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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错夫君后+番外(70)
作者:月枕松萝眠 阅读记录
戈宁抿着唇,不想和小孩子讨论这些。
卫嘉言懵懵懂懂,只能想到婶婶是厌恶被人欺骗。
他垂下眼眸,双手交握揉搓,“对不起婶婶,这事不是义父的错,是我求着义父这么做的,您别生义父的气,气我吧!”
戈宁看他垂头丧气,小心翼翼的样,笑了笑,“没怪过他,也不会怪你。”
卫嘉言歪头看来,目光充满疑惑。
戈宁:“也不是在生他的气。”
卫嘉言更困惑了,秀气的眉毛拧成一团。
当时什么情况,戈宁全记起来了,萧松烈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偏她,关于方大勇阵亡的消息,他全部如实相告,是她情绪激动无法信任任何人,吓得他们不得不出此下策安抚住她。
戈宁是真的不怪他们,更多的是感激,以及……
见婶婶不愿细说,卫嘉言继续问道:“那婶婶为何不告而别?云起云舒您也不收。”
戈宁:“我都痊愈了,哪需要人伺候。”
卫嘉言一想,婶婶说得有些道理。
他把信封又推了推,道:“婶婶快些看看信吧,正好我等您的回信带给义父。”
戈宁垂首看着信封,神色为难。
不敢打开,戈宁只得敷衍道:“回头得了闲再慢慢看吧。”
卫嘉言啊了一声,有心想劝,当一次鸿雁挺费人的。
戈宁赶紧捏起信封藏起,岔开话题,“你这是要去何处办差,莫耽误了正事。”
办差?卫嘉言不知婶婶何出此言,戈宁微抬下颌,示意他身后的包袱。
卫嘉言恍然,自己背着大包袱坐了好一会。
他迅速解下绳结,包袱甩上桌子,“没什么差事,难得义父放我出来见婶婶,便想着一起给婶婶送来。”
戈宁好奇望去,包袱皮解开,里面竟是一摞画卷,约摸有二、三十幅。
送给她的?她望了望卫嘉言,等他解惑。
卫嘉言献宝似的抽出一幅画卷打开,摊放在戈宁面前。
目光从卫嘉言身上转移到画卷之上,只见上面画着工整的人像,人像旁有七、八行小楷,写着此人姓梁名绍,身高八尺,隶属镇北军,家中独子,年俸……
戈宁越看越怪,渐渐意识到这是什么。
她忽而翻出一段记忆,想起卫嘉言上回也是如此,带了不少卷轴一一朗读,求她品评。
好似……是给他哪个姐姐找夫婿来着?
戈宁记不清了,只当是卫嘉言又来找她帮忙,笑着应道:“你放着吧,等会我就看。要我说,既是为你姐姐挑夫婿,合该由你姐姐亲眼看着。”
卫嘉言面色微红,脚尖碾着青石板。
他结结巴巴的解释:“不、不是那样的,其实这些……是给婶婶您挑的。”
戈宁笑容微僵:“……”
她试探着问:“难道上回那些……都是为我挑的?”
卫嘉言偷觑一眼戈宁的脸色,迟滞点头。
戈宁卷起画卷搁回桌子上,深吸气,语气算不上愉悦:“这是做什么?”
卫嘉言回望戈宁,神情无比正经。
“大勇叔放心不下婶婶,临走前特特托义父多多照拂您,为您寻个可靠之人,好让婶婶有个依、依靠……”
戈宁面色越来越平淡,偶有恍悟之色,难怪萧松烈对她如此包容,亦不计较她的无礼放肆。
可一转念想到方大勇临死还要护着她,戈宁忍不住红了眼眶,眸光黯淡许多。
卫嘉言一直注意着戈宁,见她神情变幻,提起大勇叔时情绪倏然低落下去,他渐渐没了底气,声音越发微弱。
沉默许久,戈宁缓了缓神,问:“他亲口说让我改嫁?”
卫嘉言猛点头。
戈宁扫一眼堆在一起的画卷,接着问:“这也是萧、你义父派你送来的?”
