作声。

红果的香甜透过油纸沁了出来,今日晚饭我吃多了,可这会子闻着这香甜的味道,肚子又很不争气地响了一响,我虽看不见黄铜面具半掩下的口鼻,但还是感觉男子唇角弯动。

许是因为他是一个陌生人,又也许是因为他是跟皇宫没有纷扰的人,我在他面前毫无顾忌,未有的放松与自在。

我不客气地一下子拆开了油纸,几团圆饼圆胖胖地躺在纸包中间,许是被刚才压了,有几个塌扁了形状。

男子轻轻咳了咳嗓子,“还是破了相了,以后带你去店里吃吧。”

我不在意,捡起一个吃了起来,酸甜可口,酥软清香,很是好吃,没注意间,已两三个下肚,我这才想起身边的人来,忙问了问他,“你吃不?”

对方见我看他,别开了眉眼,轻声道,“你吃吧,慢点,别噎着。”顺便从桌上倒了一杯热水给我递来。

清水入肚,好生畅快,窗外传来不知名的鸟轻快而短促的叫声,我满足地擦擦嘴角,轻叹一声,“好久没有这般自在了。”

男子听着窗外的鸟鸣,眸色清浅,放下白瓷水壶,转身看了看我,沉声道,“我这次来,发现公主周围布满了侍卫和宫人,同以往很是不一样。”

我想起上次,同母妃去香山寺那次,随行的宫人和侍卫寥寥无几,而如今……我回过神来,心下略一思忖,沉声道,“公子上次将这黄玉留给我,说待我想好钱数后,去云济节的食不全讨要,如今这话可否算数?”

那男子闻言,抬起黄铜面具覆着的面容,露出的眉角,略略一弯轻笑道,“自是作数。公主托沁雪姑娘来食不全唤我,只怕不是为了讨几个闲钱这么简单。”

我轻声走到门口,想细细听了听门外的动静,却听身后男子声音淡淡开口,“这园子里,除了沁雪和沁香姑娘,剩下的,估计都睡了过去,一时半会也醒不来,公主大可放心。”

我心下一惊,回头却见对方淡然自若地坐在长凳上,器宇轩昂,清冷衿贵,一派坦然的神情,不由一问,“可否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男子将一绢帕递予我手,目光沉沉,声音低醇,“在下穆易。”

我声音顿顿,“我单知道你名字又如何。”

一声轻笑从男子黄铜面具里传来,男子声音清冽,“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到公主。”

我被他桀骜的话语逗笑了声,戏谑道,“我这忙,可能牵扯着当今皇室宫闱,穆公子口气可不要太大了。”

男子没有言语,细细端着矮桌上的白瓷茶杯,兀自细酌了一口茶水,神情泰然自若,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我见他这幅样子,咬了咬嘴唇,略作思忖,旋即,走进床榻,轻轻翻起被褥,掀开了床板。

一旁的穆易见我吃力,从旁伸手,将床板抬了起来,我轻轻扣下暗格锁簧,“噔”的一声轻响,暗格被打开,一个厚重的银质盒子被上了锁静静地放在里面,旁边,是一把短刀。

我将那厚重盒子取了出来。身旁的穆易,神情微微怔怔,一抹异样的神情闪过眼眸。

我寻着他的目光看去,是我及笄的时候,淑妃送给我的短刀,也是我挟持赵嬷嬷时候用的那把短刀。

只见穆易取出那把短刀,放下了床板,细细地看了又看道,“刀不该放在身旁容易使唤的地方吗?怎么公主竟要藏于此处,是这刀用的不顺手吗?”

说罢,他“噌”地一下,拔开了短刀,棱角分明的眉眼,在刀光的映射下,带着与神俱来的威气。

我叹了口气,戏讽地环顾了一圈屋内,“我要是不这般珍藏,只怕这刀,此刻已经不在我身旁了。”

说罢,我将那厚重盒子轻轻放置在矮桌上。从妆台上取过我一直带着的一个发簪,手上略施巧劲儿,一个细小的钥匙从掰开的发簪里露了出来。

我将那银盒子打开,一阵轻微的液体滑动声从银盒子厚重的盒子壁里面传来,一旁的穆易不确定道,“这是密诏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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