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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长他清冷撩人(37)
作者:糖果耳环 阅读记录
“薛员外太客气了。”靥娘四处看看,自来熟道,“听说你也邀请了东重明司的人?”
薛员外一愣,接着又挂上笑脸:“靥娘子真是消息灵通,在下的确是邀请了东重明司的神官大人,大人现正在花园喝茶,靥娘子是想……?”
“啊,花园是吧?知道了知道了。”她摆摆手,“薛员外自去忙吧,我随意转转。”
她一路顺着长廊往花园走,进了花园没走几步,就瞅着灌丛掩映的假山顶上有个人,她想了想,决定上去看看。
山顶是个亭子,亭子里摆了张屏风,那人就坐在屏风后头,从靥娘的角度望过去,刚刚好能看到他半张脸。
高鼻薄唇,清朗干净,是个很好看的年轻男子。
靥娘觉得这人看起来面熟,索性停住脚细细端详起来,这长长的睫毛,这低头喝茶时乖乖的感觉……她忽的福至心灵,轻声试探道:“小道长?”
男子闻言先是一顿,接着便不可置信地抬头,他循声望过来,眼神里依次闪过惊讶、怀疑、恍然、欣喜,最终那双好看的眸子弯起来,起身走向她:“靥娘。”
“真的是你啊!”靥娘惊喜地迎着他跑过去,跑到跟前才发现他比自己高出一大截,于是仰着脸傻笑道,“你长大了!”
“是。”他眼眸低垂,温柔望着她,轻声应和,意有所指,“我长大了。”
靥娘被他看的心肝发颤,轻轻向一旁移了半步,稳稳心神道:“回来了为何不告诉我?”
“本想直接去找你的,没想到先在这里遇见了。”见她躲闪,丹景转身坐回屏风后,倒了两杯茶,“靥娘也来赴宴?”
“嘘——我是来刺探敌情的。”靥娘食指掩唇示意他小声些,突然又想起小道士如今也是重明署的人,于是坐过去将那杯茶喝了,大咧咧把身体往前一探,勾勾手指,“找你打听个事儿。”
小道长依然如十年前一般乖巧听话,倾身靠过来,带着淡淡松香:“何事?”
靥娘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跟他咬耳朵:“你如今可是东重明司的人?”
他白皙耳朵泛起红晕,点点头:“是。”
“太好了,你可知道神官那个糟老头子在哪儿?”
他身形一僵:“糟老头?”
“糟老头子狡猾的很,说是去青州,结果跑来齐州,不就是想打我个措手不及?你也知道这齐州地界群妖唯我马首是瞻,人家都要捅我老窝了,还不得来刺探刺探敌情?”
靥娘说着坐回去,把另一杯茶也喝了,敲敲桌子又强调一遍:“糟老头子坏的哟。”
丹景道长盯她许久,表情有些难以言喻,最终又低头给她把茶续上。
靥娘摸摸脸又摸摸头发,刚想张嘴问自己是不是有哪里不妥,就见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匆匆跑上来,行礼道:“神官大人!”
上好的羊脂白瓷茶杯落了地,啪嗒一声摔得粉碎,号令群妖的齐州老大靥娘子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愣在当场。
谁?谁是神官?
第32章
清歌缥缈,琴音绕梁,轻衫莲步,柳腰盈盈。
靥娘已经无暇顾及薛员外专程从江南买来的舞姬舞姿如何了,满桌点心也吸引不到她,她微微侧着头,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只盯着小道士看:“你是神官?”
“是,我是神官,执掌东重明司,位同司卿,享三品俸禄。”
新上任的神官大人轻叹一声,剥了个榛子给她:“靥娘,这是你问的第二十六遍。”
靥娘哦了一声,继续问:“你是来除妖的吗?”
“重明司虽说是以除妖为己任,但妖也有善恶之分,只要它们安分守己,我是不会管的。”
“安分守己,它们都特别安分守己!”她竖起三根手指替众妖保证,“放心,我会看好它们,绝不给你惹事!”