卫嘉言骄傲挺起胸膛,“是我让人搜集的。”
他又撇撇嘴,低声吐槽:“义父这个瞧不上,那个不满意,多问几次他就不耐烦了,说是以后再议,根本不上心。”
想起画卷上那些小字,戈宁自嘲的笑了笑,怕是只有旁人瞧不上她的份吧。
“是我配不上,让大将军为难了。”戈宁把那一摞画卷推回卫嘉言跟前,淡淡道:“我还不想改嫁,这些拿回去吧。”
卫嘉言拧眉,想说些什么,恰在这时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戈安大步迈进门,瞧着是情绪不佳,重重合上门,骂骂咧咧走进院子。
“早知道陆甲那小子住建安坊,还是对门,我是万万不会在此落脚的。忘恩负义的怂包,晦气!”
戈宁轻咳几声,“大哥!”
戈安抬头,这才瞧见院中还有旁人。
他盯着卫嘉言瞧了好一会,只觉眼熟,却想不起来如何称呼。
卫嘉言率先起身一揖,“戈大伯,我是卫嘉言。”
戈安想起来了,是萧松烈的义子。
卫嘉言直起身,立刻转向戈宁,“婶婶,住您对门那人欺负您了?”
戈宁含糊道:“陈年旧事,没什么可说的。”
她不愿意提起,卫嘉言只好暗暗记下陆甲两字,只等回去派人查个仔细。
看天色不早,周遭人家早早亮起灯,卫嘉言怕义父等急了,赶紧告辞。
戈安欲留人,卫嘉言连连摆手,他只得送卫嘉言出巷子。
戈宁看了看桌上留下的画像,怕大哥问起,无奈抱回房里放着。
不多会,戈安回来拉住戈宁问卫嘉言来做什么,可是大将军那里有什么事。
戈宁停顿一会,只说卫嘉言来认认路,方便以后多走动。
戈安忽然又问:“给大将军的礼可备好了?”
戈宁自顾自点了盏油灯,头也没抬的说:“今儿刚收拾出来,还未找着合适的匣子呢。”
戈安点点头,道:“明日我去集市上瞧瞧。”
戈宁没再说话,戈安不甚在意,转而说那陆甲如何如何。
时过境迁,戈安还在介意当年的事,若不是陆甲反悔,退回庚帖,他的妹子不至于落到嫁军户的境地,又早早守寡。
便是戈安还算满意方大勇为人,仍旧放不下。
戈宁心疼大哥奔波多日,怕气出好歹,劝道:“幸好没嫁过去,大哥你想,若是嫁去陆家再叫白老爷瞧上,你说陆甲当如何?可还有我好日子?”
想着陆甲的为人,戈安稍一琢磨,更气了。
戈宁接着道:“本就是只合了庚帖,尚未订盟,反悔是正常。换做是我,我也会反悔,事关前途,再好选不过。”
道理都懂,但是戈安无法不生气,他梗着脖子道:“我看他贼心不死,若是敢来纠缠你,你跟大哥说,大哥帮你打回去出出气。能揍他一次,我就还能揍他第二回 。”
戈安回来就看见有人影在自家门口晃悠,走近一看,是陆甲那厮,顿时一股气涌上心头,后来他冷言讥讽赶走了陆甲,这才知晓房东太太嘴里闭门不出的刻苦读书人是他。
戈宁哪有什么气,她看出是大哥气不顺,暗道大哥幸好是读书人,若是习了武艺可还了得。
戈安:“建安坊还是太乱了些,明日随我去牙行?早日选了宅子咱们早些搬进去。”
为一个陆甲这般折腾,戈宁觉得很没必要,何况这小院是她费了心思布置的。
再者,大哥过些日子就要去城外的书院任职,正是忙乱的时候,不该为杂事分心。
思索再三,戈宁拒绝了大哥的提议。
“现在搬走租子可不好退,不如省下来留着买宅子,赶紧接来嫂嫂是正经。
况且该搬家的该是陆甲才对,是他要躲着咱们,你这一搬倒显得咱们不坦荡。”
戈安一想也是,且他今儿说得陆甲掩面离去,应是不会再凑上来寻不自在。
戈宁和大哥想的不一样,她猜此时的陆甲更怕她说出洪州的往事与隐情,坏了他的清名,堕了读书人的风骨,是以他决不会缠上来惹恼戈家。
不管怎么说,戈宁认为陆甲的存在并不会影响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