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先紫:“……”这道理似乎没错,但听着怎么感觉那么怪?
辛秀继续道:“何况仙西在此恐怕许久了吧?想把仙西搬到蜀陵绝不容易,这动了根本,扈真肯定要元气大伤。”
辛秀意味深长一笑:“元气大伤,再到了我们的地盘,还不是任二师伯你处置。”
有道理,但是,为什么听着仿佛他才是恶霸?秀儿师侄……他都不知道该夸她聪明还是阴险了。
扈先紫许久才道:“扈真此人危险,将她带回蜀陵,如同引狼入室。”
辛秀:“她要是狼,你就是她脖子上那根绳,我只听说绳子牵着狼走。二师伯,只要有你在,她就是最无害的,你越在乎蜀陵的同门们,她就同样在乎同门们。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她为了讨好你,对我和老四多好,去了蜀陵自然一样。”
“我听二师伯之前话中意思,似乎是从前曾教过她,我看二伯母是非人之物,恐怕生来就不懂人之善恶,想法做法都与我们不一样,二师伯寻常的教法大约是没用,不妨试试驯兽。她做得对,你对她态度便好,做得不对,你只管冷淡,时间一长,她自然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一味生气有什么用。而且在我们蜀陵,对她也有好处。”
扈先紫听的不自觉点头,追问道:“什么好处?”
辛秀:“蜀陵是你在乎的地方,她不敢乱来,她想讨好你,就会对同门们好,我们的同门你也知晓,别人对他们好,他们大多也是同样的赤诚相待,要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学会爱,除了她要去爱别人,也需要其他人爱她。等她体会多了,自然就明白了,她对你的执念,恐怕是因为她的人生中只有你最特殊,这样的执念断绝很难,但堵不如疏。”
“能让人变得更好的感情,一定是相互的,扈真缺少一个契机,缺少更多人引导。二师伯好好考虑,是要现在在这里打得你死我活了断恩怨,还是用我的办法找到另一条解决之路。”
辛秀一通成熟社会人的论调打下来,本就摇摆不决的扈先紫陷入思考,彻底冷静了。
这么多年被扈真这傻子关在这里玩过家家,他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可当年他也曾把扈真当做不懂事的孩子教导,也曾朝夕相处。他想过给她教训,但没想过杀她。
他把扈真带到人间,让她认识到人的感情,让她生出这些执念,如今,他希望扈真能更像个人,除了这样孩童般独占的爱,还能理解其他的感情,只有理解了这些,她才不会再理所当然地做出这样的事。
如果说辛秀先前那些话还让他有所疑虑,后面这些就真切地打动了他。
辛秀看出二师伯的动摇,让他自己想想,又凑到了扈真那边,同样凑着头和她说:“二伯母,我已经和二师伯说好了,他也很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回去蜀陵。”
“我知道要把仙西搬到蜀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二伯母不好下决心,但二伯母你要为二师伯考虑一下,他这么多年了,难道不想回家吗,想念师弟师妹师侄们,他要是回去了一定会很快乐,二伯母也希望二师伯天天开心的对不对?”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辛秀话音一转:“而且二伯母跟我们回了蜀陵,就再也不用怕二师伯会悄悄离开你了,他家在那,不管走的多远终究还是要回去的,这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一下,稳准狠地戳中了扈真的软肋。她的执念无非就是怕扈先紫离开她不要她罢了,为了这什么都能做得出来,此时自然也不例外。
“好,我要把仙西搬到蜀陵。”扈真一口答应下来。
辛秀:“那真是太好了,等到了蜀陵,我给二伯母介绍其他师叔师伯和师兄师姐们,二伯母和二师伯是道侣,虽然咱们修仙之人不在乎那么多俗礼,但酒席还是要办一办的,到时二伯母和二师伯一起见过大家,这关系有了见证,岂不是更加紧密了。”
扈真哪听过这么好听的话,被她哄的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刻就把仙西整个搬走。
所以说活得久修为高也不能防止被骗,再高的修为再厉害的人,要是不谙世事不了解人心险恶,还是很容易被骗。辛秀花言巧语一顿,把两人说服了个七七八八,将一场吃力不讨好的战斗消弭于无形。
老四还在那迷糊着,见她走过来,忍不住问:“大姐,发生什么了,你刚才和他们说什么呢?”
辛秀哄人用的笑脸已经消失了,此刻脸上毫无表情,抱着胳膊看着远方,淡淡道:“没什么,居委会劝架而已,都是套路。”
她现在没心思看人慢慢打架,也不想在这里等个几年等人来救,她就想马上解决了这事回去找师父好、好、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