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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146)
作者:云目 阅读记录
“四哥说,他会以帝王的身份取消你与楚玥的婚约。”
林霁尘一震:“轻白……”
楚惊春并不理会林霁尘眼中翻滚而来的情意,只继续道:“你瞧我如今也当明白,我并未叫他如意。自然,我也从未看上他许下的诺言。之前种种,不过是特意叫他误会你是我的软肋。”
“毕竟,总要有短处被人捏在手上,才能让人放心。”
林霁尘定定地看着她:“你,从未喜欢过我。”
“不厌憎。”
楚惊春说的直白,林霁尘仿佛被人攥住一颗心,生拉横拽,痛的叫他喘不过气来。他双拳紧握,牙关紧咬,末了,到底没抗住眼尾泛上一丝血色。
明明只是几息的功夫,时间漫长仿佛过了半生。
林霁尘脑子一片混沌,不知是赌气还是如何。
忽的说道:“若我求你?”
“我刚才说过,不行。”
林霁尘嗓音愈加暗哑:“哪怕用杀父之仇来换,也是不行?”
楚惊春眉梢微挑,看来林霁尘已然知晓林修逸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林修逸因我而死,但是林公子,我并不觉我因此欠你一条命。他早就该死。”
“诚然,杀父之仇,你若觉得我欠了你一命,要用这份亏欠来换楚玥自由。我再次告诉你,不行。”
“不论你用什么来换,都不行。”
林霁尘似乎从未想过楚惊春会拒绝的如此不留情面,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若是显临求你,你是否,也会如此毫不犹豫地拒绝他?”
“他不会为此事来求我,他只会替我看押楚玥。”
而且,她真的欠了显临一条命。
楚惊春拎着最后的耐性,添补道:“林公子,我实在有些惊奇,你竟会为了楚玥来求我。你并不喜欢她,只是瞧她可怜?”
“当初她做过的事,你应该一清二楚。一个反反复复非要致我于死地的人,若非念着这点血缘,你以为,她此刻还能活着。”
“当初利用你,抱歉。若你求些别的,我可以应允。”
林霁尘道:“什么都可以?”
“差不多。”楚惊春倒不怕林霁尘再说出什么不能办到的事,只下意识留有余地。
熟料,林霁尘沉思良久,忽的说道:“若我想如张平晏一般,留在这儿呢。”
“可以啊!”楚惊春照旧慵懒无谓,“公子姿容举世难得,只是,公子确认可以放下杀父之仇,可以对楚玥不闻不问?”
“公子若是想不清,不妨想清楚了再来。”
林霁尘迟疑着,分明难以决断,只呢喃着:“若我想清楚了……”
可是随时都能来,长公主府的大门可是随时为他敞开?
林霁尘没有说完,楚惊春自也明白其意。
淡声道:“公子回吧,你想不清的!”
“你不信我?”
林霁尘一脸颓败,反问的却是利落,楚惊春只觉得可笑。
“前尘种种,我要做什么公子从来一清二楚,我也从未要公子为难,做一个二选一。然则,公子既是始终摇摆不定,又何必做得坚决模样?”
“这世上,没有既要又要的道理。”
林霁尘怔怔地看着她,像是懂了,苦涩一笑:“原来你没打算留我。”
楚惊春静静地看着他,未再言语。
上下两道交错的脚步声响过,烟兰回到楚惊春身侧。
“奴婢方才还一直担心,您会不会心软留下他。”
“嗯?”
“毕竟连张平晏那张脸都勉强入了您的眼,更何况林公子,多少还有些旧情。”
那毕竟是自入京之初就有了牵扯的人,又一腔深情做不得假。
楚惊春微微叹息:“原是有可能的,可他为楚玥求情而来,往后便再无可能。”
烟兰惊讶地“啧”了两声,“奴婢明白了,林公子虽是样样都好,可他从未坚定的选择您。这样的人,确实不能留。”
要么是敌,要么是友。这般摇摆不定,最容易出了差错。
“殿下,”烟兰拿出一张纸条,“阿涧传了信回来。”
纸条铺开,上头写着:诸事已定,归期几何。
烟兰道:“阿涧定是早就想回来了,忍了许久,这才同您开口。殿下,您打算什么时候招他回来?”
“江南诸事已定,京城却是并不安稳。让他耐心等着,这步棋还未到要动的时候。”
“是。”烟兰应下,顿了顿忽而道,“殿下,今日林公子到访之事,梧桐院那边……”
“什么?”
楚惊春只知这是她长公主府内其中一间院子,旁的倒一时没想起来。
“是张先生,他就住在梧桐院的。当时您让他随意挑选,梧桐院距离藏书阁最近。”
“嗯?”
“这事儿,张先生想必已经知道了。他知道了,那……后头的人自然也就知道了。”
少不得,要拿林霁尘做些文章。
楚惊春反应过来烟兰的担忧,无谓道:“不妨事,咱们府上本就是个筛子,到处都漏,张先生不说,也有旁人传话。”
纵使已经处置了许多,勉强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不过,侍奉的人到底都是从宫里出来,自有藏得深未露马脚的。
“至于我同林霁尘的事,本也不是秘密,由得他们说去。”唾沫星子若能淹死人,这世上还有几人能活着。
楚惊春想了会儿,看向烟兰:“你让禾枝去一趟梧桐院,问他身子可安好,何时可侍寝?”
烟兰一惊:“您……”
“他要行事,咱们总得给他机会不是?”
第75章
禾枝很快折返,回禀道:“张先生还病着,说是担心风寒侵袭伤了殿下,今夜不能前来,还请殿下见谅。”
这倒是稀奇。
费心筹谋要给她下毒,机会送上门了,居然视而不见。
楚惊春遂道:“先生身子要紧,过两日再问。”
“是。”禾枝垂首离去。
结果,便是过了两日又两日再两日,将近一个月的光景,长公主府陆陆续续收了三位公子,张平晏那端仍旧身子不适,不便侍寝。
这日,烟兰将新收上来的画像在长桌上一一摆开,供楚惊春挑选。
楚惊春只瞥了一眼就没了兴致,画像虽是各个都画得极是精致妥帖,可到底只见模样轮廓,难辨气韵与身姿。
烟兰看得仔细些:“殿下您看,这位公子长得颇是好看。”
“现下瞧着好看,见着真人却是未必如此。”
这一个月以来,楚惊春见了数十人,能与画像媲美的也就选中的那三人。旁的,不过浪费她的时间罢了。
“也是。”烟兰扁了扁嘴,继续往前瞧,待到最后一张画像忽的停住步子。
“殿下您来看,这位瞧着可是面熟。”
显临?
不是显临,却是与显临有七八分相像。
“谁送来的?”楚惊春脸色一凝。
烟兰想了想,又拿起卷轴瞧了瞧外侧,但凡送入长公主府的画像,都在外侧做了标记,可知是哪位大人呈上。
“是姜大人。”烟兰道,“奴婢几乎忘了他,没想到姜大人也送了画像来。”
楚惊春略是沉吟:“去查一查,他现在为谁做事?”
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然新帝年幼登基,朝中官员基本没有大动。从前在楚青珣手下的姜大人,如今依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
他应当效忠归属的,应是新帝才对。
烟兰领命而去,将将走至楼梯口,又被叫住。
“等等,”楚惊春道,“把这些画像一并收走,全部退回去。再叫孙吕杨三位公子前来,我有些倦了,听两支曲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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