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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王府宠妃+番外(87)
作者:秦好了 阅读记录
燕盛皱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是他不对。”
阿菱静默了片刻才道:“如果他要做成这件事,就要伤害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人。”
燕盛听得懵懵懂懂,眉头紧皱,似乎也跟着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阿菱没再多说,强撑起笑意将二人送走,站在檐下看着灰蒙蒙的天,心里猜度着估计是要下雪了。
落锦看着阿菱郁郁寡欢,忍不住开口道:“姑娘,我听吴总管说,殿下有意要立您为侧妃。”
阿菱扭头去看落锦,十分惊讶。
落锦:“殿下在皇上太后面前说您对他有救命之恩,大概年后旨意就会下来。”
吴福全看阿菱跟谢恒殊斗气,心里忒不舒服,将落锦喊过去教训了一顿,让她把这些话学给阿菱听。吴福全原话还要难听一些,落锦自己忍了,没全部说出来叫阿菱跟着生气。
阿菱垂眸未语,落锦并不知道二人因为什么吵架,所以才在这里拼命地劝和:“殿下对您一片情意,您快别跟殿下生气了,不管为了什么事,哪有前程重要?”
落锦跟阿菱关系素来亲密,有些话旁人不敢说她却敢说:“殿下不过三十不会娶妻,只要您被立为侧妃,往后这王府就是您的天下。可您要是跟殿下怄气,将到手的东西都葬送了,岂不可惜?”
阿菱突然问道:“他真的想立我为侧妃吗?”
落锦赶紧道:“那是自然,吴总管亲口说的。”
阿菱点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必再劝我了,我现在就去见郡王。”
落锦以为她是要去服软,心头一喜,连忙取来一件厚厚的披风:“外面冷,您仔细身子。”
谢恒殊一人坐在书房里,翻看着藏书楼建造花费开销的账册,工部那群人明里暗里顶着他去问户部要银两。户部张大人是个一毛不拔的性子,光是跟他转圜就让人头疼得厉害。
然而府里还有个更让他头疼的存在。
吴福全进来通报的时候谢恒殊还在出神,他后知后觉地问道:“什么?”
吴福全还以为他不想见阿菱,已经抬手打发小太监去赶人了,闻言忙重复了一遍:“江姑娘求见。”
谢恒殊:“人呢?”
吴福全硬着头皮道:“您不说话我还以为……”
谢恒殊冷冷地瞪他一眼,自桌案前站起身绕出去,小太监正在催着阿菱离去:“殿下说不见,您可别为难我们。”
她披着件银白色的披风,雪帽很大戴在她的脑袋上,让人只隐隐能瞧见下半张脸,嘴唇冻得没有一丝血色。
谢恒殊骂了句“该死”,疾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天气这么冷,你在外面乱跑什么?有什么话不能遣下人来说?”
阿菱被他拉进书房,坐到短榻上,随侍的丫鬟脱下她的鞋子,让她把脚放在熏笼上暖着,手里也被塞进一只热乎乎的汤婆子。
阿菱冻得厉害,慢慢缓过劲来,望着他:“我有话跟你说。”
谢恒殊凝神看了她一会儿,摆摆手让人都退下:“如果还是那件事,你就不用再说了。”
他咬了咬牙,眉眼之间是不加掩饰的躁郁:“你难道要我杀了我的亲舅舅?”
除了沈老夫人外,谢恒殊跟沈家人都不十分亲近,可即便如此,沈家大老爷也是他母亲的兄长,他的亲舅舅。
阿菱:“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所以我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亲娘。五岁被卖进沈家,姑姑待我就像待她的亲生女儿一样,我跟着她读书识字,学怎么认衣裳布料台盏器具,她教我的每一样道理都让我受益终身。”
阿菱曾经想过,如果她像巧玉一样,是由钱婆子养大的,是否也会被沈家富贵迷了眼,选择一条跟巧玉一样的路,而后早早断送性命。
阿菱继续道:“她直到死前,都在尽可能地为我谋划。殿下,您知道吗?如果不是姑姑教我如何掩盖容貌如何在人前藏拙,那我也许早就成了您某位舅舅的帐中人,或者现在正跪在寿春堂跟那些年轻的姬妾一起服侍您的外公。”
“江菱衣,你闭嘴!”
