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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王府宠妃+番外(72)

作者:秦好了 阅读记录


谢恒殊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冒着这些念头,忽然有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阿菱已经换回了裙衫:“殿下?殿下?”

谢恒殊回过神来:“干什么?”

阿菱冲他伸出手:“还给我。”

谢恒殊静默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面无表情地将东西拿出来丢到她怀里,顺道瞪了她一眼:“你那是什么眼神?”

阿菱当然不能说自己怕他不肯还,笑着转移话题:“殿下,你这几日是不是睡得不大好?”

谢恒殊瞥她一眼,口气也软了些:“嗯。”

阿菱倒不是自己看出来的,她是听吴福全在那里念叨过几回:“要不要让医官开些安神助眠的方子?”

谢恒殊语气淡淡的:“不必,我只是不大习惯一个人睡。”

阿菱没想到谢恒殊会说出这样的话,微微张大了嘴,她这副模样看得谢恒殊好气又好笑:“闭眼,不许这样看着我。”

阿菱怕他恼羞成怒便乖乖闭上眼,耳边传来一声轻叹,他推开长榻上的几案,带着她躺倒下来。谢恒殊身上那股清冽的香气就萦绕在她鼻息之间:“该听话的时候不听话,不该听话的时候你比谁都懂事。”

他的动作并不过分,只是用五指轻轻梳着她的长发,阿菱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觉得这样还挺舒服的,便任由他去了。就在阿菱快要睡着的时候,谢恒殊捏住了她的鼻子,纳闷道:“你怎么一天到晚这么好睡?”

阿菱语音含糊:“累啊,走太多路了。”

谢恒殊居然有些嫉妒,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阿菱强撑着精神:“殿下你睡不着吗?”

谢恒殊:“嗯。”

阿菱实在是困极了,敷衍地抬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两下:“睡吧。”

说完,阿菱倒头就睡。谢恒殊失笑,倒是没有再折腾她,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困意渐渐袭来,对着视线里晕开的花纹慢慢阖上了眼。

离开河间府的前一日,谢恒殊与阿菱去郑家辞行。马车行至长街拐角处,却迎面撞上了另一户人家,两队人马僵持片刻,对面马车里的女人似乎说了一句:“请殿下先行。”

吴福全在车外轻声提了一句:“是林家的马车。”

谢恒殊没放在心上,他们先进郑府,没一会儿林家人也跟着走进来。郑府的气氛似乎比往日更肃穆一些,阿菱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悄声问道:“咱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谢恒殊从不考虑这种问题:“不必管他们。”

阿菱第一次见到了三姑娘的母亲陆月文,听闻她与丈夫刚从外地拜访亲友回来,旅途颠簸,面上便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阿菱早听说她是个才女,一见方知传言不假,光是站在那儿就像是一株亭亭的柳,通身书卷气是怎么也掩不去的。

陆月文看出她的紧张,微微有些惊讶:“岁岁跟你说我的坏话了?”

阿菱一怔,连忙摇头:“没有。”

陆月文摇头:“你好像有些怕我。”

阿菱是老毛病又犯了,她见到陆月文这样满腹诗书的女子就心生喜欢,越是喜欢就越觉得人家高不可攀,心里紧张得不行。

陆月文待人倒是十分温和:“你跟岁岁交好,唤我一声陆婶婶便好。”

阿菱脸颊微微泛红:“是,陆婶婶。”

阿菱又问起了三姑娘:“不知三姑娘现在是否有空,我这回来,是想向她辞行的。”

陆月文身后的一个妈妈开口道:“劳您挂心了,只是三姑娘这几日身体有些不适,不便见客,您的意思我会替您转达。”

这位妈妈语气委婉,话里的意思却也昭然若揭,论理阿菱此时就该顺势把事情揭过去,但她又担心三姑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面上带出了几分犹豫。

