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青云玉(23)

作者:夏眠夜 阅读记录


“哦?你指的是,他二人今夜行了那鱼水之欢?”萧嘉明显然明白了什么,坐起身来向殿门口望去,又忽而大笑起来。

“哈哈!果真,我这五弟真是好趣味啊,竟然当真是喜欢男子!好、甚好!”

笑声又戛然而止,他神色清冷的瞥眼地上的若薇,对身旁的周信道声:“杀了吧,别让人瞧出痕迹。”

周信微微一滞,却也未再多言,抽出锋利的剑刃。

若薇听到他这番话,清泪从眼角滑落,近乎绝望的说道:“求三殿下留奴婢一命,奴婢还能回宣辰王府为您探听消息啊殿——!”

紧接着,剑光闪过,她脖颈处一道刃痕尽显,鲜血汩汩流淌。

她至死都难阖目,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前方、如同豺狼虎豹般的三皇子。

“这死人的嘴才最严,只有杀了她,才不会有人知道做这一切的人,是我。”

萧嘉明走到若薇旁侧,伸指探下她鼻息,确认人死得透彻。

“不过还真是送来个好消息啊。”

第21章 秘密

赤日已高悬天际,正是午间最炎热之时。庭院偶有栖鸟滑翔长鸣,驱散人的倦意。

宣辰王府的书房乃是重地,闲杂人等一律禁止靠近,从前只有浅香和太子得以入内,如今又多了一个忠武将军。

浅香在书房中为她家宣辰王殿下整理书卷,瞧见那案间下了一半的棋局,正欲询问,却偏头看那俩人正在那罗汉榻间如胶似漆。

陈以容晨时,便感腰间仍有三两分不适,大抵是因昨夜的春宵一度,却也能够忍耐。此时倒是惬意,枕躺在萧嘉淮的腿上,看那坊间寻来的话本子。

话本子讲述的正是男欢女爱、蜜里调油之事,倒让他看得难以合拢唇角,任由萧嘉淮把玩他如墨的青丝,甚至被人编个发髻。

萧嘉淮见人笑得愉悦,便生出挑逗的心思,将放置于旁侧的葡萄摘下一颗,故意晃在人眼前。

陈以容的目光从话本子上移挪,张嘴去叼人手中的葡萄,却不想被酸得直眯眼。他囫囵个的咽下,猛然从人膝上坐起,嗔怪般向人瞪去。

“什么啊!怎么这么酸,殿下你是不是故意的?”

“怎么会。”萧嘉淮看他被酸得脸皱成一团,不免忍俊不禁,“阿容要我喂,我就照做了。但这葡萄酸甜与否,我也未曾可知啊。”

陈以容自知理亏,确实是自己蛮不讲理,可是他发誓,便没吃过这般酸的!他家殿下定是瞧他好欺负,所以故意戏弄他。

便索性冷哼一声,侧身躺回他膝间,任凭萧嘉淮拿着梅子糕哄也不作理睬。

浅香看他二人打情骂俏,面露欣慰之色,感慨端懿太后最疼爱的两个孩子,如今长大成人,也皆修成正果,必会携手共度一生,相依相伴。

想到这里,她便屈膝稍行一礼解释道:“这葡萄是大殿下从京郊摘来的山野之物,今晨特意着人送来,说是给诸位殿下们都品尝一番。奴婢未曾尝试过,不知其中酸甜,倒是苦了陈小将军了。”

“姑姑哪里的话!”陈以容听人这般一说,忙不迭的从萧嘉淮膝间爬起,恭敬回应,“我只是与哥哥玩笑罢了,姑姑莫要往心里去。还要感谢昨夜姑姑亲自为我开门,要不然我那德行就该被府中之人尽数笑话了!”

“何人不知你昨夜醉态?连步子都迈不稳,险些把我也蒙骗了去。”

萧嘉淮揽住人腰身故意羞他,引来人抵肘轻捅肋骨,微痛以作警示。

“你莫要在姑姑这里说我坏话!”

