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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汉之国(455)

作者:安化军 阅读记录


听到这里,下面就有人笑了出来。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脱了官服,就不受约束了。

王宵猎道:“当然了,说穿上官服、脱下官服,只是个比喻。因为很多时候,办公事的时候不一定就穿着官服。一天到晚脱衣服、穿衣服,也过于繁琐了。到底要怎么办,以后大家再商量。”

“官员是朝廷的核心,一切要由官员来做。要做什么,怎么做,来自于民意。对于我们来说,民意就是以前的天意。不是我们不遵从天意,而是因为我们不知道怎么知道天意。或者换个说法,以前的天是天,现在的民意是地。天意不可知,就由可知的地意来代替天意。如果说天是父,地是母,现在父亲找不见了,就由母亲来发号施令。”

“民意是什么?有人可能认为,问一问百姓不就知道了。这样当然不行。天下万民,对一件事情不知道有多少看法,听谁的?有人就说人数多的说了算。大家举举手,少数服从多数。说实话,从古至今我们并没有这种传统,这样的做法也不符合要求。前面我讲过,个人和集体的关系。集体是由一个一个人组成的,但是集体有自己的独立意志。集体的独立意志,加上个人的意志,才能形成民意。举举手,问的是个体的意志,集体的意志怎么办?少数服从多数,不说些少数人的意志被忽视,更重要的是集体的意志没有表现。所以呢,知晓民意,是一门学问,要由专门的人去做。现在我们没有合适的人选,这个职位暂时由我来兼任。接下来,我会建立一个专门的衙门做此事。”

“这样的官员有什么要求?大家想一想,什么样的人,才会被百姓视为神?但是呢,我们终究都是凡人,做不到神那样无欲无求。所以,有几个条件,官员必须满足。现在我说的只是最基本的,以后会随着实践慢慢修改,尽量合理。”

“第一就是回避法。对于官员来说,没有什么举贤不避亲,没有大义灭亲。关于自己的亲友,必须回避。上任的时候,官员要主动报告,有没有要回避的。如果不报告,以后被查出来,应该认为不适合继续做官员了。我要求的回避,比现在朝廷的回避法更加严厉。简单来说,官员的公务,不应该跟自己的社会关系发生交集。如果公务涉及亲友,官员必须回避。”

“第二条是实事求是。不管是处理政务,还是向上级报告,不允许弄虚做假。事实是什么,就是什么。不允许以任何理由,文过饰非,欺上瞒下。不管是为了自己的私利,还是为了公事,都不允许隐瞒和修改事实。道理其实很简单。私事不必说,私心太重,是不适合做官员的。为了公事,欺上瞒下,说明你不相信你的上级,不相信上级的公正。一个政权,失去了互信会怎么样?这样是不行的。如果不能够实事求是,同样不适合做官员。可能有人会觉得,什么事情都实事求是,能把事情办好吗?这样问的人,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官员的人,还是不要做的好。”

“以上两条,哪一个犯了,则立即革职为民,没有商量的余地。其他的,比如贪污受贿,比如挪用公款,比如把事情办坏了,是分情况处理。不是说不管,也不是说不重要,而是因为要分情节轻重,采取不同的惩罚。明白说,革职为民不是什么惩罚,而是认为你不具有做官员的资格。不革职为民,你可能面对的是牢狱之灾。这一点要说清楚,不要心存侥幸。”

“对官员有这样的要求,就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官的了。我想了又想,天下万民之中,适合当官的人并不太多。要想选出合适的人才来,就必须舍得现有的官员一旦犯罪,该革职的时候一定革职。如果手软了,不但是会带坏官场风气,这些不合适的人占着位置,合适的人怎么办呢?官场不是在社会上面交朋友,当了同事,就不舍得换人了。而是要选出合适的人,坐适当的位置。”

