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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储沦为指挥官的笼中雀(74)

作者:风吹落尾 阅读记录


他忽然很想去宅子里看看。

他躺在赫伯特的床上,灰尘被清扫,床单也换了新的,三年的时间让这里留不下什么味道。

即使有信息素的残留,失去腺体的尤特斯也闻不出来。

他顶多会觉得这种香水很好闻。

116在旁边歪头看他:“您累了吗,尤特斯陛下?”

尤特斯手臂挡在额头上,金色的阳光洒了他一身,他久违地睡了一个好觉。

轻松的感觉像是回到他还是王储的时候,在午后的花园把书盖在脸上,靠着长廊上的栏杆睡一个温暖的午觉。

忽然,一只手拿走了书,尤特斯半眯着眼,长长的睫毛挡住阳光,像是蝴蝶颤动着翅膀。

“军事策略学?你看这个干什么?”

深蓝的眼睛成半月,穿着希斯利安军事学院校服的少年翻着书,一脸惊奇。

尤特斯不轻不重地踹他一脚:“赫伯特,你不去上学又逃课了?”

“他们教的我早就学会了,再听课只是浪费时间。”

赫伯特抓住他的脚腕把他拽过来,笑眯眯地:“还有一年我就要毕业了,多鲁莫说让我毕业后跟着他。”

“那很好啊。”

尤特斯半眯着眼睛,懒懒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也是其他课都学完了,看看军事书打发时间而已。”

“你要是有看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赫伯特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防止他从长廊的栏杆上掉下去。

尤特斯笑了一声,掐了一把他的腰:“好厉害呀,赫伯特指挥官。”

腰上的肌肉捏起来又滑又结实,尤特斯爱不释手,又摸了两把,手却被捉住,并在一起攥在另一只手里。

赫伯特目光炯炯,深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星辰,他亲吻着捉住的手:

“尤特斯,我母亲说,等我干出一番事业后,就向王后提亲。”

尤特斯愣了一下,也不知是太阳晒的还是怎么,脸颊有些烫。

他嗯了一声,又像是想到什么:“那以后我接任父王的位置,你不就是我的王后了?”

赫伯特笑得露出白牙,一把揽过他的腰,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

“等我当上最高军事指挥官,你指哪我打哪,谁敢反对你当国王,我就杀了他。”

“说得我好像很残暴一样。”

话是这么说,尤特斯心里却像是有蜜糖流过,甜的厉害。

“我们不会分开吧?”

“我们怎么可能会分开?我母亲说了,我要是敢欺负你,她先打断我的腿。”

“约瑟琳阿姨太紧张了,你怎么可能欺负我?”

“就是,我怎么会欺负你,你要是离开我我可怎么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暴雨突降,赫伯特解下外套撑在头顶,两个人一路笑着往宫殿跑去。

“傻瓜,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你?”

尤特斯笑着笑着,忽然停了下来,他茫然环顾四周,只有无尽的雷雨和黑暗。

“赫伯特?”

没有人回答,尤特斯继续往前走,往前寻找,却见走廊尽头,停着一口黑沉沉的棺材。

“赫伯特!”

尤特斯大喊,他扑到棺材前,可那棺材里,却什么都没有。

一道长长的水迹,从棺材里蔓延出来,流过地面,往黑暗中去。

“赫伯特!”

尤特斯猛然坐起来,冷汗岑岑。

“您做噩梦了吗?”

116站在床边,被喊叫声吸引过来。

窗外是一道带血的残阳。

终端的信箱里,是研究院院长打电话未接后,对他使用是否满意的询问。

尤特斯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直奔花园。

他刨开了赫伯特的坟墓。

原本应该存放尸体的棺材里,空空如也。

第九十三章 他是谁

这是三年来尤特斯第一次对阿布赞尔发火。

如今的王城,居然还会出现偷盗尸体的事情,简直荒谬!

