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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在路边捡三无alpha+番外(90)

作者:终欢 阅读记录


林涧换到她旁边之后,两个人的位置就固定了下来,无论换到哪,林涧始终是她的同桌。

如果换到靠窗的座位,林涧永远坐在靠近过道的那一边,就好像是要……不动声色把其他不怀好意,想要拿她取乐的人隔绝在外一样。

那是琳达入学以来最安心的一段时光。

左手边是围墙,右手边是林涧,前后是桌子。

——仿佛在人来人往的教室里隔绝除了一个小小的私立空间。

林涧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也从来没说过什么鼓励安慰,让她不要在乎这些莫须有传言的话。

只是沉默地坐在她旁边,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拦在外面。

仿佛是在用自己筑起一面墙,去保护这个他素不相识,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很可能只是在【小学】这个阶段短暂相逢的女生。

只是后来……连林涧也被她连累了。

班里的流言不知为何突然嚣张起来,原本绕着他们走的人又开始试探地在他们周围出没,说一些没有营养的垃圾话。

听着那些毫无根据的话,她好几次想跟人理论,打一架也无所谓,最多就是被请家长——她以前很害怕被请家长。

但林涧把她拦了下来。

“没什么好在意的,他们浪费的是他们自己的时间。”

八九岁的男生坐在浅黄色木质课桌前,安安静静地翻过一页书。

琳达问:“你不生气吗?”

风从窗外吹进来,男生额前碎发拂动,白皙的侧脸有种超出年龄的沉静,让她不由联想起有些电视剧中山中古寺在清晨敲响的钟声,还有始终淡泊宁静的寺中僧人。

“他们的看法决定不了你的未来,能决定你未来的人只有你自己。”

“他们只是害怕你拿到那样光明灿烂的未来,才会害怕你,打压你,所以不用在意。”

他说,“只是绊脚石而已。”

这些话驱散了笼罩在她头顶的阴云。

后来基因检测,她测出A级的天赋,而林涧却成了连等级都测不出来的人。

针对林涧的人变本加厉,她的处境却有所好转。

学院里不乏高官子弟,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他们从小就知道什么样的人会对自己有帮助,就算自己不知道,他们的家长也会提醒他们。

在她拿到报告单的当天,就有好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向她抛出了橄榄枝,被她一一拒绝之后还不甘心,在背后阴阳怪气地议论她是不是真的脑子有病。

风言风语传到班里来之后,同学嫉妒之余,也开始跟风嘲讽她。

——一个擦鞋的生出的女儿,脑子果然不聪明,拒绝权贵的主动结交,反而和一个没有任何背景,连未来也扑朔迷离的普通人玩。

琳达不为所动。

林涧也听过这些话,不过也就是听了,没有任何反应。

这种攀比毫无意义,且无聊至极。

真要比起来,整个联邦能跟他比家世的也就那么七八家,这些家族的老人大多是从联邦建立起就存在,为联邦立下汗马功劳,随便一个名字拿出来都能让整个联邦震三震的人物。

只不过,林城想让他多接触同龄人,在一个正常的环境里长大,从来没有对外说而已。

这些人在他面前炫耀家世的举动,和一群吃蛋白粉长出一身花架子肌肉的人,到一个拳王面前炫耀说——看我的肌肉看起来比你要大。

没什么两样。

但那时的琳达不知道。

她只是很单纯的想,现在轮到她来保护自己的小伙伴了。

每次遇到这样的事,她都会很坚定地站到林涧身边,课外实践课没有人愿意和他们一起做一个课题,那就他们自己做,格斗训练课没有组队,那就他们组队……

琳达想想就热血沸腾。

然而,她的一腔热血还没沸腾完,林涧已经一个人把所有任务都完成了。

而她毫无参与感地站在一边,木然看着林涧把文字内容也完成——她的字没有林涧好看。

最后只负责捧着林涧做出来的作品去上交。

……林涧好像压根不需要有人和他一组。

他自己就能做完所有的事,除了格斗课,他不可能自己和自己打,还是需要一个对手。

很快,中级学院拿到了他们的基因检测报告。

一个老师找上门来,询问她愿不愿意提前结束小学课程,进入中级学院学习专门的课程。

如果她同意,就可以得到免学费生活费入学的名额,如果表现优良,学校还会给她提供丰厚的奖学金。

琳达不想离开,但她父亲却在这时意外得了重病。

她母亲在生下妹妹之后不久就去世了,一年不到的时间,她的父亲也紧跟着去世,只剩下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妹妹。

林涧说他可以帮她。

琳达在领居的帮助下处理完父亲的丧事,望着摇篮里的妹妹走神。

妹妹才刚出生,等将来长大,到处都要花钱,就算送到孤儿院,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孤儿院也很难做多少,更多还是得靠自己。

还有她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

最后,她拒绝了林涧,选择了中级学院提供的奖学金。

她也是个alpha,没有任何道理,把这些压在其他人的身上。

别人又不欠她的。

她可以负担自己的学费、生活费、以及她妹妹从小到大的花销。

离开的那天,只有林涧去送她,她坐在车上,远远望着校门口站着的男生,眼眶酸涩,只能在心底默默期许他未来一切顺利。

眨眼见十几年过去。

他们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小星球上再次重逢。

还没相遇,她就听了无数关于他的不好的话。

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恶劣,因为,说出这些话的人,是他的父亲。

她一直默默祈祷能够过的好的人,其实过得一点都不好。

“……我去上个洗手间。”琳达别过脸,躲开林涧的视线,低头匆匆走出门。

她拐过一个角,确认林涧看不到了,才把手肘搭在栏杆上,脸埋在手心里,泪水脱框而出,完全忘了时间。

“喂,”迟疑的男声在身旁响起,“你没事吧?”

琳达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她不远处,犹疑不定地看着她。

正是刚才坐在林涧身旁的那个男生。

“我没事。”她擦了把脸,低下眼去。

谢岫白手里拎着一只刚杀的鸡,探究地在她通红的眼眶上扫了一眼,礼貌性移开视线:“刚刚忘了问,你吃饭有什么忌口吗?”

琳达摇头,嗓音有些沙哑,“我都可以。”

“行。”谢岫白爽快地答案一声,却没有离开。

琳达抬眼看去。

谢岫白空出来的那只手搭在栏杆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简陋的水泥栏杆。

这些建筑都是为了收容难民临时搭建的,设施简陋,甚至连白腻子都没糊,摸上去手感十分粗糙,还有些硌手。

“你刚刚……”谢岫白迟疑地开口,不太好意思似的偏过头去,盯着栏杆上的水泥石灰点子,“在哭什么……”

他其实想问的是,琳达是和林涧吵架了吗?

还是因为她和林涧的曾经那段、他不曾参与过的时光……才哭的?

琳达的泪水一瞬间又涌了出来。

——我儿子脾气怪得很,从来不和人亲近。

——话也少,整天沉默寡言的,一点也不开朗,我都懒得说他。

“明明是他抛弃林涧的啊……”

她的眼泪顺着眼眶落下,大滴大滴砸落在灰黑色的水泥过道上。

“他怎么能怪林涧和他不亲,他把林涧变成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被那些人那么骂……那么孤立,没有人和他说话,也没有人和他玩,他要怎么开朗啊……”

她不能把这些话和林涧说。

她不能再把刀往林涧的心上插,再去把他的伤口撕开,就为了问他痛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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