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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插翅难逃(80)

作者:南山六十七 阅读记录


“我下流,我无耻,我不否认。”他松开手,信步游至窗边,回眸勾唇,“那你猜猜,你屡屡忤逆我这个小人,会有什么后果,嗯?”

元月坦然回应他的挑衅:“你大可杀了我啊,我……求之不得呢。”

他摇摇手指,漫不经心道:“‘士可杀,不可辱’的原则,不在我这等无耻之徒的考虑范围内。”

说到一半,他突然眉开眼笑,接连话锋一转:“你的婢女,叫缀锦,对吧?”

“你闭嘴!”元月拍桌而起,痛感撕扯着神经,她不得不伏低身子缓了缓。

杜阙愈发得寸进尺,道:“回京之后,不如将岳父岳母接到东宫来住着。东宫地方宽敞,又有专人伺候着,比外面要好上许多。阿月,你觉得怎么样?”

全身酸痛难忍,连带着头也一跳一跳疼起来,她半佝着身子,随手抄起桌边的空碗朝倚窗那人砸过去,口中威胁:“你敢!你敢动他们一根手指头,我跟你拼命!”

碗在杜阙脚边四分五裂,他凝视片刻,忍俊不禁:“那阿月,明白该怎么做了吗?”

无声对峙半晌,元月惨淡牵牵嘴角,跌回凳子上,另拿一双筷子,另取一个空碗,默然添菜,寂然用膳。

期间,杜阙一直在旁守着,不时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她皆当耳旁风。

这么一闹,胃里实在装不下许多,胡乱扒了几口后,她放下筷子瞥瞥他,他却扬眉摇了摇头,并亲自夹了小半碗的菜,推至她手边,以眼神示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元月冷着脸执箸捡到嘴里,也不尝口味如何,一顿乱塞,最后吞了口水一并咽下去。

“够了么?”她掷筷冷冰冰问。

杜阙流露出满意之色来,不顾她愿意与否,拿手揉揉她的头顶,笑道:“真乖。”

他每摸一下,皮肤上便多冒一茬鸡皮疙瘩。元月侧头避开,嫌恶不已:“我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以后你少拿这种口气来跟我说话!”

杜阙笑而不语,盯着她足足看了半日,猛然把她揽在怀里就要走。

“你干什么?!”元月扑腾着两腿,表示抗议,“折腾人也不带你这么折腾的!你还有没有良心?”

他步子一刻不停,抽空低头看了看她道:“洗干净了才能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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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折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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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青州到京城的三四日里,元月过得十分憋屈。

从前杜阙还会念及她的喜好装一装正人君子,现今他是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龌龊的心思了,一到夜里便摁住她求欢。她忍泪冷落他,他便恼羞成怒闹腾得更厉害,嘴上还不住冷笑道:“你求我,我就放过你。”

她自觉耻辱,却半句软话不肯说,他则愈发动怒,千方百计使她低头。

一个执意不愿服输,一个偏就不信这个邪,因此每每总要闹到三更半夜才算完。

船只停靠在案的刹那,元月片刻等不及,抢在众人前头出了船舱,遥见岸边围满了带刀侍卫,百姓们俱被拦在外面无法靠近。

心内讽笑几声,摆这么大阵仗,这是专门给她下马威瞧呢。

闭眼平平气,她慢慢下了船。

“奴才见过太子妃。”

身侧冷不丁探出半颗头来,元月吓了一跳,忙转眼去看,原来是曹平。

“耳鬓厮磨”时杜阙曾说过,元大人、许夫人与缀锦能安全抵达京城,曹平的功劳可不小。

然而杜阙口中的功劳,可是踩着她的血泪换来的。

心里有恨,元月自然没什么好脸,一拂袖,冷冷道:“那上面的才是你的主子,我不是。你那张两面三刀的嘴脸大可收起来了。”

曹平偷偷睃一眼,只见一身便装的杜阙越过万人簇拥,正往这儿来呢。于是默默闭嘴,只等人过来了再见机行动。

撒出去的气犹似打到棉花上,元月自觉没意思,一面回身眺望远处叽叽喳喳的人群,一面问:“我爹我娘、缀锦呢?”

