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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楼+番外(69)

作者:枕明生 阅读记录


……小少爷吗。

江在水若有所思地敲了敲下巴,拉着师父问:“说来,您如今住在何处?”

师父被忽视有一阵了,看她一眼,很有些赌气地不搭理人。

……这仙风道骨的仙人形象是装都不打算装下去了啊。

江在水对付长辈一向很有自己的法子,扯着师父的袖子就是一叠声的好话,连“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都冒出来了,就差没来一句“含笑九泉”。

长辈不堪其扰,答曰:“住在迎海客栈。”

江在水耍赖成功,翘着尾巴“哦”了一声,喜滋滋地和师父商量了搬家事宜——一起住到自在阁去,后续行动讨论也方便些。

江照然懒得动窝,本不太情愿,听说自在阁对面就是有名的无拘酒楼,这才应了。

几人闲聊几句,便到了马车前。

来时是江在水陪着师父“看望老朋友”,结果皇宫里转一圈,又多出个祝江临。

马车位置倒是够,只是江照然和祝江临莫名不对付,江在水哪边都不好得罪,正犹豫,却听祝江临道:“在下还有些事情要做,便不与两位一路了。”

此人拐他徒儿抢他风头,江照然巴不得他赶紧走人,敷衍地道了别——瞟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一句“慢走不送”——转身就上了马车。

江在水反倒是顿了顿。

大小姐平日和姓祝的针锋相对惯了,此番被人家不动声色让了一步,颇有些不自在。

再一转头,看见人家被自家“坏脾气”的师父甩了脸色,还笑眼盈盈,一副好脾气的模样,难得生出些愧疚心来。

到底是个心软的小姑娘,思及人家也是一路陪着走过来的,抛下他让他孤零零地回好像不太厚道,自己把自己说服了,小跑过来,小声道:“要不然……你也一起坐马车,我可以送你?”

祝江临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

而后他明白过来,莫名有些想笑。

倒不是嘲笑或者什么,只是单纯觉得……

挺可爱的。

他轻咳一声,也小声回她:“没事儿,你自去便是,我一个修士,走这几步也不累。”

江在水抿了抿唇,总感觉奇奇怪怪的,又听他带着笑意传音道:「本尊可是龙,堂堂龙子,一摆尾就飞回去了,是吧?」

“江在水!磨叽什么呢!”江照然终于怒了,掀开帘子愤怒地喊。

“就来!”江在水慌慌张张回他一声,转头瞪了祝江临一眼——她也不知为什么要瞪,只是莫名觉得,不瞪这一眼就落了下风似的。

而后她小声道:“你自己看着办。”便提着裙子跑了。

祝江临看着小姑娘头也不回地一步跳上马车,轻轻揉了揉手腕。

——怎么感觉又不小心得罪人了呢。

龙神大人难得真情实感地叹了口气。

小姑娘,真难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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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

那个八大执事,是我拿前文海宫神观的权力构成改的,大概做个样子()

然后具体解释放注释里吧,改之前的(也就是真实道观的叫法)我写在括号里,不然正文太臃肿了。

[1]具体的来说,客就是客堂,负责人称知客,负责接待宾客,并协助长老(道观为监院)总理事务;寮就是寮房,负责人称巡照,负责劳动事务;库就是库房,负责人称理库(道观称库头),负责库房;账就是账房,负责人称行账(道观称账房),负责财务;文就是教书,负责人称司书,负责教授弟子诗书文法;武就是修炼,负责人称都修,负责管理弟子修炼一应事宜;典就是典造(或称点座),负责人称典造,负责伙食;居就是居住,负责人称宿管(头秃了我想不出新称呼了),负责宿舍。

叫的时候就是“知客执事”、“巡照执事”这样的。

如果是道观的话,应有经、堂、号:经就是经堂,负责人称高功,负责诵经;堂就是十方堂(或称云水堂),负责人称堂主,负责安置游方道士;号就是号房,负责人称迎宾,负责先行迎接和初步了解游方道士。此处我稍微改动了下,改成了文、武、居。

