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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宫今日无事(15)
作者:雅宝得福 阅读记录
店小二走后,秦瑜便不再遮掩自己内心的沉郁,平日里总是透着愉悦的眼眸里此刻也只剩下了彻骨的冷意,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戾气。
以前春和宫里伺候的那些旧人若未出宫,又为何都不在昭昭身边了?
特别是莫氏,她不可能轻易出宫的。
当年她按规矩在昭昭两岁后就出宫了,却没想到过了六年后,她的丈夫因病去世,花光了家产。而她婆家的长辈又早已离世,剩余的几个兄弟姐妹恩情也薄,自己的娘家也并不宽裕,故只能独自抚养着十岁的女儿和四岁的小儿子,生活颇为艰难。
此事被安贵妃知晓后就托人给了些银钱接济她,并问她愿不愿意再回春和宫里当差。
莫氏心中感激不已,便把钱给了娘家人,托他们帮忙照顾一双儿女,自己又回春和宫里照顾昭昭,赚份月钱。
安贵妃怕她想孩子,还特地请了先帝的旨,让她可以每个月回家看一次孩子。
就安贵妃对莫氏这份恩情,以及昭昭对莫氏的依赖程度,莫氏又怎么可能在昭昭失去双亲后丢下她出宫呢,且还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举家搬到外地。
除非是有人要她走。
秦瑜走到二楼的雕花红漆栏前,冷目望着一楼人来人往的热闹场景,心里却感受不到一丝此处欢乐的氛围。
很多事已不必再查得更仔细,春和宫里有内情已是明摆着的事。
那昭昭呢,她这几年究竟是怎样过的?
她一个人在那深宫里,没有了父皇母妃的庇佑,身边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她又该如何应对璟帝的恶意?
他应该早点回来的,他忘了璟帝与昭昭的兄妹亲情极淡,忘了在那些隐秘传闻里,璟帝的生母柴皇后是因为安贵妃才被废的,最后还在冷宫里自戕了。
那些上一辈的恩怨深埋于无声的岁月里,没有人敢轻易提及,久而久之,很多人就都忘了。
但就算他们都忘了,那璟帝会忘了吗?
不会,死的是他的生身之母,他怎么可能会忘呢!
一想到这几年里,自己居然放任昭昭独自面对心有旧恨的璟帝,秦瑜就自责得难以喘息。
他用深呼吸来调节自己沉重的情绪,却又觉得无论怎么呼吸心头都像是包着一层厚厚的湿棉花,又沉又闷。
他放弃调节了,准备回去了时却又感受到了来自楼下的一道灼灼目光。
他沉目看去,一个体格略小,穿着朱红色圆领袍,绑着高马尾,手中执扇的清秀男子正在看他。
那个红袍男子见自己被发现了也不慌,大大方方地对他弯唇一笑,点头致意。
秦瑜此时情绪正糟糕,完全没有兴趣理会他,冷淡地收回目光后,转身就去找阿隐了。
房间里,阿隐正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还时不时还跟着那琴音哼哼两句,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秦瑜回来后也不喝茶了,抬手也给自己添了杯酒,仰头一口闷了。
“对嘛,男子汉大丈夫喝什么淡茶,来,再来一杯。”阿隐笑着又给他添了一杯酒。
他也看出来了秦瑜现在有点情绪不对,但他不问,懒得问。
秦瑜开始喝酒后阿隐就不喝了,只笑呵呵地看着他喝。
“阿隐叔,你也喝啊。”秦瑜费力地挤了个笑,拿着酒壶准备给阿隐倒酒。
“不了不了。”阿隐推着他的手,摇着头说:“我喝得差不多了,你喝吧,我吃菜。”
可不能两个人都喝多了,不然待会万一出个突发状况,他们没法好好应对。
秦瑜明白阿隐的想法,故也不再劝酒。但他也不是个提倡一醉解千愁的人,在喝了三四杯酒后就停了手,又转头吃起了糕,喝起了茶。
阿隐见他又不喝酒了不禁有些遗憾,他本来还想看看他喝醉了是什么样子呢。
阿隐正在这遗憾呢,门外突然传来了喧闹声,这还没听明白外面在闹什么呢,他们这边的门就被大力地推开了。
阿隐条件反射地一瞬间坐直了身体,收了脸上的笑,目光锋利地看向门口。
“二位爷真是不好意思!”店小二站在两个贵族打扮的公子身边赔着笑,看起来也很为难。
站在最前面的那位贵公子看着约摸二十岁左右,身上穿着暗紫色的锦衣,手里握着把折扇,神情傲慢地看了他们一眼,在确认不是熟面孔后眼神越发轻蔑,说:“对不住了二位,我们今天是专门来听玉公子弹琴的,谁知你们先点了他,而我又最不喜欢等,这样吧,你们的茶钱我给了,这玉公子我先带走了。”
真是好个傲慢无礼的贵公子啊!