曹平接话:“元大人偶感风寒,太子殿下请了御医为大人看病,许夫人、缀锦都在侧陪着。”

她不觉咬紧了牙关,阴阳怪气道:“早不风寒,晚不风寒,偏挑这个时候,老天爷还真是会捉弄人。”

也不知这些日子他们受苦了不曾。

爹身子还算硬朗,倒是娘,天气一变,肚子就不舒服,常常起夜如厕。在家里还好,莲心最细心体贴,把娘照顾得十分周全。今儿到了东宫,莲心也不在了,谁又来当那个知冷知热的人呢……

还有缀锦。这丫头看着稳重,实则最爱背地里哭鼻子。分别这许久,她肯定日夜未自己悬心,眼泪不知流了多少,但愿不要哭坏眼睛才是……

曹平赔笑道:“天气渐凉,宫里不少人都或多或少地不舒服。奴才前日鼻子也塞住了,今日才觉着好些。”

元月抿抿嘴,没接茬儿。

这时,杜阙于二人面前稳住脚,曹平忙上前对其耳语。

元月满门心思全在家人身上,根本不关心他们咕唧的内容,冷眼等曹平退开,对杜阙说:“我要马上见到他们。”

杜阙唇线微弯,朝她勾勾手指,却只字未言。

曹平同一众看客知趣错开目光。

“总不能当上太子,就变哑巴了吧?”她才不会上这个当,嘲笑着说罢,扭头要走。

左脚刚迈出去,右胳膊猛地被往后一扯,紧接着双脚离地,胸脯“砰”的撞上一副结实的肩膀,连脑袋也跟着晕晕乎乎的。

她这才恍悟,自己竟被杜阙在大庭广众之下扛到了肩头。

“你要不要脸面?要发疯也得分个时候吧!”倒栽着上半身,元月便趁势伸长胳膊铆足劲儿拧他的后腰。

杜阙一点反应也没有,步履十分稳当,甚至有心情同她调笑几句:“现在就害臊了,那册封太子妃那日该怎么办呢?”

正欲启唇回击,右侧腰身忽然轻微疼了下,她禁不住短叫一声,却发觉周遭净是人,只好忍下不适,低声咒骂他:“你这样和市井泼皮有什么分别?即便日后登基做了九五,也是个昏君!被天下人日夜唾骂的昏君!”

一语已了,位置刚好挪到了马背上。

杜阙在她身后,单手将她圈在怀里,另一只手执辔,回头吩咐曹平:“你带人先去二公主府上候着,孤晚一些就到。”

他称孤道寡的行为惹笑了元月,她闷闷笑道:“你也知道你如今的身份。今儿过去,怕是整个京城的笑资都有了。”

他也轻轻笑着:“单笑我一人,不行;笑你和我,深得我意。”

言讫,夹紧马腹,纵马踏尘而去。

进宫之路绕不开永乐街,而元府、端阳王府及六皇子府俱在这条街上。

老远望见元府高耸的屋檐,元月便再也挪不开眼了,但杜阙全然不给她触景伤情的机会,狠力拍了下马,元府飞快退出视线。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端阳王府渐入眼帘,这下子元月可不由他耍心眼,先发制人提出要求:“我想看看郡主。”

杜阙道:“不准。”

简短到分辨不出任何情感来。

她坚持:“我说我要见郡主。”

他重复:“不准。”

她怒然挣开他,按住马鞍意欲跳马,关键时刻又被一把捞回来,身前的束缚比先前更紧上几分,压得她几乎要窒息了。

王府前空荡荡的景色呼啸而过,任她如何急切也无可奈何了。

烦闷了一阵子,六皇子府到了。

这回元月半个字也未说,连眼皮子也未抬一下,杜阙却自顾自勒住马,笑问:“不打算回去看一眼么?”

她毫不留情回呛:“不进门我这胃里还不住作呕,进了门还不得吐晕过去?”

脖子后头猝不及防滑进一片冰凉来,她边缩脖子边拿手拍打:“没顺你的意,便打算掐脖子威胁我?”

“我就这般不值得你信任?”那片寒凉平铺在后颈,没再动弹,“我始终记得对你的承诺。不像你,偏做那言而无信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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