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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女替嫁之后(97)

作者:水渺 阅读记录


沈灵在门外急的转圈圈,一边担心女儿太过痛苦,一边担心女儿的本命蛊会在生产之后停止恢复。

沈期在城中坐阵,以防不怀好意之人趁机作乱。

诸位长老在蛊楼坐阵,看看小家伙们会唤醒哪只蛊?

一天过去了,孟瑶华还没将孩子生下来。

落月城外却热闹了。

辛励率大军日夜兼程,终于赶到落月城附近的江岸,他抬眸遥望江心处的落月城,目光悠远。

段蕤站在旁边道:“因为蜜娘要生产,落月城很早之前就不准外人进了。”

辛励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忽而有士兵惊呼道:“怎么江边的草都开花了?”

不仅是江边的草开花了,远处的山上也开出了花朵,漫山遍野,姹紫嫣红,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儿。

辛励看了段蕤一眼,段蕤心中也很疑惑,虽然南疆气候温暖,植被长青,但每种花也都是有时节的,并不会出现这种所有的花一起开放的时候。

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不同寻常之处。

在江岸的一处山坳坳里,有个带着傩神面具的祭祀阴冷的笑道:“好啊,好,时隔多年,落月城的圣蛊终于要醒了。”

落月城内,孟瑶华被剧烈腹痛折腾的奄奄一息,她惨白着脸色,清凌凌的杏眼无神的睁着,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这两个孩子带到世间。

她喝了一盅参汤后,攥紧手中的海马,拼尽所有力气,喉咙嘶哑难辨早已发不出声来了,忽觉身下一松,稳婆连声笑道:“出来了,出来了一个,小姐别泄气,还有一个呢。”

孟瑶华双眸失神,她仿佛看到了辛励,她摇了摇头暗笑,这怎么可能?!她不可能在落月城看到他的。

但眼前的景象却无比真实,他双眸间蒙着白布,脸色苍白若透明,正躺在一间破旧的土房子里,房子虽然破旧但很整洁,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深吸一口气,泪水却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你此生厌蛊至极,若知自己是被蛊女所救,必不能接受吧。”

“哎,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假扮你妻子这么久,却连个小手都不舍得给我拉拉。”她泄愤似的摸上了他冰冷的手继续道,“我可以吻你吗?辛小将军。”

“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她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神态万分虔诚的在他的唇畔印下一吻,仿佛这个吻足以慰藉她此后的一生。

大朵大朵的泪花落下,滴落在他俊若神明的脸上。

她抬起身子,抹了一把泪轻声说道:“不要怕,等你醒来就一切都好了。”

她不会让他溺毙在噩梦之中。

她回头望了他一眼,跌跌撞撞的走出门去,脸上的“伤疤”被她揭下……

“小姐,别睡!还有一个呢!”她耳边乱哄哄的,可是她好困!

身下传来一股股的剧痛,她强撑着精神抬头看了一眼,猛然回过神来她在生产,她却再也使不上力气。

经验老道的稳婆顺着她的腹部按摩,忽觉身下又是一松,她困倦的阖上了眼睛,口中若有似无的念了一句:“辛励。”

落月城外,辛励心中似有所觉,他凝了凝眉仿佛听到蜜娘在叫他,他望着落月城的方向道:“我在。”

此刻,落月城内乱成一片。

圣蛊醒了。

孟瑶华睡了。

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是龙凤胎,但不知是谁唤醒了圣蛊。

落月城外也乱成了一团。

潜伏在落月附近的人试图攻城,跟辛励的人打了起来。

第79章

禁庭春昼, 红香绿玉争透。

正值花朝节,头上插着鲜嫩迎春花的小宫娥三五成群聚在浓荫之下巧斗百草,一旁放着锦囊、东珠、美玉等彩头。

一阵风过, 差点被急行的人踢散唐突了去, 惹得娇俏的宫娥们杏眼圆睁, 刚要分说几句,却见是太医们便都识趣儿的噤了声, 如秋后寒蝉一般, 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云阳宫的那位怕是不行了。”

“嘘!这话你也敢说, 不要命了?!”

