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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楼+番外(33)

作者:枕明生 阅读记录


祝江临已经又拾起了他八风不动的面具,笑着接话:“小友说的是。风袭玉,你觉得呢?”

“我觉得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把你们扣住的。”风袭玉哼了一声,把被子又往一边踹了踹。

游与明轻轻把茶碗放下,与托碟相碰,“叮”一声响。

“别吵,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开诚布公的好好聊聊吧。”

双方在暗巷狭路相逢后,面面相觑,各有各的震惊,一时间你一句“游弋你又驴我??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我一句“小大夫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和江在水又是什么关系??”,谁也没听清对方在问什么。

游与明被吵的耳朵疼,眼见着两位她人生中的顶级大麻烦交织到了一起,突然就后悔瞒了江在水那一下,被她拎着衣袖晃来晃去,自闭到不想说话。

最后还是黑着一张脸的祝江临按住了身后嚷嚷的风袭玉,道:“有事回客栈说,再吵,城卫就该过来找麻烦了。”

游与明现在一听“麻烦”两个字就太阳穴突突跳,难得没撺掇江在水和祝江临唱反调,拉着她忙不迭地跟着走了。

于是就有了五人……呃,五位聚在云来客栈相对静默的场面。

江在水听她说“都认识”就来气,一拍桌子:“游与明,别的都无所谓,你今天必须给我抖落清楚,你游历那一年究竟干了什么!”

风袭玉看着她拍得茶盏都震了一下,下意识想拉个架拦一拦,脑子一转想起来自己如今的身份,又有些闷闷不乐地往墙上一靠,闭嘴了。

游与明好声好气地拉着她坐下,诚恳道:“现在没什么可瞒着你的了,你要问我随时可以说,你确定要现在审我?”

她引导性地将目光扫过窗下的祝江临和榻上的风袭玉,光明正大的祸水东引:“你刚刚不是说有问题要问祝公子?”

江在水自动把她的话翻译成:有外人在,给个面子和我统一战线。遂犹豫地转头向祝江临。

祝江临笑得清朗,夜明珠的光虚虚拢着他,让江在水恍惚回到了龙门岛下初见,下意识退后一步、缩肩、按住储物指环。

祝江临:“……”

风袭玉在一旁闷闷地笑,肩膀一耸一耸,嚣张的十分低调。

“你说的也是。”江在水反应过来,清清嗓子,无视周围反应:“祝公子,咱们现在也算是共患难过了,你再不坦白就说不过去了吧。”

“在下还有什么没坦白吗?”祝江临讶异地抬眉,语气无辜。

“海宫珠到底为什么要认我?”江在水不跟他绕弯,直切主题。

“这在下怎么会知道呢。”祝江临很是无奈地勾勾唇角,叹气:“海宫神到底是怎么想的,连魏小祭司都不知道,不是吗?”

海宫珠放在那小桌上,安静地发着莹莹的光,没有动静,魏桃缩在海宫珠里,并不现身。

江在水退而求其次道:“那你总知道海宫珠里面是什么吧——别说不知道,不知道你现在看一眼就知道了。”

“很抱歉,”祝江临敛起笑意,眉目平淡的望着她,拒绝道:“小友,这个不能告诉你。”

“凭什么?没有我你根本打不开封印——”

“我大可以直接取你的血。”祝江临打断她,眉眼稍稍下压,语气变得微沉:“海宫珠就是颗珠子,封印也只是能感受气息,虽然不知道海宫神在想什么,但如果单凭一个封印,是拦不住我拿到东西的。”

江在水第一次看到他对自己略显咄咄逼人的样子,愣了一愣。

她皱了下眉,又问:“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骗到海宫珠前?”