陆月文却看了眼那位妈妈妈,语气淡淡的:“我知道你疼她,可也不是这么个疼法。多了不得的事,怎么就不能见客了?谁又会笑话她?若依着她,把自己关上一辈子,那才真叫人看了笑话。”

那妈妈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低下头:“是。”

阿菱听得云里雾里,陆月文亲自带她去见三姑娘:“她和林邑的婚约解除了,这几日闷闷不乐不愿见人,家里人都心疼她受委屈,倒衬得我像个恶人了。”

陆月文话中带着淡淡的自嘲,阿菱刚从婚事作废的震惊中缓过来,一时之间竟想不到能安慰她的话。

不过陆月文似乎也并不需要谁的安慰,她示意守门的婆子将门打开,走到院子里便顿住脚步,轻轻叹息:“这花木,一日无人照顾就黯淡了不少。”

陆月文没有进屋,阿菱敲开了三姑娘的房门,走进去看了一圈,才发现她坐在书案前发呆,发丝微微有些凌乱,一双眼睛红通通的,下巴都比以前尖了些。

三姑娘看到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阿菱,你来了。”

阿菱捡起几张散落的纸帮她放回到书案上:“是啊,我明天就要离开河间府了,所以想过来跟你说一声。”

三姑娘怔怔地道:“我都忘了……”

阿菱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与三姑娘交情不错,但远没到知己的地步。两家婚事作废,看样子还是林家先提出来的,三姑娘又对林邑情根深种,哪里会不伤心呢?

阿菱心中叹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几句话来安抚现在的三姑娘,就陪着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三姑娘忽然问她:“是我娘让你过来的吗?”

阿菱点头:“陆婶婶还说,无人照料,外面的花木都不如以往精神了。”

三姑娘失笑:“娘总是这样,好像什么事在她那里都不算大事。”

阿菱误会了她的意思,赶紧道:“可我觉得你母亲很关心你。”

三姑娘点头:“我知道,我不是在责怪她。”

阿菱看着她,她继续说:“我小时候,家里人都说我像娘,以后也会是个才女。可我读书读得不好,不如姐姐厉害也不如妹妹们聪明,我那时候就很害怕,不敢让人知道其实我一点都不像娘。

可天赋这种东西是没办法伪装的,我努力一夜才能背下来的文章,五妹妹却能做到过目不忘。我想学大姐姐的扎实,又常常捡起这边丢了那边,我什么都做不好。

后来阿娘发现我喜欢花,就寻了个花匠来教我养花。我高兴极了,跟在花匠后面折腾了一天,连功课都忘了做。我那天晚上就一边写功课一边哭,心想现在我连最后一个勤奋的优点都没有了,第二天果然挨了先生的罚。

我以为阿娘会很失望,她知道后却说这算什么也值得我哭一整夜?她很少问我功课,只关心我的花养得好不好。”

阿菱听得眼里微微潮湿:“你娘可真好。”

三姑娘苦笑:“所以我现在不敢见她,婚事作废我就闹成这样,她一定会对我很失望。可我总是学不会,不知道怎么才能做个像大姐姐那样稳重人。”

三姑娘一眨眼,泪珠就滚了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菱轻轻抚着她的肩头:“陆婶婶就等在外面,你见她一面好不好?”

三姑娘迟疑着点点头,阿菱走出去看着站在栏前赏花的陆月文:“陆婶婶,三姑娘想见一见你。”

陆月文有些意外:“我还以为至少要等上三五天呢,这回多谢你了。”

阿菱摇头:“我什么都没做,三姑娘本身很在意您。”

陆月文微微一怔,阿菱向她一礼:“我先告辞了。”

陆月文曾经无数次走进过女儿的书房,却没那一回像现在这样心情复杂,她并没有外人看上去的那样镇定自若。岁岁在很多方面并不像她,她认为对的做法,这孩子未必能承受得了。

三姑娘喊了一声:“娘。”

陆月文心中一酸,缓缓吐出一口气:“好些了?”

三姑娘轻轻点了下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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