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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弃妇(88)
作者:不落言笙 阅读记录
小孩眼巴巴的看着她,孟禾鸢心一软,手没有控制住的把他抱了起来晃了晃,这些日子跟着颜韶筠伙食变好了,脸颊都有了些肉,捏着也很舒服。
三人在侯府门前说话也太过招摇,便去了对面的一家面馆,顺势带小孩吃晚食,如今颜韶筠似是晓得她喜欢这孩子,似有若无的带着来她面前晃,倒是没有像以前那样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或者做出强迫她的事。
孟禾鸢便好了伤疤忘了疼,落座后颜韶筠还是一脸黑沉别扭,顾及着她方才说的话忍着没有一吐为快,生怕又被打发走。
二人不说话他又很难受,便提起别的话题:“孩子的名字可想好了?”
孟禾鸢一个猝不及防脱口而出:“鹤廷如何?”,说完后她自己也一怔,她昨日晚上不自觉的翻了许久的书,才找到了这二字,莫名觉得很适合,便暗自记在了心里。
颜韶筠眸中浮起淡淡的欣喜:“好、鹤廷很好,廷哥儿。”,他说完又低头对小孩说:“你今后便叫鹤廷,廷哥儿。”
廷哥儿听懂了,高兴的重重点头,孟禾鸢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就随便起的,若是觉得不好,你……”
“很好。”不待她说完,颜韶筠抬头认真道,孟禾鸢触及到他深邃的视线,垂下了眼眸,“那便好。”
颜韶筠看着她怯怯弱弱的小模样,心痒难耐,他也懒得顾及暗卫是不是在周围看着,是不是又传给了官家,他现在只是想见一见她,好抚慰心中的空缺
廷哥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胃口很大,而且很乖,孟禾鸢越瞧越欢喜,碍于颜韶筠在,不好过分的表达。
“你若是喜欢,叫廷哥儿随你住几日。”颜韶筠不显情绪道。
孟禾鸢闻言微怔,随即,说:“不必了,我每日要去茶楼,顾不上的。”
颜韶筠对如意茶楼也有所耳闻,知道这如意茶楼背后的老板便是贺兰珣,他尽力按压着翻腾的情绪,“你每日去做甚。”
孟禾鸢本是奇怪,而后才想起她并没有把贺兰珣给她信物之事透露出去,“没什么,同他学些经商之道罢了。”
她话语轻飘飘的,是很自然的说出来,没有意识到一个女子同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学经商之道有什么不妥,颜韶筠听得心中淤堵,原本压制的嘴上积德也抛到了脑后:“士农工商,一介商贾,本就上不得台面,你同他接触,又有什么好处。”
孟禾鸢原本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她现在怨自己记吃不记打了,咬着下唇轻声:“是,比不得颜大人地位高,堂堂刑部侍郎、颜府嫡长孙自然是什么都瞧不上的,就连在兵器营里洗洗刷刷,也照旧如此。”
颜韶筠听出了她话语中的不满,分明应该懊悔,却看她这般维护贺兰珣的样子恼恨的紧,紧绷的下颌叫他秾丽的眉眼越发显得凌厉俊美,他现在觉得孟禾鸢的脾气也越发大了,一张小嘴叭叭的,嗓音好听,话语也是极为气人的。
他板着脸,越发觉得气不顺,再待下去他怕又开始无差别的胡言乱语,便说:“走了。”,说完便抱过廷哥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孟禾鸢怀中一空,被甩了脸色,也气得面色发红,她就不该对这厮期待过高,一边往府中走一边痛恨自己的心软,别人欺负她她不敢还击便算了,别人脸色一变自己也忘了那些吃过的苦头,又心善的拉不下脸来给人坏脸色。
到头来,郁闷的还是自己,但是半响后又开始思索自己话是不是说过分了。
颜韶筠走在路上,路人瞧见他一个男子抱着个孩子,十分可怜见的,不时有同情的目光飘过来。
翌日,孟禾鸢到茶楼时贺兰珣也在,他换了身衣袍,终于又有了京城那副儒雅的公子相,捻着茶叶坐在木梯口放入唇舌中,瞧见孟禾鸢便招了招手,孟禾鸢过去了。
贺兰珣:”听闻昨日宋先生给你布置了课业,你完成的如何了?”