“海宫神好歹也算是龙王属臣,不至于害我。他不惜得罪我也要逼着我做的事,顺着他的意思试试没有坏处。”

祝江临吓唬完小孩,把刚刚冒出的棱角又收了回去,恢复温润如玉的做派:“小孩子不要总想这想那的,知道那么多对你没好处。”

他微笑着加了一句:“更何况,对于我来说,取你的血和把你骗走,花的功夫也差不多。”

……解释完还要加一句讽刺,也不是很温润如玉。

不可否认,尽管这幅朗朗君子的样子看起来很虚伪,龙嘴里不吐象牙时说的话也确实很招人恨,但还是这幅假模假样看上去比较安心。

江在水盯着他皱眉,挥去自己冒出来的奇怪想法,有些怀疑自己的脑袋瓜是不是被骗出问题了。

“喂,小丫头。”风袭玉看他们吵完了,敲了敲软塌沿,将江在水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他那双靴子被主人抛弃在榻角,胡乱摆着。

这只凤凰穿着白色足衣盘腿坐在榻上,一手肘撑着膝盖,支着脸颊,另一手耷在腿上,是个很随性的坐姿,半点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

风袭玉冲江在水痞笑着开口道:“祝江临不告诉你,我可以告诉你啊。”

祝江临瞥了他一眼,未置可否。

江在水看看刚刚还正言厉色的祝江临,又看看一身浑不吝的风袭玉,半信半疑地皱了皱眉。

虽然不知道这一龙一凤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不问白不问,于是她道:“你知道海宫珠里是什么?”

“我不仅知道海宫珠里是什么,还知道海宫神为什么要你和祝江临一起出现。”风袭玉笑嘻嘻地答。

江在水:“那你讲讲?”

“告诉你当然可以,但我有个条件。”风袭玉语气悠哉,抱着手臂,盘腿往墙上一靠,“你和这位游大夫是不是很熟?你先给我讲讲,她有没有什么弱点、把柄、或者不堪回首的糟心历史?”

他姿势看上去闲散到满不在意,实际上眼睛都快要放光了,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尽管江在水甚至还什么都没说。

江在水满脸问号地回头,就见游与明淡定地又捧起了茶碗,好似毫不意外地看向她。

她甚至弯了弯眉眼:“你想说就说吧。”

“我倒是想出卖你,问题是你真的有什么可以被针对的弱点吗?”江在水语气困惑。

此语毕,她话锋一转,“以及,我果然还是得逼问你,游历那一年到底干了什么吧!”

这话题怎么又转回来了。

游与明头大地转了转茶碗,发现他们四个简直成了一个死循环,再这么下去没完没了了,遂斟酌道:“长话短说,就是在桐州城外救了个人……”

她顿了顿,言简意赅地总结:“发现那不是人是凤凰,然后被恩将仇报了。”

风袭玉双手撑在软塌上,身体前倾,一双凤眸瞪得老大,震惊道:“什么叫救人?什么叫恩将仇报??小大夫你说话要讲道理……”

“我说了不下百遍了,我姓游,不姓小。”游与明面无表情地打断他。

“那是重点吗!”风袭玉痛心。

游与明捧着茶碗品茶,权当没听见。

江在水撑着下巴看他们你来我往,大概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转头对风袭玉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苦大仇深了,这位……呃,怎么称呼?”

“你要是愿意,可以叫我一声哥。”风袭玉眨眨眼,开玩笑一般道。

“好的风公子,你是游与明的病人是吧。”江在水顺畅地接话。

风袭玉没骨头一样靠回墙上,一笑:“你叫我风老板吧——我曾经勉强可以算是她的病人。”

风老板?这种称呼,联想到他和钱老爷尚不清楚的关系,以及大变活凤凰的惊悚……

江在水心里快速闪过一系列猜测,暂且按下,顺着原话题继续道:“游与明没什么弱点把柄,也没什么糟心历史,你要是真想报复,可以试试在她看书或者炼丹药时,在旁边敲锣打鼓地打扰她。”

她补充道:“当然,我个人是不建议这种行为的。”

风袭玉脸色变得略微复杂,然后认同地点了点头。

一人一凤好像突然体会到了什么叫“同病相怜”,颇有些相知恨晚地对视一眼,默契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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