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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琢+番外(179)
作者:醉纸迷金 阅读记录
我心跳声暂停了一瞬,来不及静候时机,转瞬间消失在城楼上,护着沈桓震开了一圈人。
……九尾被震得懵了一阵,随即浑身毛发根根炸开,九根尾巴一齐甩过来,冰冷暴戾的气息顷刻之间侵袭心肺。
我强行遏制住要反击的冲动,将身体调转,背部重击在地面上,直到摔出去很远,眼前一阵发花。
“唰”地一声,头顶上方几层刀剑之音,隐约有人声混乱,粗鲁的手提起我的衣领,一声嗤笑。
“……可算是逮到你了……”
我聚了聚神,眼神勉强恢复清明。
远远地看了一眼,沈桓站在远离九尾包围圈的地方,脚上踢了一柄乱剑,顺利割开了绳子。
我凝望着发狂的九尾看了一会,强撑着气息给它身上下了禁制,防止它再乱来。
提起我的人拔刀便要砍我的手,天色剧变,一道惊雷迅疾劈开了那人的刀——骂骂咧咧的声音带着后怕响起,腹部一凉,我彻底昏厥过去。
——
“公子!”陆景湛忽然推门进来,神情一片惊慌,“渝州急信,上神被南郓俘走了!”
陆昭戎手里的笔忽地一颤,刹那间抬起头来,专注的神情瞬间一扫而空——“什么?”
笔下按出一团大片晕染的墨迹。
陆景湛神情焦急不似作伪,仿佛他也没料想到于长玉会被抓,语速极快地说:“渝州派来的人在外面,公子要传唤吗?”
陆昭戎慌乱了一瞬,迅速稳住心神,说:“传。”
陆景湛转身急匆匆跑出去。
不多时,他半拎半架地扯过一个浑身染着脏乱血污和灰尘的人,动作利落地倒了杯水递过去。
那人脸上混着汗水,拉拉拽拽接过水喝了一口,抱拳说:“……陆公子。”
陆昭戎心底扑通扑通跳,摆了摆手问道:“怎么回事?一五一十地说。”
那人咽了咽喉咙,眼神中似还留有震撼与恐惧,不敢耽搁,匆匆忙忙地解释说:“情报有误,周府与南郓做了个局。我家大公子查探到,攻打琴川的不是邰越,是南郓刻意模仿,和渝州同时攻城,目的是为了营造急迫之相,引诱上神出现。”
“我们守城一天便被攻到城门下十里,百姓虽然一早做了疏散,但走的都是些老幼妇孺,南郓打得太疯,公子担心南郓不惜一切代价屠城,所以给两边都传了信。”
他说到这里匀了口气,又喝了一口水,继续讲述道:“我们前面刚派人去传信,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开始发疯一样攻城。上神来的很快,带了一只异兽,战局很快扭转。但是……大公子暗中探查被擒,在军前为质时与异兽冲撞,上神……为了救公子,受了重创,似乎昏迷,被带走了。”
——重创?
伤到哪里了?怎么和异兽冲撞了?那异兽不是最听他的吗?怎么会伤到他?
陆昭戎心念电转,急急压下一连串不相干的问句,转而看向陆景湛,问:“当初说,是哪里的消息说邰越与南郓联合的?”
陆景湛懵了一瞬,迅速回应,反应极快道:“南术的消息。”
……南术。
南术。
陆昭戎深深地闭了闭眼,把染脏的纸揉作一团,重新写了一份,吩咐陆景湛道:“叫人把消息递到兄长那里,提醒他注意神舍的动向。另外去查,看看是哪一家。”
传信那人急忙询问:“陆公子,上神的事怎么处理?营救否?如何说?”