陈以容狠厉一瞪,又正襟危坐道:“不过提及府中之人,我倒有一事要言明。”

浅香揣测出八九分,却也未多言,只在旁侧静听。因她其实亦有一事要报,却不忍搅扰二人雅兴,故而拖延许久。

“那日去东宫的婢女必有端倪,依我之见,恐是被人指使。故意说那样的话,引发我们之间的误会。”

陈以容眉眼间素日的随性之态全然不见,此时敛目低沉,神色凛然。

“而她或许是打从一开始便事被人安插在殿下身边的眼线,目的就是监视殿下的一言一行,在必要之时,见机行事。”

浅香点头应和道:“奴婢也是这般认为,若薇姑娘聪慧机智,又是自宫中挑选出来的人。或许打从一开始,便是为哪位娘娘或是殿下尽忠,做这王府里的细作。”

“而且。”她稍作停顿,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萧嘉淮眉心微蹙,嗓音低沉。

对于此事,他早在陈以容前日与浅香谈话之际,便已然知晓,只是以当时的情况来看,细作事小,追回‘夫人’事大,故而耽搁至今日。

浅香正色回禀道:“奴婢今晨发现,若薇姑娘已然不在王府之内了。奴婢询问过夜间看守那几个偏门的侍卫,有人道她于昨夜丑时离府,说是家中有要事,要回家一趟。但是,至今未归。”

萧嘉淮离案扶窗,扃牖而谈,冷笑道:“怕是知道自己身份败露,故而逃遁了吧?她定是去寻求她主子的庇护,即刻吩咐府内的人,务必要追查到她的下落,哪怕见不到活人,也要知道踪迹!”

“是,奴婢知道,谨遵王爷吩咐。”

浅香说罢,转身退于书房外。恐怕此刻,这二位有情人,要说些体己话,她也不便再打扰。

“阿容,你怎么看?”

果不其然,浅香方才离去,萧嘉淮便踱步到那案间棋盘前,执棋摩挲于指,寻一处而下。

这棋局是几日前进宫,与文景帝所下的残局。那时帝王道天色已晚,恐继续对弈下去则宫门落钥,故而允他将棋盘带回府中,闲时再做思虑。

陈以容沉思片刻,缓缓而道:“宫中能调度婢女者,非得是妃位及以上的娘娘。我曾在后宫多年,对诸位娘娘也颇为熟悉。皇后母仪天下,其子又是不可动摇的太子,故而她不太可能。若说其他几位娘娘,贤妃体弱多病,淑妃一门心思又都在陛下身上,她二人似是也不大可能。”

“那便只剩下位高权重的贵妃,和心思缜密的德妃了。”萧嘉淮仔细思量,也不觉她二人会因何事在他身边安插细作。

陈以容走近他身侧,也去瞧那难解的棋局,沉吟良久道:

“德妃膝下仅有一女,且平日似乎无意与人相争。可贵妃的生父乃是镇国大将军,她家世显赫,又有协理六宫之权,故而在我看来,是她的可能性极大。”

景光暄暖映棋身,珍珑棋局难参透,若谈输赢,谁也难以保证做绝对的赢家。

“可还有一位,就是我那位二哥的生母,仅居四妃之下的夫人李氏,她多年来不得父皇宠爱,二哥也因此不得父皇重视——”

“可她不得宠爱,在你身旁安插眼线又有何用?”陈以容不以为然,“这在你身边安插细作之人,目的是要离间你与太子。二殿下在诸位殿下中最是平平无奇,李夫人多年来也是心知肚明,大抵该是愿他平安百年也就罢了。”

当真是只剩下一个贵妃,如若真是她所为,便是要给自己的三皇子铺路。可是想到三皇子,萧嘉淮仍有迟疑。

“贵妃为人亲和,三哥又不过是京中的纨绔子弟……难道说,他这些年流连风月场所花天酒地,都是迷惑人的假象?没想到,他还会觊觎那个位置,还真是痴人说梦。”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我皆是局中人。”

陈以容说完这话,拾起一白子落入他棋侧,故意碰撞相抵,清脆声音回荡于书房之内。

“不过你放心好了,无论那个人是谁,我只坚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在,定无人会伤你分毫!”

他目光坚定,与当年出征欲保家卫国之时一样,坚定得让萧嘉淮莫名的安心。

“哎。”萧嘉淮又故意长叹一口气,引来陈以容的侧目。

他似玩笑般说道:“我平生最爱伴流云赏诗酒,闲坐阁楼品茶听曲,只是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怕都要成为奢望了。”
上一篇:疯批王爷的在逃小侍卫 下一篇:靖明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