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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奈何桥头开酒馆(155)

作者:认真大尾巴鱼 阅读记录


他守在天门的入口前,等着宋玉悲进来。

宋玉悲进来了,悬亭晚极其自然地牵起了宋玉悲的手。注意到她身上的衣裳已被淋湿了,勾勒出单薄瘦削的身子,目光停留在宋玉悲的胸口处,他飞快地移开视线,脖子缓缓蔓上一层浅浅的绯红。

手骤然被人牵住,宋玉悲身子下意识地紧绷起来,待察觉到身旁的人是谁后,紧绷的肩背放松下来。

她问道:“你既然是他的一抹残魂,能知道他若是看到眼前的场景,会想些什么吗?”

“他什么也不想。”悬亭晚道,确实,除了先前想起过于与宋玉悲相处的画面,他见到天门,对他心底而言,确实没有一点波澜。

宋玉悲笑了笑,眼角带着冷意,道:“看来你对他还不够了解,也对,残魂不可能知道主人的全部心思。”

悬亭晚闻言,也不争辩。脱下身上的衣服,披在宋玉悲肩上。宋玉悲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衣裳的料子,不过是几层薄纱,被雨水淋湿后,不知是什么模样,也就没有将悬亭晚的衣裳还回去。

悬亭晚牵着宋玉悲的手,走到了金色大门的中间,大门推开的刹那,众人只觉眼前一阵金光,再一睁开眼,竟是到了奈何酒馆。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空气中也并未弥漫出大火过后的烟味,一切的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司马颂道:“这也不对啊,鬼界根本不像被火烧过的样子。”

本该魂散六界的杜仲出现在了奈何酒馆门口前,瞧见宋玉悲,赶忙迎上前去,拱了拱手,道:“爷?”他注意到,宋玉悲的眼睛漆黑如一口深井,并没有一点光亮。

宋玉悲听到杜仲的声音,微微一怔,“你不是已经……”

杜仲明白了宋玉悲话中的意思,见一群人都站在外面,便道:“爷到里面坐吧。”

进到店中,悬亭晚替宋玉悲拉开凳子,扶着她坐下。

“爷的眼睛怎么了?”

宋玉悲眨了眨眼,勉强看到一丝光亮,“不小心伤着了,不是什么大事,过几日便好了。”

杜仲点了点头,“爷你去神界后的前两日,鬼界没有任何异样,到了第三日,谢必安便说,仓库储藏的原料出现问题了,让我过去看看。爷临走之前,特意嘱咐过我,小心谢必安,但仓库出了问题,到底疏忽不得,我表面没答应他,但之后还是寻了个时间去了仓库。”

“哪里知道,谢必安这小子知道我一定会去仓库,早就做好了埋伏在仓库等我。我进门,便被他捆住了,用尽了所有办法也没有挣脱。”

“之后,我看着他在仓库内四处点火,但很奇怪,他还没有等火彻底燃起来,便匆匆离开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随着这场大火灰飞烟灭的时候,一群人闯了进来,解开了缚住我的术法,趁着火势并未彻底烧大,把火给熄了。”

“火熄灭的那一瞬,我才反应过来,他们是魔界的人。”

杜仲话音刚落,便见奈何酒馆前,相归身后领着一群身穿黑甲,手执七尺魔叉的魔族士兵。

他抬起手,示意身后的魔兵在外头等着,旋即躬了身子进到奈何酒馆,眼睛扫了一圈奈何酒馆里的人,朝悬亭晚的方向停下。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陛下,按照您的吩咐,已将鬼界所有的火都给熄灭了,无一人伤亡。”

店内寂然无声,唯有坐在角落的司马明动了动,瑟缩着身子看向悬亭晚,吃惊道:“你是魔尊?”