[2]“大荒之南有云雨之山,有木名栾,禹攻云雨,有赤石焉生栾,黄本、赤枝、青叶。”

——《山海经·大荒南经》

现实中是有栾木这种树的。

第50章 雍都(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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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江临当然不是为了尊老爱幼、避开江照然才提出分道扬镳的。

虽说若真讲尊老爱幼,他大概是去“爱幼”的那一位。

他看着马车远去,绕了个圈,轻轻一跳便跃过了宫墙。

——进宫遛这么一圈,足够他记下皇宫前朝大概的防卫图了。

有意思的地方在于,这前朝防卫力量不只是以皇帝所在的寝宫为圆心,向四面依次减少,而是有两个力量集中点。

这另一个多出来的点,不巧,就是那所谓的“龙塔”。

“什么破塔,也配冠个龙字。”祝江临低笑一声,语气里尽是嘲弄。

“你大神兽销声匿迹千年了,还指望别人诚惶诚恐供着?做梦去吧。”另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祝江临却不显意外,他转过身,看着那一身红袍坐在宫墙上的青年,淡淡道:“你这话,倒像是被踢出神兽之列的丧家犬说的。”

风袭玉从宫墙上一跃而下,冷哼一声,回道:“小爷这叫见识广博了解千年变迁适应当下环境,谁跟你似的,老古董。”

“而且。”他没忍住,又怼道:“爷是高贵的禽类,平素在天上飞的,落地要踩着梧桐叶的,爷不、染、纤、尘,丧家犬不归爷管。”

禽类神兽,总是对自己的种族有一种不可侵犯的、莫名其妙的自豪。

并且嘴皮子十分利索,别人说一句他能顶十句。

祝江临不接他茬儿,直接问道:“你来干吗?”

便见不染纤尘的凤凰大人往那墙上一靠,痞子似的一笑:“小爷当然是看戏来了。”

这角落能被他俩翻进来,自然是不常有人经过,荒芜得很,也不知多久没打扫了,墙面绝对算不得干净。

祝江临不由多看一眼,发现这骚包凤凰在身上覆了一层极薄的灵力,愣是没让自己和墙沾上。

既要风流又要干净,偏偏还在这杂草丛生的荒僻角落……祝江临一时有些好奇,这玩意儿不会每天走路都得在鞋底下垫一层灵力吧。

风袭玉见他瞥了自己一眼便转头不语,不满道:“喂,小爷跟你说话呢!”

“你再大声些,整个皇宫的禁军都能被招来听你说话了。”祝江临凉凉回他。

风袭玉“切”了一声,直起身,假模假样地理了理衣摆。

而后他正色道:“说正经的,你刚刚混进来走过一圈了,发现那塔哪里不对了吗?”

祝江临眸色暗了暗,反问他:“与你何干?”

风袭玉颇有些无语地给了他一个白眼,往前走了两步,越过他向外看去。

这角落离龙塔有段距离,但也并非无人巡逻。

风袭玉随手折了几枝树杈,插在八方,又踢了踢脚下的两块石头,让它们滚到合适的位置。

最后他从空间中取出一块下品灵石,往手边树叶上轻轻一放。

灵石上光芒一闪,一个隐迹阵便落成了。

风袭玉拍了拍手,转过头,无奈道:“我说你啊,也差不多点,明明记忆恢复了些,疑心病怎么还越来越重了呢。”

祝江临看着他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不说话。

远处有隐隐脚步声,是巡逻的皇宫禁军朝这边走来。

他不说话,风袭玉就自己叨叨:“天地间一共没剩几只神兽了,好不容易遇到个同类,小爷针对你干嘛。再说了,爷身为凤凰永生不死,怎么看都比你们龙强多了,要算计也是你算计我吧。”

禁军脚步声慢慢接近,祝江临终于开了口:“江在水刚刚被那塔动摇了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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