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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捡到一只战神(1366)
作者:洗澡的兔子 阅读记录
“来,把我扶起来!”
小厮拿过一个囊枕,塞到了王恭的身后,帮他支撑起身体。
“可是,主公,他来者不善,我们何必听他的罗唣?”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这个小厮却是明白的很,那天送行北府兵,他是一路都跟随的。
把胡床从马车里抬出来的人,他就是其中一个。
第1125章 一些大义
王恭是如何表现的,郗恢又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一段时间,他们争执的重点又在哪里,小厮心里清清楚楚的。
瞎子都能看出来,郗恢此来,就是为了找王恭算账的,那是要来吵架的。
明明可以挡住,但是他们却根本没有在这个方面努力,为什么呢?
还不是因为很多小厮也是心中有愧,认为,郗恢在这个时候前来,也算是应该应分的。
王恭当然可以出去,以他的身份,地位,宁可堂堂正正的死也不应该是被幽禁的结局。
实在是太丢脸了。
但是,王恭出去之后的所作所为,就有些不地道了。
在他幽禁的这一段时间,整个建康城里,对他最为忠诚的,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朋友,就是郗恢,郗将军。
每每来访,郗恢总是指天画地,咒骂王谧,埋怨太后无眼,这样的话,郗恢可不只是说了一次。
很显然,郗恢是完全向着王恭的,认为惩治叛徒一点错误都没有。殷仲堪既然选择背叛朋友,那他就该死。
与其让其他人动手,还不如王恭手刃了狂徒呢!
王恭这样做,正是他有胆色的体现。
也就是说,现在的琅琊王,算得上是郗恢和王恭共同的敌人,在郗恢谩骂的时候,虽然王恭并没有时常附和,但是,他的想法还不是人尽皆知吗?
对于令他落入如此悲催结局的人,王谧,王稚远,他怎么可能不是抱着切齿的仇恨呢?
就连郗恢这么一个局外人,和王谧并没有直接仇怨的人,都恨成这样,他王恭怎么可能不恨?
甚至,郗恢并不怨恨的人,王恭也恨得牙根痒痒呢!
说的没错!
就是太后王贞英。
在郗恢看来,太后娘娘也就是年纪轻,没什么经验,被奸人蒙蔽,并不是真心想要和大哥作对。
甚至,可能也是迫于王谧的权势,才不得已而为之,都是为了自保而已。
但是,王恭却一门心思认定,王贞英就是故意的,她就是一心和他作对,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魔障。
说不定是中了王谧的美男计!
正所谓,越亲近的人,伤我才越深,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正是因为是亲妹妹,王贞英没有选择站在他这边,才让王恭更加难以接受。
现在,他更为痛恨的人,却是王贞英,连王谧都要往后排。
然而,就是这样一件在朋友之间早就已经取得了共识的事情,现在王恭却亲手打破了它。
什么?
他费尽力气冲出幽禁,竟然只是为了去给王谧的北伐大军送行?
还和王谧深情握手,说了许多激励的话?
这之后呢?
竟然又再度返回了王府,不再出去,仿佛这件事从来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仿佛她从来也没有冲破过幽禁一般。
郗恢一听说这些事,立刻就坐不住了。
要不是家人拦着,郗恢早就找上门了!
这几天家里总是有人在不停的劝他,不要惹事,不要太冲动,说不定王恭是有什么理由呢?
家人都知道郗恢的脾气,那是沾火就着,暴躁的很,有仇必报,王恭做了这样的事,郗恢是肯定忍不住,要去找他算账的。
这才想尽办法的拦着,奈何,效果不佳。
郗恢一个大活人,腿脚灵活的,怎么可能是他们想拦着,就拦得住的?
你看,现在就站在这里了吧。
“阿乞,你来啦。”
“快请坐。”
王恭欠身示意,小厮连忙招呼了过来,端来了茶水和小糕饼,这之后就一直站在王恭的身后,不肯离开。
他可不能走!
这可是关键时刻!
万万不能让郗恢伤了主公!
王恭现在的样子确实是有几分尴尬,他的腿伤还没有痊愈,古代的医疗条件就是这样了,能够让他重新站起来走路,就已经是奇迹了。
这还要看日后的康复程度,不是今天就可以说得准的。
而郗恢呢?
膀大腰圆,一看就是个厉害人物。
现在又是带着一腔怒气出现在这里的,他若是一个情绪失控,真的打起来,那王恭可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的。
只能被动挨打,而且一定会被打的很惨。
不行!
要站在这里,保卫主公!小厮暗暗下定了决心。
也别怪他会有这样的想法,郗恢现在的样子,确实像要打人,怒气冲冲的,眉毛胡子都是竖立的。
尤其是那眼神,更仿佛要把王恭生吞活剥了似的。
“阿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日,你为什么要出去送别王稚远?”
“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拜他所赐,难道,你要屈服吗?”
虽然王恭很希望郗恢不要提起这个话题,但是,很显然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郗恢此来就是为了算账的,他关注的事情也只有这一件,怎么可能不追问呢?
不过,一上来,任何铺垫也没有,直奔主题,这也确实是郗恢的风格。
“阿乞,你先冷静冷静,别急。”
“且听老夫与你慢慢讲来。”
王恭让小厮把胡床抬起,移动到郗恢的跟前,距离近些,有些事情才更容易谈。
要是王谧不被这伤病拖累,这件事,他早就做了。
都是因为他现在行动受限,没有办法登门造访。
他将自己的困难对郗恢说了说,敲着那条伤腿,痛恨道:“要不是这个伤,老夫自然不会让你蒙在鼓里,或许就带上你一起去给王谧送行了!”
郗恢眉头一跳:“阿宁,你不会是真心想去给王谧送行吧!”
终于说到核心问题了,明明知道郗恢要恼怒,但是,该说清楚的也还是要说清楚。
王恭慎重的点点头:“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阿乞,古来征战几人回?”
“战场,那是最残酷的地方,你我都有感受,都明白,即便他王稚远是有私心,想要篡权,但是,他明明有更简单的道路可选,却选了最艰难的一条路。”
“这些日子幽禁在家里,我也想了很多,走到今天这一步,以王谧目前的威望来说,只要是他牢牢抓住北府兵,又有太后的支持,他完全可以直接登位了。”
“你想想看他的功劳,比之桓宣武也一点不差,当年,桓宣武又是怎么对待朝臣的?”
“那是从没把我们放在眼里的,即便是他失败了,还是保有了荆州一地,力量并没有受到多少折损。”
“至少,到目前为止,王稚远还是在为了大晋征战,当然了,也只是现阶段而言,以后,以他的心智,必不能与我们平起平坐。”
“但那是以后的事。”
“我们要看的,是现在。我们这些南渡衣冠多年以来最盼望的事情是什么?”
“我们的夙愿是什么?”
“我们龟缩在南方,已经是几代人了,还有多少人记得,我们曾经也是中原的霸主?”
“我们也曾一统九州?”
“现在,有人还记得,有人还愿意去做这件事,我们不是应该鼓励吗?至少不能拖后腿。”
“即便是他有反心,司马家的人都还没说什么,我们又何必跟着跳起来?”
“可是,他已经有了反意,你我作为朝廷大臣,怎么可以不管不问?”郗恢愤愤不平,反驳道。
王恭却悠然开口:“阿乞,我早就说了,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完。”
“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今天你如此气愤,到底是因为王稚远将要夺权篡位,换了他司马家的天下,还是只是为我这个朋友打抱不平?觉得,他的位子应该我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