悬亭晚依旧站在宋玉悲身后,没有回答相归的问题,也不曾搭理司马明。

相归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悬亭晚的声音,缓缓地抬起头来,飞快地瞟了悬亭晚一眼,只这一眼,便觉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陛下没有回答他,这是为什么?可他所有的行事都是按着陛下的吩咐去做的,并没有任何错漏。难道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陛下?忽地生出这样的念头,他想起之前在宋玉悲身边,也一直跟着一位和陛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莫非此人就是那个和陛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如此一想,心中便愈发笃定。

于是相归十分淡定地站了起来,对宋玉悲拱了拱手,道:“宋姑娘,这回你可要好好谢谢我家陛下,若是没有陛下的未卜先知,鬼界此刻怕是沦为一片废墟了。”

宋玉悲扫了相归一眼,并不答他的话,“外面的将士都累了吧,若无他们相帮,鬼界难逃此劫,杜仲。”

“在。”

“安排几桌酒宴,好好招待各位将士。”

“是。”杜仲出了门,又抓走了在店中拱手的相归,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离开了。

此刻店中只剩下宋玉悲、悬亭晚、司马颂还有司马明。

司马明适时站了出来,问道:“阎王爷,不知我什么时候可以投胎转世?”

宋玉悲“哦”了一声,似乎才反应过来,店中还有司马明这一鬼,道:“看到酒馆外头的那支队伍了吗?什么都不用管,只管排就是了。”到了时候,孟婆自然会把他扔进十八层地狱,只不过,后面的话,宋玉悲并没有说。

安排了司马颂住在后院的一间房,宋玉悲亦回到了房中,本以为会睡不着,谁曾想,躺在床上的刹那,浓重的睡意便已袭来,闭上双眼,沉沉地睡去。

悬亭晚守在门外,静静地听着屋内的动静,一直受到天明,浓黑的雾气散去。

一大早,便传来承渊召集了神、仙、冥三界的军队,站满了不善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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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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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当天夜里,司马明走出了奈何酒馆,沿着奈何桥悠长的队伍一直往后走,终于走到了队伍的最后面,伸着脖子往前看,看到前面还有这么多人,不由得叹了口气。

叹过气后,又想总归能转世投胎了,等个一时半刻,也算不得什么。

一直从黑夜站到天边翻起深蓝色的肚皮,方才到他。

孟婆懒懒地觑了司马明一眼,问道:“叫什么名字。”

司马明讨好一笑,“司马明。”

“司马明?”

司马明连忙点头哈腰,讨好地看着孟婆,“正是在下。”

孟婆问道:“神界的人?”

晨间的黑雾中,孟婆隐约地瞥见奈何酒馆前,越过一道黑色的人影。心想,鬼界的人,除了投胎,向来不会起这么早,应该是看错了。

“正是。”司马明答道。

孟婆“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司马明一眼,“你不知道?”

司马明疑惑地看向孟婆。

也不怪司马明不知道自己即将要被投入十八层地狱,按往常的程序,一旦有人死了,便会被黑白无常索到鬼界,进入鬼界的那一刻,脑子里便有了鬼界对自己身前的判罚。

司马明死后,魂魄便被锁在了神主的身体里,也就错失了鬼界对他判罚的消息。

孟婆用捆鬼索一捆,将司马明捆在脚下,道:“你的判决,是该入十八层地狱的,入个三十年,且等我寻人,将你送过去。”

司马明闻言,直喊冤枉,“冤枉啊,孟婆,让我轮回转世可是你们阎王爷亲口说的,你是不是记错了。”

孟婆瞟了司马明一眼,“我记错了?你可要亲眼看看。”说罢,长袖一扫,空中浮现出数行金字。

“你逼自己的亲儿子,将修为传给另一个儿子,是与不是?”

司马明垂下头,根本不敢去看身后队伍人打量的视线,默默道:“是。”

“你在神界肆意妄为,不将人命放在眼里,杀过一个对你出言不逊的小孩是与不是?”

司马明的脑袋越来越低,几乎要将脑袋埋进胸口里,“是。”

之后孟婆又念了几件诸如此类的事,队伍中人的目光,从原本的意兴阑珊,到谴责憎恶,最后更是忍不住骂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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