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台之养魂樽+番外(4)
转身后走了两步却又回头:“当然,她是好面子的,你要留心观察她,倘若她有意想要出来寻我却拉不下脸面,你就来告诉我,我会给她找个台阶的。”
宗宗gān笑一声:“宗宗知道了……”
天驷思虑了一下:“这件事你若办好了,我记你一个人情。”
然后拔下一根鬃毛jiāo给宗宗:“要找我的话,将这根鬃毛丢在风里,它会带你找到我的。”
宗宗接过来,小心翼翼在自己的小指上缠了一圈,冲天驷温柔一笑:“宗宗记下了。”
待他走后,宗宗回到dòng府,劝慰妤兮道:“宗宗知道殿下遭此无妄之灾,心情定然是不畅的,但星君也说了,他那时候只是因为得了一块惊云石,料定你会喜欢,所以才忍不住闯进去,他不是有意的,殿下就不要太过责怪他了……”
妤兮揉了揉太阳xué:“怪他也没什么用的,说他两句顺顺气便罢了,他不会放在心上的,你也不用担心。倒是我这脑袋,最近总是一阵接一阵的泛昏,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些?”
宗宗道:“殿下魂魄初聚,是这样的,这些日子还是多静坐养神的好。”
然后顿了顿又道:“我观星君脸皮倒没有殿下说的那么厚,你刚才冷淡他两句,他眼睛都有些红了。”
妤兮眼睛里终于有了点笑意:“我倒喜欢看他眼睛红红的,还招人疼一些,不然总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不晓得多气人。”
宗宗噗嗤一声笑了:“殿下不是真生气就好,你现在混气冲元虚,不宜动怒的。”
妤兮叹口气:“我可能就是这种命格,总会莫名其妙的跑到别人的身体里,我已然习惯了。”
宗宗顿了一下,想说什么,然而最终没开口。
妤兮没看到她的神情,只兀自看着那盏养魂樽,低低道:“其实我想留在这里,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桑白。”
宗宗心头一动:“殿下……”
妤兮看向她,温和笑笑:“你在此地日夜守着桑白,近百年来从未懈怠,可见对她有多忠心。却在明知我不是桑白,平白占了桑白躯体的时候,非但没有设法将我驱走,反而在我混沌时衣不解带照拂我,这份恩情,我记着的。”
宗宗急忙道:“殿下不必放在心上,宗宗与殿下也算是有缘,殿下比我家桑白公主福大,养魂樽竟似为你而生,这是你命里注定的……”
妤兮摇摇头:“我自然也觉得这是命定的缘分,不然怎么会让我偏偏被招到这里来,所以,桑白的事,便是冲着这个缘分,我也得还她一个公道。”
宗宗眼睛立刻湿润了,当即跪下:“有殿下这句话,宗宗便先替我家桑白公主给您磕头了……”
妤兮急忙将她扶起来:“你快起来,此事你知道便好,不要跟天驷提起,他最讨厌我多管闲事的。”
宗宗拭了拭泪,急忙道:“宗宗自然不敢跟外人提及,外人甚至都还不知道殿下来了。”
妤兮点头:“不知道更好,过几日我头昏好一些,你便陪我去一趟紫桑宫。”
宗宗怔了怔:“殿下这么快就要去找他们?你的身体还未恢复……”
妤兮对着镜子照了照:“趁现在模样改变还不大,或许还能混过去,日子再久了,只怕他们一眼就看出我不是桑白。”
宗宗一怔:“殿下要假扮桑白公主么?”
宗宗说,紫桑山的尊主之位,向来是传女不传男的,桑白公主当时作为尊主的继承人之一,很被老尊主看重,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会是继任尊主。然而继位旨意颁布的前一天,甘怡公主来她宫里坐了一会儿,离开后,桑白公主突然就昏迷不醒,从此再也没有醒过来。
宗宗说,公主的元神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散了,只留下了一丝命魂,老尊主遍寻仙医,却无人能说出个所以然。百般无奈之下,只好向善法天尊请来了养魂樽,寄希望能把残留在世间的桑白的元神,多少给召唤回来一些。
可是养魂樽召唤了这么多年,桑白的元神却仍然没有多回来哪怕是一分。
宗宗说,这件事太诡异,诡异到思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用什么法器击散了桑白的元神,而且还将她的元神禁锢在某处,让她回不到本尊体内。
而谁会这么做,谁能因此得益,思来想去,也只剩下甘怡公主。
因为桑白公主昏迷了不久之后,老尊主就颁布诏令,由甘怡公主继任尊主之位。
桑白公主的事情,纵然宗宗一再向老尊主提及不合常理之处,老尊主也不肯将它往谋害的方向去想,只当这是一场意外。
可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