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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欺+番外(35)

作者:华欣 阅读记录


“母亲得闲,不如去儿子那儿坐坐?儿子前几日赶上领俸禄的日子,我虽才去没几日,院首还是叫他们给比着足月给发了俸,我请人刻好了那副秋山旅行图,母亲要去看看吗?”

“这么快就做出来了?”谢妩一惊,眉眼也不由弯起。

“儿子催得紧,加之那位师傅手艺了得,做出的东西才又好又快。”

谢妩想了想,便应下。她也想去瞧瞧现下的韩府打理的如何,韩呈醴还有一些御赐之物,还在她手里暂存着呢,另外,云中带回来的上千本书,若是韩策那里收拾妥当,她也好把东西送来。

见谢妩答应同他家去,韩策肉眼可见的欢心高兴,连话都跟着多起来了,絮絮叨叨,恨不能把自己来京都后经历过的所有好玩儿的事情全讲一遍。

马车在大苏庄巷子里停驻,这里离朱衣巷不远,紧靠着长宁街,对面就是地方衙门,天玑营巡捕路线自门前经过,治安一应,是极好的。后面是小苏庄巷子,往东是过两条巷子,就是高阳书院的侧门,西去多走几步,便是最热闹的钟鼓楼了。

谢妩当初在选址上用了心,地段好,价格也跟着漂亮。

“母亲仔细脚下。”谢妩踩杌凳下马车,韩策上前搀扶,谢妩迟疑一瞬,终是搭了上去,委婉劝诫,“你如今也是做官的人了,在底下人面前,虚得庄重,免得叫他们轻瞧了去。”

“母亲教训得是。”韩策乐呵呵应下,却是不改,挡在酥卷儿她们面前,引谢妩由正门往里面走。

才见抄手游廊,外头就有小厮叽叽喳喳朝这边跑。

酥皮儿瞧清楚来人,迎上去道:“好家伙,天大的事情竟追到这儿来了!”

谢妩听见动静,也敛步回望,就见那小厮气喘吁吁上来磕头行了个大礼:“二姑娘,小的是从前府里二门外跑腿儿的庆儿,给二姑娘磕头,求二姑娘快去救救我家太太吧!我家老爷要杀人,我家太太已经神志不清,又遭了顿毒打,日薄西山的可怜人儿,老爷这是要杀人啊!”

庆儿不住地磕头,眼泪鼻涕一大把:“求姑娘了,求求姑娘!救救我家太太,奴才做牛做马,报答姑娘的恩……”

“你先起来。”酥卷儿叫了两个婆子把庆儿搀起,怕姑娘难做,又与他对理,“知道你是替主子担忧,一片好心,可如今不比从前,既分了房家,也该照例一是一、二是二的按规矩来,二姑娘天大的本事,也管不住你们二房的事情,你拿从前情分来这儿要挟姑娘,得亏着小少爷不是外人,若不然,叫外头的人瞧去,不说你们二房乌烟瘴气,底下的人乱了规矩,反倒要笑我们姑娘手伸的太长,连长辈的事情也敢僭越!”

都是大宅子长起来的家生子,这些人的心思,谁瞒的过谁去?

从前大房二房不分彼此,任哪处当差,都是忠勇侯府的奴才,可如今却不比从前的,二房既分出来,底下的人更不能再打着侯府的名义行事,从前扯虎皮蒙大旗,今时更不得用。

底下这些人盼着大爷再管一管二房的事,也好教他们拿着分家不分情,出去蒙骗外人。今儿这一出,必是他们见姑娘好欺,不敢去大爷那儿闹,反倒来挤兑姑娘了。

庆儿被戳穿了心思,脸上也知道臊,青一阵儿白一阵儿,耷拉着脑袋立在那儿不敢再吱声,酥皮儿占了上峰,得意满满,骄傲地抬下巴瞪人。

谢妩笑着看酥皮儿,心里夸她聪颖,便不再理会那庆儿,调转脚步要走上庑郎,身后又有人来,只是这回来的却是路白。

韩策认识路白,更知道他是谢长逸的贴身随从。

“必是大舅舅不愿母亲掺和进那些琐事里。”韩策道,他躬身朝前带路。

有酥皮儿他们在,谢妩正要前行,却被路白叫住:“大爷叫小的来请姑娘过隔壁小苏庄巷子说话。”

隔壁是二老爷府上,谢长逸叫路白来请,必不似庆儿一般无病呻吟,韩策想要跟上,谢妩嫌体面寡淡,便教他在家里等着,不准掺和大人间的麻烦。

韩策目送谢妩坐上轿子:“那母亲待会儿还回来么?”