谢恒殊根本听不得这样的话,他胸口重重地起伏了几下,眉眼间的戾气浓得化不开,他恶狠狠地盯着她:“没有这种可能。”
阿菱冷笑:“没有?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天赵妈妈将我打扮一新送去给老夫人看,在门口撞见了大老爷,我永远都记得他当时看我的眼神有多恶心。”
阿菱弯腰穿上软底绣花鞋,将汤婆子放到一边,走到谢恒殊身前:“我不要侧妃之位,也不要金银珠宝,你给我东西我都不要。我只要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的声音异常冷静:“殿下,这是我们从一开始就说好的条件,现在已经到了您该履行的时候了。”
谢恒殊胸中怒意滔天,整个人却像是被定在了原处,四肢僵冷一步也挪动不得。
“那我呢?”
谢恒殊的目光紧紧追着她:“如果我真的为你杀了他,我们之间就再无可能。”
阿菱就这样清清静静地望着他:“你我之间本就没有可能。”
谢恒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几乎要将她瘦削的肩捏碎,泛红的双目逼视着她:“你再说一遍。”
阿菱忍着痛,说出来的话字字锥心:“殿下,我们如今能站在这里说话是因为虫蛊,不是因为别的。那就是一根绳子,将你我二人绑到一处,绳子断开,就什么都没了。您自己也说过,蛊毒一解,你我便无需纠缠。”
谢恒殊:“你分明知道那是气话!我以为你不在意这些,所以……”
阿菱仰头望着他,那双如水一般澄澈的眸子不带一丝情绪,她第一次开口打断他的话:“是,我不在意。”
谢恒殊的双手一下卸了力道。
是了,她压根不在意他当初的冷待,因为她从不曾求过他的情意。他给出的所有东西她都瞧不上眼,从始至终,什么两心相许两情相悦,不过是他一个人做的白日梦罢了。
阿菱垂眸,掩去眼底的一丝哀痛。
不知过了多久,谢恒殊终于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外面已经下起雪来了,在室内隐约能听见下人挪动花盆的声音。
谢恒殊重复了一遍她的话:“除此之外,你别无所求?”
阿菱眉心微动,抬头看他。
谢恒殊面无表情地打开门,风裹挟着雪天的寒气涌进来,阿菱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你凭什么跟我说你别无所求,今天的你当真能一身清净离开郡王府吗?”
谢恒殊嘲讽地一笑,话中透着残忍:“你如今已经是半个废人,这样的天气,你甚至没办法从书房走到王府门口。”
阿菱浑身一颤,却不是因为这阵阵寒风,她微微吸气,睁大眼睛看着谢恒殊:“如果我能走出去,你就会答应我吗?”
谢恒殊没有看她,吐出一个冷到极致的字眼:“是。”
阿菱点头说好,抬脚踏进了风雪之中。
书房外守着的下人目瞪口呆,落锦撑了一把十八骨的竹伞跟上去给她挡雪,阿菱却轻轻推开了她。
郡王府占地极广,从谢恒殊的书房到大门几乎要跨越大半个王府,阿菱走进竹林之时,脚已经失去知觉。她脑子里没有怨恨也没有痛苦,只是在想自己不该穿这双软底绣花鞋。
天彻底暗下来,竹林里透着股雪夜独有的阴森之气,她凭着记忆向前迈一步,脚底却忽然打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跌去。
披风太厚太沉,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挣扎站起来后她随手丢开这件漂亮厚实的披风。
再往前走,是茫茫一片雪景。
闭眼之前,她听见一句咬牙切齿的——
“江菱衣,你回来。”
阿菱做了很多个梦。
有时候是姑姑坐在她的床前哄她吃药,她不肯张嘴,下一瞬眼前人就变成了气势汹汹的谢恒殊,强硬地撬开她的嘴,一勺勺往她嘴里灌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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