陆昭戎按住心底只多不少的焦躁,吩咐道:“告诉你家公子不必忧心,南术的援军已经出发半天了,上神的事我另有安排。”
“……是。”
陆昭戎心绪不宁地看了看昏沉的天色,心情无比晦暗,道,这个傻子,又是发生什么了?总是瞻前顾后,这不肯那不肯,最后总要伤到自己,宁愿自己吃些亏也不愿意将就别人,真是傻得透彻。
……南郓在长玉手里吃了两次亏,可谓对他心中无比痛恨,这一将人抓在手里,恐怕分毫不会善待他。原本就不知道在担着什么折磨人的东西,因果,罪责,南郓对待他但凡残酷些,这神仙怕不是直接就折在了渝州。
一瞬恐惧,他焦躁地起身走了两步,扬声道:“于铃。”
哗啦啦一阵铃铛声。
陆昭戎快步走过去,张口,却又瞬息之间愣怔下去,无法开这个口。
……如果说了,以于铃的脾气一定会不假思索把长玉带走,他不敢;但如果不说,长玉一个人得在那边遭多少罪,他,他也千万般舍不得。
于铃等了他一会,慢慢皱起了眉,抿着唇打量他。
陆昭戎思绪混乱。
其实……他自己也可以,想个法子去救他,对不对?
“是玉哥儿有关的事吗?”于铃打断他的沉默。
陆昭戎僵了僵,没有回答。
于铃儿看了他一阵,然后深吸一口气,开口:“你说吧,我承受得住。”
陆昭戎沉默。
于铃又说:“答应过让你自己了断,我不会食言。”
陆昭戎动了动唇,还是没说话。
于铃儿开始不耐烦,故意催促道:“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
“……救他。”
于铃儿顿了一下,“什么?”
陆昭戎避开她的视线,低声说:“他在渝州被九尾伤到,被敌方抓住了。”
于铃愣了一下,却顿时无可奈何地轻笑起来,摆了摆手道:“多大点事。我现在就去,明天就能把他带回来——还放渝州吗?”
“……”
陆昭戎皱了下眉,看她如此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却又忍不住不放心,欲言又止了一阵后叮嘱道:“放在渝州。但是他应该是一个人去渝州的,你去琴川把褚大夫带过去,没事了再回来。”
于铃看了看他,听这话似乎左右不得劲,别扭了半晌,说:“谁跟你回来不回来,只是玉哥儿交代过跟着你,我若不听,他又要不高兴,少自作多情。”
陆昭戎,“……”
又慌又急的心情硬生生转了些好笑出来,他觉得于铃这个人真是……有种难以预料的幼稚。
哗啦啦再一阵铃铛响,于铃转身消失不见了。
陆昭戎松了口气,心底开始盘算刻意误传消息的人是谁。
他仗着于长玉毫无顾忌地前后部署,但周鄂肯定也知道要掐就掐头的道理。他不怕周鄂联合旁人,周鄂也是不怕于长玉的。
这种博弈,原本就是性命相博。
谁更疯狂,谁就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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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鸿雁在云鱼在水,一动忽如参与辰
陆昭戎冷静地看着秋日阳光渗透屋子,心底不断重现上一次来南术的事。
从到南术时大张旗鼓的迎接,到曲水宴一片风雅。再有淳于剡与南郓通风报信,长孙家接管南术,守住城池……中间几乎所有人涉及了一遍。
几次会面,他多少对南术这几家的风格和几位公子的性子有些接触。逐一来解,长孙家的人大多风骨高洁,喜欢吟风弄月,淳于家从大到小都有些善于隐藏,西陵家是一帮性子正经又直的习武世家,弯弯绕绕并不多——只是先前那次好像,三家都是忠于南术城百姓的表现。
陆昭戎皱了皱眉,回忆起来觉得,好像不管是梅皖昀一幅书画吸引到长孙容姒,还是因为不满锦城指手画脚,从而通敌的淳于剡,都把南术城的百姓生活现状看得很重。
从前觉得这样很好,但如今他再看,觉得这点反倒有些拌住脚。
这样一来,好像怀疑他们都不太合适。
会比较麻烦。
……急不来,这种事。
吐了口气,陆昭戎默默无声地翻着于长玉此前寄来的各种信件,一张一张。
从字迹勉强清秀,到越写越熟练,笔力透纸,字形结构清晰。
从欲盖弥彰的普通问候,到越来越多的细碎讲述,再到后来每次写完,都要添上一句故作镇定的“你且忙,不必回我”,陆昭戎心烦意乱地抓了抓纸张,心底忽然特别茫然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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