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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王府宠妃+番外(45)

作者:秦好了 阅读记录


金夫人好似也没了呛声的心情,一扭头,髻边挂着的流苏在空中荡出浅浅的弧度:“我还有约,先走了。”

薛衡忍气吞声地问:“你现在住哪儿?”

金夫人不答,只顾着往前走。

“金夫人!”

阿菱喊住了她,踟蹰片刻还是问出了口:“你家中那个丫鬟,现在还好吗?”

金夫人脚步微顿,脑袋似乎向上仰了仰:“活着。”

阿菱心里那根绷紧的弦忽地松懈下来,她想问那只五毒荷包为何会落到重芍手中,碍于街市边上人多口杂,又有些犹豫。不过片刻功夫,金夫人便已行远,再多的话都只能咽进肚里。

落锦左看右看,小声问道:“怎么姑娘和薛公子都认识那位夫人?”

落锦一边说着话,眼神一边往薛衡身上瞟,薛衡这怪人居然有个未婚妻,而且还是他甩了人家姑娘!简直不可思议,真没道理可言了。

一行人沉默着找了家最近的茶楼坐下,雅间不大,隔音却好,薛衡食不知味地咬了口山楂糕:“我们两家是世交,打小就定了亲。几年前我从家里跑出来,亲事自然而然就退了,那时候年纪轻,做事不妥当,说来是我对不住她。”

薛衡出身其实还算不错,薛家是南陵当地的大家族,他的伯父正是薛家这一代的族长。大家族里的男孩子出路多,但凡是在读书上有些灵性,谋个一官半职都不算难事;若不爱读书,帮着家里经营土地商铺也富贵太平;若是两样都不沾,学着人家附庸风雅,淘弄出个什么才子名声来,家里也乐得养这么个闲人。

薛衡读书不错,人生得也俊俏,怎么看都不是没出息的孩子,可他偏偏就走上了歪路。原先爱捣腾木头铁石,后来连蛇鼠虫蚁都往家里抓。薛衡的父母看他这样不像话,逼着他选条正路,要么读书要么行商要么成亲,薛衡哪样都不愿意,于是拍拍屁股从家里跑了。

一路从南陵到京城,带出来的那点钱没多久就花得精光,薛衡只得拿着身上一块玉去当铺换钱,谈了两句没谈拢,他又揣着玉佩走了。可惜运道不大好,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便招了盗贼的眼,一路尾随他到京郊的破庙。薛衡虽然没学过拳脚功夫,但他身上稀奇古怪的玩意不少,一个贼被弄瞎了眼睛躺在地上打滚,另一个又惊又怒抽出短刀砍过来。

薛衡没躲掉,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有一刀最为凶险捅在胸前,最后是路过的谢恒殊顺手捡了他一条命。

谢恒殊对他做的那些古怪玩意颇感兴趣,薛衡死里逃生一回,整个人都灵光了不少,趁势抱上大腿混进王府做幕僚。虽然常抱怨谢恒殊把他当牲口使唤,但没奈何王府给的钱实在太多,离了这里,恐怕天底下没第二个地方能容许他捣鼓那些玩意。

阿菱是头一回听说这些事,薛衡年纪不大,经历却颇为跌宕。薛衡将旧事和盘托出,旋即问道:“你说她上京寻夫?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她?”

他是真担心金夫人,阿菱心想。于是隐去一些隐秘细节不谈,将那日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薛衡听得眉头直皱:“她孤身一人,只带了个丫鬟?”

阿菱点头:“我跟她见过两面,第一回 在金鱼巷,那屋子里还住着个年轻女孩子,不大像她的丫鬟。第二回就是在尚书府,她被二夫人请去说话,我远远看了一眼。”

薛衡喃喃念了一遍“金鱼巷”,阿菱也有自己好奇的地方:“金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金繁露。”

薛衡隐约觉得阿菱藏了些东西没告诉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刨根问底下去:“她叫金繁露,性子急脾气差胆子大为人爽快。”

说着,薛衡扯了扯嘴角:“就因为她性子开朗我才敢逃婚,她会打我几巴掌泄愤,但绝不会寻死觅活。”

阿菱却觉得金夫人不太像薛衡口中那个喜怒随心性情开朗的少女,她像是背负了很多东西:“她似乎有什么事要做,上京寻夫应该是个借口。”

金家和薛家都是南陵当地的大家族,即便薛衡这门亲事没了,以金繁露的人品相貌想再觅良婿绝非难事。又不是小门小户,到底什么样的事能让一个娇小姐独自奔波千里寻找夫婿?