“看吧,又离的不远,便是今日没再过来,改日我来走动,也是方便。”轿帘放下,酥皮儿一众随轿子左右。

过门风清清凉,吹起官袍,在少年身上吹出明朗轮廓,不知何时,那个被父亲庇护羽翼之下的哥儿,历经种种,如今竟也长成了大人模样,他沉声喃喃,风声将他的心思与低语卷起,打着旋儿落在地上。

“方便?”怕是不那么方便啊……

谢妩赶到小苏庄巷子,衙门口的差官已经前后路口严守,将巷子封住了。

好在此处住的多是达官显贵,偶有路过几个行人,却少有驻足凑热闹的。

谢长逸背手立在正门,瞧见她来,才沉着脸转身,“去串亲戚了?”他鼻子犟起,“怎么还一身酒气。”

一阵风过,风里带着股异样的味道,腥腻腻的,像是……血?

谢妩酒劲儿未散,问到这股怪味儿,嗓子眼儿里更是说不出的难受,她拿帕子掩住口鼻,人也躲在谢长逸身后,扶着他的胳膊,好避开门内吹出来的风。

“你是能吃酒的人?家里药药不够,养生的汤药热水似的往肚里灌,你还上样着出去找别人吃酒,难受了吧!”谢长逸皱眉呵斥,要不是二房这边有人瞧见她去了韩府,他还不知道她就一个人串出来走亲戚了。

“不是在策哥儿那儿吃的酒。”谢妩被他无端骂了两句,也不高兴,“是青青丫头手头短些,来找我借银子,连同几个旧相识一起,我们在日新楼行令饮酒,她们捣鬼,叫我做了好几回关主,这才多吃了些。是你说我在家里太闷,叫我出来多走动的,我好容易出来一回,你又骂我?”

听到是跟柳青青她们一群姑娘吃的酒,谢长逸脸上才好看几分,又不想被小丫头瞧去了心思,他摸了摸鼻子,赔一句不是,便岔开话题,“别说话,里头正查案呢。”

谢妩目光被他带起,也探着脑袋朝里面望:“是怎么了?什么大事儿,值得当你一身朝服就来了。”

便听谢长逸道:“说出来你也觉得荒唐。”

二老爷得了差事,手里拿了俸禄银子,又没了老太太、大老爷在跟前儿拘着他,可算是敞开了混账,可这劲儿的作祸。

一把年纪,儿子女儿站一屋子也不够,更何况老太太就是因着他在寻欢作乐上头惹祸,才撒手西去的,就是再没个记性,也该知道收敛一些,好赖等老太太三年孝期后,他翻了天都没人再多去说他。

可他倒好,这才几天儿啊,就闹着要休妻另娶,逼着二太太拿休书回娘家去。

开始,谢新兄弟三个也不同意,二老爷怂恿着要娶的那个芸娘,拿了体己银子出来,给兄弟仨一人二百两,谢新、谢燃两个拿银子置外宅,纳妾吃酒,好不自在,现只有谢昱一个还憋着不答应,且劝二老爷收心,好好过日子才是。

昨夜里,这边已经吵了一回,二太太疯疯癫癫,可身边的婆子却是知事的,骂的二老爷带着休书逃跑,才保住了二太太的身份体面,谁知夜里那芸娘一通鼓捣,二老爷越想越气,早起竟提刀回来吓唬人,横鼻子竖眼的不愿意跟二太太过了。

二太太那可就更厉害了,二老爷一刀劈了屋里的枫木圆桌,二太太吓得霎时清醒过来,疯疯癫癫也不装了,抖起精神,抄鞭子竟与二老爷打在一起。

‘好啊,你个泼妇!原是你装疯卖傻!’二老爷又怨恨是二太太作货惹事,才导致老太太被气死的,刀刀都下了死手,势必要将二太太斩杀在地。

最后的结果就是二老爷被砍到了一条腿,二太太伤到了眼睛,好在谢昱到天玑营衙门求了谢长逸来,制止了两边,才叫这府里有片刻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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