然而一番彻查之后,更荒谬的事情出现了:整个王城连同附近的城镇,寥寥可数的土葬,坟墓里的尸体全都不翼而飞。

偷尸者手法娴熟,只偷盗尸体,复原后从外面几乎看不出动土的痕迹。

而赫伯特的宅邸,确实是一年前被人为切断了电源。

由于没有监控,时间又过去太久,现场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但是经过多番调查,阿布赞尔发现此事与巫灵会应该脱不开关系。

尽管一直受到严厉打击,巫灵会仍然存在,而且以更隐秘的方式潜伏在帝国各处。

其中,他们关于灵魂的研究就需要用到人的尸体,据说他们试图打造一支亡灵军团,利用超越人类的力量建立自己的统治。

“一派胡言!”

尤特斯气愤不已,“我看他们是活的不耐烦了!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阿布赞尔领命告退。

尤特斯气得心尖发疼:一群疯子!就这么随便拿别人的遗体开玩笑!

他的头有些晕,回到寝殿去拿药,却见书房里,两个小家伙凑在一起,不知在嘀咕什么。

他走过去,见伯利跪坐在地上,黛露站在一旁,正围着看什么东西。

“你们在干什么?”

小家伙们明显吓了一跳,眨巴着眼睛一脸心虚害怕。

尤特斯定睛一看,才看见地上的铜蓝山雀,原本只是一只脚断掉,现在却是连翅膀都摔成三截。

铜蓝山雀下面,是一张翻扣的相框。

黛露不安地搅着裙摆,率先低头认错:“对不起,父王,是我不小心撞到桌子上东西才掉下来的。”

“不是的,父王,是我要看没拿稳才摔碎的。”

伯利站出来挡黛露面前,一脸愧疚。

尤特斯走过去,拨开摔碎的山雀,捡起下面的相框,相框上,小时候的赫伯特站在他母亲前面,笑得开怀灿烂。

“父王,”

黛露看见尤特斯盯着相框出神,怯怯地走过去小声道,“这上面的人和我长得好像。”

伯利原本是带她偷溜进书房看这几天忽然出现的铜蓝山雀。

这样复古的工艺已经失传,伯利和黛露都没见过。

结果进书房后,伯利发现书桌上方的抽屉拉开半截,他好奇地去翻,却翻到了相框。

相框上,有一个和黛露长得很像的小男孩。

震惊的他原本要把相框拿给黛露看,却和手捧着铜蓝山雀的黛露撞在一起。

他们发现闯了祸,还没商量出一个所以然,就被尤特斯发现了。

尤特斯收起相框,转头却见黛露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害怕。

“没什么,本来就是已经坏了的东西,你没受伤吧?哪里疼吗?”

黛露摇头,咬着嘴唇不说话,不安的情绪却并没有消失。

伯利拽住尤特斯的手,显然有些不满:“父王,那上面的小孩和阿姨是谁啊?”

尤特斯头有些晕,他暂时不想让孩子们知道赫伯特的事。

“好了,不要在这里淘气,去找德拉看看伤到哪没有。”

可是一向听话的孩子并没有再听他的话,伯利使劲摇着他的手,很气愤地喊道:

“父王,我们是不是还有一个弟弟?”

“什么?”

黛露眼圈红通通的,抓住尤特斯的另一只手:“父王,那个人是我的母亲吗?”

什么?

尤特斯瞳孔震惊,他是真的没想到,三岁小孩的想象力会丰富成这个样子。

可是想想德拉成天看些什么霸道alpha娇omega,也许就不奇怪了。

“德拉没有生下我们,那我们是谁生下来的呢?”伯利声音巨大。

“父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母亲是谁?”

黛露泫然欲泣。

“我……”

尤特斯欲言又止。

他要是跟孩子们说他们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那他们一定要问父亲是谁。

其实解释了相框也就解释了他们的父亲是谁。

可他一点都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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