“对官员的要求高,待遇当然也要高。最基本的原则,官员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应当是高收入。现在官员的薪俸,中间的位置大致是知县。依现在来算,大约一个月三十足贯,一年不足四百贯。这个收入还算高了,不过我觉得还是有点低。从这个月起,知县调整为一个月五十足贯,其他官员,按照这个比例相应上调薪俸。同样的,官员下面的吏员,薪俸也从这个月上调。现在吏员最低的是一月三足贯,中间位置大约是五足贯。调整为最低五足贯,中间为八足贯。”

“我不喜欢说高薪养廉。为什么呢?因为这样说,好像薪俸高了就不会贪了一样。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呢?贪心不足,再多的薪俸也满足不了贪欲,该贪还会贪的。之所以高薪,是因为官员要求高。既然是选出来的优秀人才,待遇不好怎么行?保证官员不贪,靠的是监察严格。凡有犯法,必受惩治!”

下面的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提高待遇,大家当然喜欢。但动不动革职,哪个喜欢?

第488章 官、吏、差、役(二)

看着众人的表情,王宵猎笑了笑。道:“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各种办法都想过。最后发现,要想把天下治理好,最有用的就是把官员管好。官员管不好,任你无数手段,最后终究没有用。当然,对官员要求这么高,非常考验治理手段。说得难听一点,只要统治者没有了理想,官员没有了理想,一切都会化作虚无。我们的理想能够坚持多久?天知道呢。不管怎么样,事情要由我们开始做。”

说到这里,王宵猎无奈地叹了口气。

保持理想是件很难的事情,甚至大部分人认为是做不到的。就是王宵猎自己,心里也打鼓。但是除了这个办法,其他任何办法都不可靠。

有人认为可以依靠制度。说起来头头是道,可古今中外,哪里有这样的制度呢。只存在于理论上的事情,现实中没有,怎么能让人相信呢?更何况就是理论,也没有哪种制度能够长保兴盛。做学问,一定不能脱离实践。不能够说实践这也不重要,那也不重要,就是我的理论最重要。

良好的制度,随便换个人做官,社会一样可以运行良好。这种话,不过是骗人罢了。只要官员整体腐化堕落了,整个社会就无法挽回下行的态势。

政治的核心就是官员。如果放弃了对官员的监管,必然面临混乱。这样的混乱,是任何制度都拯救不了的,只能一步一步堕落下去。

只是,自己的理想能够坚持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还是一辈子呢?如果自己离去,下一代的人还能不能坚持理想?再下一代呢?天知道有多久。

最少,自己在的日子,天下的百姓可以过上相对幸福的生活。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说什么能够千秋万代,就是笑话。自己保证不了怎么结束,可以决定怎么开始。

抬起头来,看着众人。王宵猎道:“进了学校,最后却发现做不了官。或者做了官,突然就被革职了。如果这样,很多人接受不了。说得难听一点,这官那么难做,有几个人愿意来学?用不了多久,这学校也就招不到学生了。所以,对于在学校里正常学习,最做不了官的人。还有没有犯大错,只是不适合做官的人,要有安置的措施。几个办法。一是不做官,去做吏员。吏员的薪俸虽然远没有官员高,但要求也不高。只要认真做,养家糊口没有问题。不愿意做吏员的,可以由官府安排,进专门的学校,学成之后做其他的事情。我们现在与以前不同了,有很多工场,有很多商场,到处都需要人。把离去的人安排好,才能让做官的人安心,让他们不用担心退路。”

这句话说出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一起抬头看着王宵猎。

王宵猎道:“若是以前,革职为民是非常重的惩罚。如果再加上追夺出身以来文字,基本此人在政治上就没有前途了。人生在这世界上,怎么会只有做官一条出路呢?出路多得很。我们的制度,只是选出来适合做官的,让他们做官。不适合做官的,也不是犯了什么错误,自然有他们的活法。官员的退路,一定要安排好,不能让大家做官的时候战战兢兢。这件事,现在会由我亲自办,大家尽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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