孟禾鸢羞赧:“倒是差不多了,只是还未记熟,东西太多了。”
“今儿个春和山头的茶熟了,你可有兴趣随我一瞧。”贺兰珣背着手认真问她,孟禾鸢有些犹豫,就他们二人……
贺兰珣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把瑛娘也叫上。”
如此孟禾鸢便点头答应了,瑛娘听说能出去,兴冲冲的换了一身衣裳,三人坐了马车往春和山去,他们前脚刚走,颜韶筠便来了,小二看着这通身气度不凡之人问:“哟,这位公子,喝茶还是看戏?”
颜韶筠环视一圈儿:“孟……姑娘可在?”
小二闻言脸色垮了下来,竟撵起了人:“去去去去,赶紧离开。”
颜韶筠被他这大变的脸色弄得懵然,小二一脸看透他的样子:“装什么装,像你这样道貌岸然的二面皮我一日不知要见多少,今儿个都第五个了,张口便是要找孟姑娘,怎么,下一句便是心悦她慕名而来见一面?”
颜韶筠面色不大好看,生生气笑了,他知道她招人,不知道招的这般,小二看他矗立在店内,没好气:“赶紧走罢,孟姑娘啊同我们家主出门去了,我们家主比你不知道好多少倍,家财万贯人又俊俏,二人郎才女貌,瞧你也长的不错,虽说也许家境贫寒,但多努努力,还是可以与我们家主比一比手指头的。”
颜大人:“……”
*
今日虽说天气略有阴沉,但站在春和山还是透过卷云感受到了丝丝缕缕的阳光,满山头的均是绿意盎然的茶叶,采茶人点点的分布在茶田。
半山腰处有一桩庄子,是茶园的歇脚处,孟禾鸢同贺兰珣进了里头,有不少采茶工在炒青,旁边摆了许多竹筐,竹筐内散着已经哂好的茶叶。
贺兰珣带着她一点点辨识,还叫她上手亲自体验,茶园内还有许多果树,贺兰珣去摘了个桃子,在溪水中帮她洗净递给了她,瑛娘一进了山便撒欢儿似的不见了人影,原本孟禾鸢还有些不自在,贺兰珣慢慢带着她,也变得自然起来。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问:“贺兰公子,我记着先前太后说你有孩子,那你这般天南海北的走着,不会念他吗?”
贺兰珣笑意淡了下去:“念啊,如何不念,只是正因天南地北的走着,才没办法顾得上,若是他再大一些,我便可带着他一起了。”
“他如今不过三岁,我走的时候话还不会说,待我回去了,不知还识得我不。”他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伤感。
孟禾鸢没有问孩子的母亲去了何处,便轻飘飘的揭过了这个话题。
傍晚的时候,庄子里的孩子们放开了风筝,贺兰珣起了兴趣,对她说:“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半响他回来后手上拿着一个兔子风筝,二人爬的高了些,牵着线顺着风倒退着跑了几步,风筝顺着风摇摇晃晃的飞到了天上,线越拉越长,贺兰珣眯了眼睛:“你瞧,这风筝,看似飞的很高,可实际总有一条线被握在手中。”
孟禾鸢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意思:“那便剪断好了。”
“剪不断的,剪断它就掉下来了,剪断就不是风筝了。”贺兰珣把风筝递给她:“你试试。”
孟禾鸢接了过来,又把风筝放的远了些。
今日本是无虞平安的一日,但天不遂人愿,孟禾鸢下山的时候把脚扭了,还丢了一只鞋,徒留一只着罗袜的脚,尴尬的半掩在裙裾下。
饶是贺兰珣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山路崎岖,那只鞋在她不小心崴脚时滚落到了山底下,孟禾鸢扶着石头,脸色酡红的问:“不若、不若贺兰公子帮我去叫瑛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