她曾问过阿菱信不信人能改命。那她呢?几经波折是不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数?她又从何得知自己的命数?

“对了。”

阿菱想起另一件有些古怪的事:“她说她的丈夫手心有一道疤。”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薛衡握拳放在桌上的左手,薛衡摊开手掌,掌心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

金繁露走进金鱼巷,巷口戴着竹编帽子卖凉茶的老翁昏昏欲睡地打着盹,她在原地略站了站,数出几枚铜钱放下,又拎起两竹筒凉茶。

老翁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咕哝声,眼皮一掀,浑浊的眼珠子左右一转,人精神了几分,追着金繁露的背影喊:“钱给多了!”

金繁露恍若未闻,走进门才意识到刚刚老翁似乎是在喊她,她低头看着用粗糙的麻绳捆住的竹筒发了会儿呆。丫鬟正在晾晒衣裳,跑过来咦了一声:“夫人不是说去藏百味买糕点吗?”

金繁露“唔”了一声:“遇到一个很讨厌的人,我给忘了。”

丫鬟微微睁大眼睛:“啊?”

金繁露没有多做解释,递了一只竹筒给她,而后往西边的厢房走过去。

绯云正挽着袖子端了盆水擦桌柜,冲着她笑了笑,却没有说话。金繁露也不管她在除尘,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耐心地看绯云用湿布擦完柜子:“他要定亲了。”

绯云身体一僵,握着湿布回过头来,脸上露出几分急切。金繁露继续说:“是丞相家的小姐,身份尊贵。等他成了亲,被琐事绊住,大约就没耐心找你了。”

绯云呼吸声变重,在原地呆站了半天:“真的吗?”

她有把婉转动听的好嗓子,长久的不说话,嗓音也沉了,像是谁拿手指压着琴弦一般,金繁露一听她的声音,便会陷入那段冗长诡谲的梦境之中。

良久,金繁露点了点头,抬眼的瞬间长长睫毛拨开缭绕的云雾:“我不会让他有机会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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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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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衡往金鱼巷去了几回,愣是没好意思敲门,别别扭扭地在原地徘徊,一来二去的倒是吃成了巷口馄饨摊的常客。

阿菱抓了把棋子到手里,揶揄道:“你怕她打你?”

薛衡:“话都说到那份上了,桥归桥路归路,我碍着人家干什么啊?”

阿菱放下一个棋子,薛衡瞥了眼棋盘,知道自己回天乏术,把棋子往石碗里一扔:“唉,没劲。”

谢恒殊走进书房,袍角都带着风,丢过来一个冷冰冰的眼神:“你们倒是清闲。”

谢恒殊往往棋盘上扫了眼,呵,还是五子棋。

阿菱赢了盘五子棋也挺乐呵,捧了盘冰过的果子送到谢恒殊手边,却又挨了记眼刀。阿菱默默扭过头,摇着扇子不说话。谁惹着他了?谁敢惹他啊?

谢恒殊却开口了:“过几天启程去河间府,你收拾好东西。”

阿菱呆了一瞬才意识到这话是对自己说的,遂点点头:“好。”

薛衡一听出远门倒是振奋起精神了:“河间府好啊,人杰地灵,我早就想去了。”

谢恒殊淡淡地道:“你不去。”

薛衡傻眼了:“啊?”

谢恒殊:“藏书楼要开建,工部那边找了几个匠人画图纸,你过去帮忙。”

薛衡在这方面还真有点本事,他摸了摸脑袋,扭捏地开口:“我不想当官啊。”

谢恒殊轻“呵”一声:“美得你。”

就是领一份钱打两份功的意思了,薛衡想说什么又给憋回去了,他总觉得谢恒殊这两天看他不大顺眼,对阿菱挤了挤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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