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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191)
作者:云目 阅读记录
“你说什么?!”
原以为不过是楚惊春狂妄,她人都走了,能奈她何。
太后抑制不住地厉声吼道:“你要幽禁我?我是堂堂太后,我看谁敢?”
她发疯一般,甩动着袖子,头上发簪微微倾斜将要坠落。
一国太后,宛如市井泼妇。
楚青珩缓缓站起身,掩下眼底嫌恶:“您也知您是太后,叛国之事挑明,朕的龙椅也不必坐了。”
“你威胁我?你拿你自己威胁我?哀家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你名正言顺地掌权。”太后哭嚎着,“你竟然如此对我,我是生你养你的母后啊!”
楚青珩步步向着内室行去,没有回头。
只绝望的嗓音落下一句:“您究竟为了什么,您自己清楚。来人,送太后回宫。”
即日起,太后重病,需安静修养。寿安宫内,不许任何人进出。
昭阳殿外,很快有人入内。太后将要冲着楚青珩而去,末了,终是为了最后一丝颜面,咬牙将血和泪一并吞下。
不能!她决不能同上次一般,被这些宫人看见软肋,继而传得满宫都是。
她是太后,是高高在上的太后。
对!她病了,她是病了。
她要好好养病,将来参加长公主的葬礼。
……
宫墙内,白溪越过一个又一个屋顶,躲着身后一道道利箭,眼见着宫墙在前,只要翻越过去,这条命便算保住了。
可耳边呼啸而过几道急促的风声,又是几只利箭。
一支擦过他的耳朵,一支擦着他的手臂,刮走了一片血肉,还有一支被他堪堪躲过。亦是这一躲,紧随而来的利箭正中他的后心。
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墨色身影不知从何处蹿出,挥手劈断了那支利箭,迅速带着他翻过高墙。
两人一路回了长公主府阁楼,白溪才终于得空看向身侧之人。
“阿涧,是殿下让你在那接应?”
阿涧如往常一样冷着脸,低低“嗯”了一声。
随后不知从何处拿出药箱,“把衣服脱了,上药。”
白溪身上各处零星的伤口,好在都不曾伤到要害,只扯动间略有些疼。
他褪去衣裳,够得着的自个清理,够不着的,阿涧代为上药。两人寂静无言,诚然是没什么好说的。
可白溪看着那只药箱,终究是没忍住。
三年来,他也算来过阁楼无数次,却从不知楚惊春的药箱放在哪里。而阿涧,对这些了如指掌。
“阿涧,”白溪到底开口,“你可知殿下为何让你接应,而不是让你陪同?”
“殿下自有她的打算,我等不必多问。”
阿涧自个想过,应是白溪身手比他好,所以选了白溪。
白溪却是在阿涧冷淡的语调里,骤然明白两人的不同。阿涧是楚惊春的臂膀,他不会质疑。
白溪不由叹了口气:“也许,殿下是不想让你冒险。”
阿涧瞥他一眼:“是你我无能,若是得用,就不必有人接应,不必殿下亲自走一趟。”
白溪一滞,脸色发白,再不知说什么好。
楚惊春回来时,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烟兰亦从张府归来。
“启禀殿下,奴婢已将诸事与张大人分说清楚,张大人请奴婢回话,他定不负所托。”
“只是,奴婢回来时见门口停了好几辆马车,今夜怕是没得消停了。”
明日出征的消息本就满城皆知,今夜自然有的忙。
“都有谁?”
“孟国公父子,楚统领,还有……”烟兰顿了下,声音不由低了些,“还有一个嬷嬷,是伺候淑太妃的。”
楚惊春将将把身上的夜行衣退下,丟掷衣裳的手顿了下。
倒忘了,她还有个太妃母亲。
她的声音没什么波澜:“一个一个请进来吧!”
“都见吗?”
楚惊春轻“嗯”了声,又道:“先请孟国公进门,旁的请去前厅稍后。”
烟兰了然,这个时候依的身份贵重,不论亲疏。
“没想到国公爷会来,茶水简陋,还望国公爷不嫌弃。”
藏书阁一楼,楚惊春端坐于主位,回望着近天命之年的男子。世家气度,果然雍容不可比。
孟国公亦在打量眼前的女子,身在高位之人,总归是见过许多次,可见过,不代表相熟,不代表说得上话。
今夜此行,本该国公夫人携子前来。可思量再三,终是国公爷亲至,显得郑重些。
另一层,也是怕国公夫人来了,被长公主瞧不上,届时才是失了颜面。
楚惊春如此和颜悦色,诚然是孟国公没想到的,尤其衬着那张面目,仿佛不管她说什么,都可以先被谅解几分。
孟国公瞬时懂了,自家小子怎么就鬼迷心窍了。
“老臣叨扰殿下才是。”孟国公起身道,“殿下为我大楚子民出征北伐,是我大楚之幸,今夜,本不该前来叨扰,只是膝下唯有一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气绝身亡。”
楚惊春这才侧首看向坐在下首的男子,孟知远。
见过的。只是这会儿瞧来,整个形容枯槁,单薄脆弱的仿佛只剩一把骨头。
楚惊春佯作不解:“公子这是?”
孟国公看一眼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只得咬咬牙,将脸面豁出去。
“我这个儿子,做什么样样不行,唯有一颗痴心,说出来都叫老臣……”
孟国公涨红了脸,越发难以开口。
幸得后头的病弱公子还有一口气,颤颤巍巍道:“殿下曾说,有意我为驸马,可还作数?”
原是为这事。
两人甫一进门,楚惊春便觉得不对劲。
原本孟家的事,打她见过两回孟知远,便算了了。今夜会客,还以为是赶着她出征前兴师问罪。不成想,竟是正相反。
楚惊春没有应他,只转向孟国公道:“我确曾与公子说过,他是我喜欢的样子,若我在这皇城里平安无忧的长大,他可能会是我的驸马。”
聘公主者,当是门第最高身份最尊贵的男子。添上年龄相当,确实最有可能。
楚惊春说的没错,可将话头挑明,便没了从前相见浮在空中的旖旎。
“若是让公子误会,是我的错。”她补充道,“毕竟,国公爷您也看见了,我这半生坎坷,实在是没打算嫁人。”
“不过,公子若是愿意做面首,也未尝不可。”
她言笑晏晏,仿佛说着家常。
孟知远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他原以为拿这条命去抗争,欢迎,加入滋源裙幺二五幺四幺四幺二看更多内容去逼迫父母同意。届时,楚惊春会为了他,愿意遣散所有面首。
没想到,却是让他做面首。要他如这世间最下等的男子一般,伺候人,还要与人共享。
他是多矜贵的公子啊,何曾受过这般屈辱。
孟知远撑着扶手站起身,眸底猩红,死死地盯着楚惊春许久,终是踉跄向外行去。
折辱孟知远,便是瞧不起整个孟家。
孟国公却是恭敬地弯下腰:“多谢殿下。”
唯有狠心的话,才能让那小子清醒。
“该我谢谢国公爷才是。”
孟国公愣了下,望着楚惊春一双澄澈的眸子,忽的后背发冷。
楚惊春有什么好谢他的,他所为,不过是不喜楚惊春将手伸到自个儿子身上。是以,当满京城的议论沸腾之际,他率先表态,对楚惊春出征一事毫无异议。
这样的人,最好死在战场上。
显然,这是楚惊春所求。
思及孟知远忽然的转变,怕是这桩事从一开始就是楚惊春布下的局。她要出征,恐惹得满朝文武不满,便事先将人得罪了干净,届时,所有人盼着她死,便没有人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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