阿隐看着秦瑜,请示他该怎么做。
而那边的秦瑜却还是一副不慌不恼的模样,喝完了手里的茶才转头看向门口。
他看见门口那里共站了七个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两位锦衣公子,他们两个一高一矮,高的傲慢,矮的矜贵。
好巧不巧,身量小一些,姿态略显矜贵的小公子,正是先头在楼下看他的那个红袍小公子。
显然那个红袍小公子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他再见,不禁用扇子遮着唇,短暂的愣了一下后才又对着他笑了笑。
而那边那个高一些,穿着暗紫色锦服的公子看起来是真的耐性不好,见秦瑜慢吞吞地,仿佛没把他当回事一样,不禁有些不耐烦地皱起了眉,给了身边小厮一个眼神后就准备走了。
小厮点点头,向着还在弹琴的玉公子走去。
“慢着。”秦瑜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蛮横无理的贵族公子,就是宫里的皇子公主都没他这份傲慢。
“我们不缺这份茶钱。”秦瑜嘴角扯出一个笑来,但眼里却很冰冷。
店小二见这两边都不是好惹的主,生怕闹起来,赶紧对着秦瑜拱手赔笑,说:“二位爷,今日真是对不住了,这是柴家的二位公子,今日这事你们就当是交了个朋友,行个方便吧。”
店小二也急得冒汗,想着把柴家这二位祖宗的身份挑明,秦瑜他们或许就会低头。
毕竟柴家可是延续两百多年的名门望族了,虽然这个家族曾随着柴皇后的离世而势衰,却又在璟帝执政后越发显赫,一般人那惹得起啊。
秦瑜仿佛没明白店小二的暗示,表情不变地说:“我们小门小户的倒不敢跟柴公子做朋友,我们的茶钱我们自己给,我们点的乐人你们也不能说带走就带走。”
“呵!”柴荣都被秦瑜气笑了,转身看着秦瑜不屑地笑了笑,说:“你小子那来的,居然在这跟小爷我过不去,你是嫌命长吗?”
柴荣这人在家排行老二,因为自小就很招自家爷爷——柴家老公爷的偏爱,被家里人惯坏了,素来行事都比较嚣张跋扈,有恃无恐,这么多年了那混账事也没少做,欺负几个看不顺眼的人简直是家常便饭。
眼下见他们如此不识抬举,他也懒得跟他们废话,打算直接动手了。
“二哥。”那个穿红袍的小公子赶忙拉住了他,有些撒娇般地说:“二哥算了吧,我不想听玉公子弹琴了,我们走吧。”
这一听声就是位女公子,但秦瑜与阿隐却似早就看出来了一样,没有半分惊讶,也没有冒失地多去看那女公子一眼。
“茜云,你别帮他们说话。”柴荣冷笑地看着秦瑜说:“我今天非要把人带走你拦得了?”
然后转头冲着自己带来的四个小厮说:“把人给我带走。”
“是。”四个小厮冲向了坐一边弹着琴的玉公子。
秦瑜叫了一声,“阿隐叔!”
“在呢!”阿隐早就准备好了,几个大步就冲了上去,抓住一个小厮就轻易地举了起来,而后又狠狠地将他摔在了地上。
疼得那个小厮直接蜷缩成了一团,半天起不来。
柴荣带的几个小厮也是学过几招的人,但这些常年跟在纨绔公子身后,耀武扬威的恶犬又怎么能跟阿隐这种常年习武,还上过战场杀敌的猛虎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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