“哎呀, 怕什么,我们可是蒋贵妃跟前的人。”两个关系亲密的小宫娥压低了声音说话。

云阳宫是大尚皇后的寝殿, 却生生被孟瑶华住成了冷宫模样,谁不知她这皇后当的颇不得帝心, 她与皇帝大婚十二年,却从来没见过皇帝是何模样?圆的?扁的?

逢年过节,宫宴庆典,亦从来不会让她出席,她就这么被渐渐遗忘在深宫牢笼里, 没人记起亦不得解脱。

人人都说,皇帝心里有人了,而她孟瑶华只是个鸠占鹊巢的,活该被冷落一生, 本来嘛,不属于她的荣华富贵, 贸然伸手去拿,会遭报应的。

明明已是三月天, 孟瑶华仍觉得浑身寒意刺骨,连灵魂都仿佛浸入冰窟窿一样。

侍立在一旁的桃枝见她在打摆子,忙又给她围了一层厚厚的锦被,可她还是冷。

桃枝瞬间红了眼睛,出声安抚道:“娘娘请再候一候,太医马上就来了。”

她摇了摇头,心知肚明自己这副身子已经药石罔效了,太医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不死心的往窗外望了望,只见一株开得正艳的海棠在随风轻荡。

桃枝见状,忙低声说道:“主子,夏禾已经去紫极宫请陛下了。”

她咧了咧干裂的嘴唇,想要挤出一个微笑来却是不能了,她虽然身子病的糊涂,心里却是门儿清,她的贴身大丫鬟夏禾早就从紫极宫回来了,此刻正坐在偏殿里哭。

夏禾去紫极宫请皇帝来看看她,皇帝却冷冰冰的回了一句:“有病找太医,找朕做什么?朕又不是药。”

孟瑶华晃了晃神,唇角努力挂起一抹苦笑。

本来,她作为孟相的外室女儿,是没什么资格嫁入皇家的,原本要嫁给皇帝的是她嫡姐孟瑶光,可谁知嫡姐是个没福气的,未等出嫁便香消玉殒了。

孟家女临嫁病逝,于天家而言是大大的晦气,他爹连夜把她从南疆骗回长安,说是为她寻了门顶顶好的亲事,将她打扮一番强塞入花轿中。

可谁也没告诉她,她嫁的是当今天子!

成亲那日金尊玉贵的皇帝没有亲自来迎亲,而是派了宗亲和礼部官员来替他迎亲,那日他们也并未正式拜天地,由着礼部缩减了大婚流程,走完几个必要的环节,将她送去了云阳宫,与她一同嫁进来的还有两名妃子,蒋贵妃与楚贤妃。

当晚,雪下的很厚,云阳宫的酒菜渐渐变凉,她叹了一口气独自揭下红盖头。

皇帝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任凭前朝如何风起云涌,伴随着她的无非是当皇后还是当道姑,成婚十二年她被三废三立,成了皇帝与父亲斗法的牺牲品,神仙打架,小鬼先死,她终是熬不住了。

到死,都没有见过皇帝一面。

孟瑶华挣扎着坐起身来,她命人取来她的针线篓与女红匣子,看着码的整整齐齐的十二个香囊,自从嫁人之后每年花朝节她都会绣上一个,从鸳鸯戏水的期盼到青竹华松的静默,手艺从生疏渐渐娴熟,香囊却是一个都未曾有机会送出。

也是送过的,只是都被人退了回来,说皇后当母仪天下,不必花心思在这些针针线线上,花朝节这天大尚女子都会送自己缝制的香囊给情郎的,他不是她的情郎,当拒。

但,他是她的夫君啊。

可,他是吗?

在汉家习俗里,成亲是要拜堂、喝合卺酒、入洞房的。

他一样也没做过,又算她哪门子的夫君呢?

思及此处,孟瑶华自嘲一笑,摇了摇头,使尽浑身力气抄起一旁冰冷的剪刀,哆哆嗦嗦的将这些锦囊一一绞碎,她的心情逐渐亮堂起来,从此之后,她自由了。

“娘娘……”桃枝在一旁低声啜泣,“太医来了。”

孟瑶华累的大汗淋漓,她趴在榻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良久之后,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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