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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楼+番外(21)
作者:枕明生 阅读记录
江在水忍痛割爱:“听起来很值钱,不过我不打算掺和进这件事,只是当作旅途中的故事了解了解而已。你的钱府情报,我也不需要。”
祝江临挑了挑眉,道:“是吗?夫子魏桃乐善好施,却被富商钱老爷步步紧逼,最终命丧黄泉。魏家的小状元只能靠抄书维持一家生计,两个小娃娃每日靠米糠填饱肚子。”他扇子一收,遥遥一指桌上的糕点盘:“好不容易小姑娘过生日,想买块糕点庆生,却看见钱府大发悬赏要捉拿恶鬼……”
“你到底想说什么。”江在水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祝江临笑了一声:“没什么,只是魏家的小孩原以为跃玄观的大姐姐会愿意为他们主持公道,托我来问问,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宫恒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听,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和少爷一直在一起没错吧?他怎么不知道魏于渚靠抄书养家、魏麟和魏见止每天吃米糠、以及今天是魏见止的生日呢?
祝江临为了避免小书童关键时刻拖后腿,特别给了他一块心念传音石,能直接于识海内交流,方便小书童问问题。[1]
于是宫恒就好奇地问了。
祝江临语气理所当然又带着“你怎么这都不懂”的嫌弃:「半蒙半猜,刺激一下江在水而已,她现在又无法验证。」
于是宫恒对这位龙子少爷的道德底线又多了一分了解。
江在水不知背后弯弯绕绕,对祝江临描述的魏家情况虽然没完全信,却也信了大半,反驳道:“就算如你所说,我通知跃玄观的人来管这件事,也比我自己莽撞地乱查更有利于办好此事吧。”
“如果不是钱府已经找到了消灭恶鬼的方法,明日正午就能让它魂飞魄散的话。”祝江临终于敛去了脸上的笑意,淡淡道。
雅阁内一时无声,宫恒纠结这位少爷是不是又在胡编诈人,江在水眉头拧起,和游与明交换了一个眼神,转回头,“我怎么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很简单。”祝江临扇子一挽,敲在窗上,“嗒”一声响,眼睛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跟在下一同去钱府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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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草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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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姐的打算呢?”栖谷问。
祝江临发出邀请后,留下了一枚能联系到他的一次性双向传音符,就带着宫恒又从窗户翻走了。
别的不说,堂堂龙子,世间已知仅剩的神兽,这么委屈地爬窗来去,实在可谓男子汉能屈能伸。光看这点,江在水还是很佩服祝江临的。
虽然他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的,其实也看不出来有没有爬窗的狼狈。
栖谷在茶变得温热时到了茶楼,明明还算凉的天气,却跑出了细细一层汗。
江在水看着她咕咚咕咚喝完一大碗凉好的茶,感激地向游与明道谢,自己捧着奶杯撇嘴:“你说你那么着急干嘛,说了等你,我又不会跑。”
“小姐,你真的觉得自己这话有可信度吗?”栖谷放下碗,苦兮兮地问她。
“有啊!我本来刚收到消息,急着在明日正午之前偷偷去一趟钱府,因为答应了等你才没去的!”江在水理直气壮。
等到现在,甚至她的羊奶都没来得及喝上几口、已经变得冰凉凉的了,损失惨重!
游与明慢慢品着几文钱一壶的茶,惊叹于她把先斩后奏、耍赖、邀功融进一句话的功力。
栖谷已经习惯自家小姐的避重就轻式报备法,自动捕捉重点:“小姐,你在传音符里还没跟我说清楚!什么叫‘路见不平可能要在渡城多留一段时间’?钱府不是渡城富商钱砚的府邸吗?你和他没有交集吧,去那里做什么?”
“你知道钱府?”江在水愣了愣。
“渡城的六大富商之一,几乎垄断了渡城的布匹服饰生意,也是咱们跃玄观的一大经济来源,大概只有您不知道了。”
栖谷接过游与明递过来的新茶,道了声谢,语重心长道:“小姐,虽然您不用接管跃玄观,但也不能对这些事情一概不知啊。”
江在水下意识要拉游与明垫背,转头看见她一摊手:“我可不是你们跃玄观的人,青风堂的老主顾我清楚着呢。”
“……”江在水磨了磨牙,垂头丧气地转回去了。
栖谷见她安分了,拉着她继续问:“所以你到底惹上什么事了?”
“我没惹事。”江在水颇有些哭笑不得,放了个灵力加热杯垫在桌上,把杯子放好,老老实实地把事情始末给她讲了一遍。
“……总之,在你来之前,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报给了管理渡城这边的师姐。”
江在水讲完了,捧回自己的奶杯,满足地感受着手里的暖呼呼:“但是毕竟证据不足,‘时间不够’只是祝江临一面之词,观里派出的师兄师姐也不可能用传送阵过来。”
“我们从跃玄观到渡城用了足足四日,他们就算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要后日清晨才能到了。”江在水说完,看了游与明一眼。
游与明放下手里的酥酪,接过她的话:“时间卡的太过凑巧,其实我反而觉得,那个祝江临说谎的可能性很大。”
栖谷认认真真听完,问她:“小姐是怎么想的呢?”
江在水叹息一声,道:“虽然真假不知,但我认为还是要去钱府一看。不过……”
她摸了摸下巴:“其实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不管此事是真是假,祝江临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情报为真,以祝江临至少有灵寂期的实力,探个钱府还是轻而易举的。毕竟如今太虚大陆已知的强者中,分神已经是修为最高的了。
就算钱府果真“深藏不露”,雇佣了灵寂末期的哪路高人,那祝江临全身而退也不成问题——带上她这个融合期菜鸡可能反而会有问题。
退一步考虑,祝江临想一探钱府本身就很可疑。
他一个龙子,埋龙门岛下一千年,出来没几天,急着想进一个人间商人的宅邸做什么?
别说真是为了魏家俩孩子的请求,虽然江在水对这位龙子大人也不是很了解,但想也不会是对人类这么心软的神兽类型。
如果情报是假……
这样一个假情报,有什么意义呢?
“现在看来,最直接的意义,就是让你等不及跃玄观派人来,亲自进钱府一探。”游与明若有所思,“那么,有什么事情,是只有让江在水进入钱府才能完成,并且与祝江临有关的呢?”
江在水双手插进头发里,烦躁地一通揉:“真是自从遇见他以后就没好事。”
“说到这个。”游与明突然道,“这个祝江临到底是什么人?你还未曾同我讲过吧。”
江在水一僵,保持住抱头的姿势一动不动。
游与明眯起眼睛:“江、在、水?”
江在水欲哭无泪,这主要是她不知道能不能说啊!
“算了。”游与明看了她一会儿,妥协道,“伯父伯母知道他吗?”
江在水心虚地点点头。
“他就是给你下咒的人?你们知道他的底细吗?跃玄观未对他实施任何措施,是因为他的实力,还是他背后的势力?”
这些倒是可以回答,江在水半点不意外她能猜出来祝江临是下咒的人,一一答道:“是他,虽然不算摸清了底细,但也能知道大半。至于为什么没限制他的自由或者招揽他,是因为他身份有些特殊。”
“这也是不能告诉我的原因?”游与明了然。
“嗯。”江在水有些沮丧:“他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抬头,眼巴巴地看着游与明:“阿弋对不起。”
“没关系。”游与明不在意地摇摇头,“我只要能确定他的危险性就好。”
栖谷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完了全程,给江在水添满羊奶,又给游与明加上茶,才道:“我倒是觉得,祝少爷不会是什么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