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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楼+番外(82)
作者:枕明生 阅读记录
江在水这才想起来,魏麟和祝江临之间还有这恩怨没解开呢。
她“啊”了一声,有些心虚地问道:“师父是怎么跟你解释祝江临和你姐姐的事的?”
魏麟顿了顿。
游与明不知在想什么,在一旁沉默了半晌,此时终于开了腔:“照长老也不一定清楚事情全貌,他可同你说过魏桃在钱府的所作所为?”
江在水心里跳了一下,几乎在同时听见了她的传音:「你这问法,倒像是“另有隐情,不可告知”。」
「一时心虚,没斟酌好言语。」江在水快速调整好心态与表情,回道。
魏麟不知她二人传音交流,只答道:“师父的确所知不多,但他带我见了阿姐,阿姐说,是有大人物救了她。”
他想了想,又道:“阿姐说祝大人只是按规矩办事,尘埃已定,叫我不得再有怨怼。另外,还叫我多谢师姐与游神医。”
江在水“啊”了一声,扯了个笑模样,别别扭扭地应下了这声谢。
“别叫我神医。”
游与明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看着眼前两人慢悠悠地你来我往,不动声色地咬了下舌尖保持清醒,果断接过话头。
“你说你是谢府流落在外的少爷,那谢府灭门是怎么回事,你清楚吗?”
就这么直白的问?
江在水纠结了半天没敢出声,讶异地看向游与明。
魏麟显然也被问的有些无措,支支吾吾片刻,低头道:“我……我不知道。”
“照长老说,灭了谢府的人是现任国师,你知道吗?”
魏麟猛地抬起了头。
游与明只觉得眼前事物开始模糊晃动,她定下神,盯着他,下了结论:“你不知道。”
魏麟张了张口,有些艰涩地问:“师父……是怎么知道的?”
“你可以自己问他。”游与明换了个人一样,冷静而漠然,“堂堂太傅,一朝灭门,放在什么时代都是大事,偏偏本朝五年了都查不出真凶……”
“阿弋。”江在水拉住她。
游与明看了她一眼,没再说。
江在水明白了,这人是给她唱红脸推进度来了。
但……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红脸都唱了,再纠结也无意义,她干脆接下了话题。
“没事,小师弟,想不起来就算了。”江在水搜肠刮肚地想找些安慰人的话,“毕竟已经过了那么久……”
“龙塔。”魏麟低声说。
江在水没听清,“什么?”
“和龙塔有关。”魏麟好像有些恍惚,“我听爹说过,龙塔里面有东西。”
江在水和游与明对视一眼。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问过师父的问题。
……为了宠妾灭妻便屠尽妻家满门,路云霁真的有那么疯吗?
现在她知道了。
江在水轻声问:“龙塔里面有什么?”
魏麟沉默了片刻。
“我不知道。”
他看了看一脸紧张的江在水,又看了看面无波动的游与明,扫过整个房间,才道:“我当年年纪小,只记得爹和娘提到了他在龙塔下看到了什么,见我进屋,他便给了我一块木牌。”
“就是无息令?”
“就是无息令。”
魏麟点头道:“第二天……爹没回府。”
谢大公子没回府,看魏麟的表情,后面发生什么,江在水已经不需再问了。
“我……在地道里,逃过一劫。”魏麟低着眉眼,声音有些干,“被奶娘抱出来,向她的老家逃。”
“路上很艰难,总是吃不饱。奶娘撑到了渡城,我便被阿姐捡走了。”
魏麟寥寥几句讲完,屋中陷入了沉寂。
小孩垂着头,好像是哭了,又好像只是在出神。
江在水下意识要回头找游与明。
游与明道:“抱歉。”
魏麟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抬头道:“游神……游小姐,您说得对,谢府是太傅府,满门被灭,皇帝再昏庸,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在位期间出了这么大的悬案,是要遗臭万年的。
游与明安静地看着他。
“请您帮帮我。”魏麟握紧了拳头,心中却只剩下无力,“师姐……请你们帮帮我。”
皇帝置之不理,五年了,真相仍被埋藏在谢府的断壁残垣下。
这只能说明,皇帝无能为力,也不打算用凶手换回自己的名声。
只能说明,他和丞相府、和国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们会去查。”江在水抿了抿唇,道。
此事与龙塔相关,她本就不得不查个干净。
但能不能还一个公道……
“但四大门派不得过度插手尘间事……小师弟,你做好心理准备。”
魏麟轻轻点了下头,“多谢师姐……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江在水阖上客房的门,转头看向游与明。
“阿弋……”
游与明知道她想问什么,她张了张口,想说回屋再解释。
她心里有种紧迫感,阴谋在暗处滋生,脑中隐隐作痛。
视野暗下去前,她听见江在水的惊呼声。
……算岔了,早知道,该早点去找风袭玉帮忙的。
.
——“砰”!
房门被一脚踹开时,风袭玉正在收拾东西。
他依旧是一身张扬的红衣,墨发半束,骨节修长的手上拿着一块墨色的小玉牌,看了又看,似乎在纠结什么。
江在水跟阵明黄的风一样闯进来,他一惊,下意识地把东西往手心里一收,而后转头:“哟,来得正好,我有东西要给……”
“风老板,阿弋突然昏过去了!”
风袭玉一怔,各种念头在脑海过了一遍,最终汇成一句话:“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么巧?
他转身就要往外跑,又硬生生定住,问江在水:“她在哪个房间?”
同游与明相交久了,江在水也略懂些医学,更何况她和游与明同为融合期修士,对灵气的感应要远强于普通医者。
游与明昏迷,她下意识就按了脉,几乎是立刻觉出不对劲。
——灵气虚浮而紊乱,脉结代又细弱,根本不是普通的虚劳病象。
她把人放到床上,冲出去打算先踹两个门看看神兽在不在,再转头去医馆拎大夫。
好在刚刚百敲不应的门里并非空无凤凰,她边往外出边道:“我的房间。”
风袭玉点头道:“祝江临应该就在他房内,你去找他,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罢扭头就跑。
江在水依言去踹祝江临的门,被闻声开门的龙神大人接个正着。
“嘶。”他把小姑娘扶正,抖了抖雪青长袍,试图在不弯腰的情况下抖掉脚印,刚要抬头问她怎么了,便被人扯过衣袖拽着就跑。
“阿弋突然昏过去了。”江在水边跑边给他解释。
走廊一共没两步,祝江临还没回话,就被她拽进了屋。
绕过屏风,那位小神医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风袭玉手扣住她命门处,神情凝重。
不用风袭玉开口,祝江临也感受到了。
“……白泽的气息。”
“什么?”江在水一脸愕然地抬头看他。
祝江临看她一眼,忽然有些无奈地笑了:“我说,你这位小伙伴身上有白泽的气息。”
这下轮到江在水无法理解了:“怎么可能?!”
祝江临揉了揉她跑乱的头发,不再看她,转而问风袭玉:“看出来怎么回事了吗?”
风袭玉没收回手,“【灵知】的一半在她身上。”
祝江临问:“你先前为何没察觉?”
“你不也没察觉吗。”风袭玉看都没看他,“残魂不在,只有一半神格,她身上又或多或少有遮掩气息的东西,错察也是难免。”
祝江临没反驳。
江在水听的一头雾水,拉着祝江临问:“所以阿弋到底是怎么了?她有没有危险?你们能不能治?”
什么神格残魂的,这俩神兽天天打哑谜,她现在只想知道游与明能不能完好无损的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