丹景拉拉她袖子让她放下手,又把新上的荷香茶加了糖细细搅至融化,端到她面前:“不必发誓,我最信你。”
“呜呜呜,小道长你这么说让我好感动,也不枉费咱俩当年相识一场。”在靥娘眼里,别说小道士如今才十九岁,便是九十岁也无甚差别,总归没有她大,就是个小娃娃。
她抬手想如当年一样揉他发髻,却发现发髻已换上了青玉冠,于是抬起的手半道转弯落在他肩上,大力拍了两下,聊起另一件事:“你来齐州为何不提前让青鸟捎信给我,还说什么要去青州?”
“是我让白知府他们帮忙瞒着你的,本想给你个惊喜。”丹景想想就气闷,策划许久瞒来瞒去,最终惊喜没给成,自己倒被靥娘当成糟老头子骂了半晌。
“不是要去十年吗?现在十年还没到呢你怎的就回来了?”
于是神官大人更气闷了,低头榛子剥得飞快,轻声抱怨:“如此说来倒是我心急了,提前跑回来巴巴等着被吃……”
靥娘摸过两颗剥好的榛子,边吃边将耳朵凑近些:“你说啥?”
“没什么。”他压下心思,拿起一旁帕子擦了擦手,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翡翠令牌递给靥娘,“这是重明司的令牌,你拿着,随时可以去找我。”
靥娘接过令牌翻来覆去看了一阵,觉得应当是个好东西,于是乐滋滋地塞进怀里。
满座宾客心不在焉,看似饮酒赏乐,眼神却早已飘飘忽忽越过舞姬落在两人身上,这新来的神官大人自打入座开始就与靥娘子没完没了地讲悄悄话,歌不听,舞不看,又剥榛子又递茶,只围着靥娘子打转。
那满眼欢喜的模样与传说中清冷雅正的神官相去甚远,倒像个好不容易见到媳妇的傻小子。
丹景的随身侍卫白藏看着满场乱飞的眼神,忍不住将头转向一边,他崇敬的神官大人呢?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素来不苟言笑,最是端方守礼,十七岁便打败整个重明署的道法天才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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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藏兀自感慨,忽的院中传来一阵大笑,一位衣着华贵的老者在左右婢女的搀扶下迈步而入,大声道:“薛员外,老夫可有来迟啊?”
席间众人皆循声望去,骚动不已,有认出老者的慌忙起身行礼,薛员外更是激动地小跑过去,躬身作揖道:“草民竟不知国公爷亲临,未能出街远迎,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薛员外不必如此,老夫今日也是心血来潮,想来这风雅不俗的荷花宴凑个热闹。”被称为国公爷的老者将薛员外扶起来,和蔼道,“就是老夫年纪大了不够灵便,紧赶慢赶还是晚了,这样,老夫自罚三杯,算是与在座各位交个朋友!”
他一声令下,在座宾客纷纷应和着举杯,靥娘单手执杯,皱着眉头看了阵子,轻声问:“这老头谁啊?”
“齐州只有一位国公,年近八十,深居简出,若我没猜错的话,应当就是这位了。”丹景压低声音回答她,“扈国公赵辽。”
靥娘恍然,之前倒是听君莫笑跟白泽琰提起过几回,说这位扈国公身体不好,常年卧床,今日怎的跑出来了?还带着一身死炁,好好一个荷花宴都变阴沉了。
那边扈国公赵辽三杯酒喝完,又是一阵大笑:“哈哈哈,在坐各位都是齐州俊杰,今日相识便是缘分,老夫的孙儿长生马上就要来齐州了,到时还望各位多多关照,老夫先代孙儿谢过!”
众人相互看看,明白老国公今日来的目的就是给自家孙子铺路,如此看来这个孙子应该很受宠,保不齐日后会承袭爵位,于是争先恐后点头应承,只说小国公爷一到,立马设宴洗尘。
赵辽见状,又是一阵大笑。
靥娘忍不住团了一团生炁攥在手里,随时准备着冲上去救人,这老头全靠一口气吊着,万一笑大了再把自己笑死可咋办?
不过直到宴会结束,老国公也没撅过去,倒是又吃又喝挺高兴的,薛员外也高兴,今日也不知道吹的什么风,神官来了,老国公也来了,薛府这次可谓挣足了脸面,来年齐州商会会长的位子也算是提前坐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