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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烟雨落金陵+番外(17)

作者:扶盏 阅读记录


宣隆帝也笑了:“难得你有收心的时候,你说说,看上哪家小姐了?”

李塬前些年一直各种推脱,以致婚事现下还未成,眼瞧着年岁渐长,他无法拿年纪小作为搪塞,惠妃又大有逼婚的架势,他要是不挣扎一把,可能这辈子同她都没甚缘分了。俗话说酒壮人胆,他特意给自己灌了几瓯子酒这才敢来面见宣隆帝,他叩首道:“儿臣现下还不想成婚,也无意耽搁好人家的姑娘。”

“是不想成婚还是姑娘不合心意?怎么?你心里有人?”宣隆帝撂了狼毫,不错眼的盯着他。

刘勉则劝解道:“我看殿下八成是吃醉了酒,眼下酒意上来,喜不自胜,都开始口是心非了,莫不如让人引殿下去醒醒酒。”

宣隆帝没理会他,试探道:“朕见你这些时日同郡主多有往来,你瞧上她了?”

刘勉站在宣隆帝背后冲着他拼命摇头,可惜李塬未能体会他的苦心告诫,他额头抵着手背,不敢去看宣隆帝的眼睛:“若能得郡主,儿臣情愿不要这个王爵了。”

刘勉倒抽一口凉气,果然,宣隆帝抄起手里的折子劈头盖脸的朝他砸了过去。一个手握重兵,一个身居王位,陛下焉能不忌惮?眼下他更是为了一个女子自请废位,悉心教养的儿子为情所累,一句话触了皇帝两块逆鳞,刘勉暗自摇头,你是真哪不痛快捡哪说。

宣隆帝迈下台阶,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脚,他生扛了,可惜宣隆帝犹不解气,冲着门外道:“把惠妃给朕叫来,朕倒要问问,她是怎么替朕教养儿子的。”

“这事同母妃无关!”

“没你说话的份!滚出去跪着,别让朕看见你!”

苏念卿同楚逸轩正并排走到宫门处,对今日及上次之事皆都道了谢,楚逸轩摆手让她不必记挂,符津则插嘴:“郡主若是不解气,我再寻几个人,等那畜生出门扣上麻袋揍一顿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把人揍一顿,王家立马就把帐记在郡主头上,不疼不痒的打一顿还沾满手的荤腥算哪门子解气?要么就别动手,动手就该把他往死里整还让他们王家有口难言,”楚逸轩自觉说的过了,忙转了话头:“今日这事他们不敢闹大,我的意思,这种事闹起来终归是女子吃亏,人言可畏,郡主就当今日这事没发生过,改明我自有法子给郡主和世子妃出气便是。”

“不必了,今日劳烦督主我已然是过意不去,”老实说,二人不过浅浅两面之缘,哪有平白无故一直麻烦人的道理。她正要叮嘱他留步,一个小黄门匆匆跑了过来,着急忙慌道:“郡主快去瞧瞧吧,襄王殿下向陛下讨要郡主,陛下发了好大的火,现下训斥完殿下又要训斥娘娘,刘公公特意让咱们来给郡主报信。”

苏念卿搞不明白,他好好的选着王妃怎么又牵扯到自己身上了?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她暗自腹诽这人出门是把脑子忘家了,又不好就这么走了,正要回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不妨被楚逸轩拦了下来:“还是我去吧,眼下陛下正在气头上,郡主起不到劝解作用,怕是平白火上浇油,有什么事我及时知会郡主就是。”

他说的也对,苏念卿微一点头:“有劳了。”

他走出两步,忽而想起什么似的从衣襟中取出个小玉瓶攥在掌心,活像握着个烫手的芋头,也是为难的紧,苏念卿看他顿步,免不得疑惑:“楚大人还有别的事?”

他定了定心神,也不管人要不要,胡乱将手里的东西塞了过去:“郡主脖子上的伤……”平素在朝堂上同百官辩驳都不落于下乘的人,现下脑袋突然放空了一般,难得打起了结巴:“郡主……收……收着就是。”

等人都走远了,苏念卿还没反应过来,好端端的给自己这个做什么?这可真是个古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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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儿童节快乐鸭~

第14章 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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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寻皇帝那会儿,寿宴已然散了,旁人都是三两相随,说上几句客气话登车返程,偏他一个人往内宫走,廊下那小太监眼尖,看见来人伶俐的带笑迎上去:“奴才听说寿宴散了,督主操劳了大半日,不回去歇着怎么跑这来了?是要求见陛下?”

楚逸轩微点了点头。

“呦,那奴才劝您要不改日再来吧,刚咱们襄王殿下不知因何触怒了陛下,”他示意他瞧青砖上跪着那人,压低声音说:“您是不知道,襄王和惠妃轮番挨了陛下训斥,眼下惠妃还在里面没出来呢,您实在没必要这个时候进去触那个霉头。”

这话说的圆滑,李塬因着什么挨训这些在御前当差的不可能不清楚,不过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其中缘由不必道的那么明白,反正自己提点到了,尽了自个儿一番心意也就成了。

他有心卖好,这个人情不承怕是不行了。楚逸轩点头:“知道了,那某先去瞧瞧襄王。”

那人还跪在青石砖上,腰背没那么挺拔,闲出来的那只手不住的捶打着大腿,小表情看起来难受极了。楚逸轩冷嗤一声,从小养尊处优惯了,才跪了屁大一会儿这就要受不住了。这群不知人间疾苦的,从来不知道自己一句话能给别人带来多大祸患。

他在他跟前半蹲,那手肘撑着膝盖,倒也不拖泥带水,直接了当道:“某听闻殿下有意同镇北王府结亲?”

李塬对这种用不光彩手段爬上来的走狗鹰犬一概没什么好脸色,倔强的把头瞥到一边连个正脸都不屑给:“关你什么事!”

“确实同我没什么关系,不过某受郡主所托过来瞧一眼,不免要多问几句,”他神色如常,继续道:“殿下一心同镇北王府结亲,不知所图为何啊?难不成是看上了王府的兵权,看陛下为这江山社稷所累,忍不住要帮他分担一点了?”

“你胡说八道!”李塬听他这番言论吓得汗毛都要立起来了:“本王看上的只是她这个人,跟她的兵权、家世一概不相干。”

一句话就把他吓成这样,楚逸轩暗骂了一句怂货。他道:“可她这个人本就不可能同她的家世、兵权割裂开来,殿下头脑一热往这一跪倒是自在,你怎么不想想你那自私且无用的满腔热血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麻烦!”

“你说谁自私呢?我知道父皇担心什么,他废了我的爵位,便都什么都不必担心了,我都做到这份上了,这份情意也算天地可鉴了吧?”

楚逸轩嗤笑:“某说错了,殿下不但自私,看来还很擅长自我感动。你把自己的自私强加在别人身上,怎么从来都不知道问一句别人想不想要呢?她有求着你让你自请废位娶她过门吗?她有对你透漏过半分情意吗?倒是殿下,明知道她身处风头浪尖,明知道陛下对苏家忌惮至深,偏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把她推进水深火热中,殿下,收了你的满腔热血吧,行事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

李塬满脸不服:“我娶她过门,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她。”

楚逸轩却像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当年苏家灭门,她举目无亲无所依仗的时候殿下在哪里?她为了一丁点军备被兵部那些王八蛋为难的时候殿下在哪里?她数次生死一线同人以命相搏的时候殿下又在哪里?尸山血海中绽放的荆棘不需要殿下虚无缥缈的承诺和保护,殿下若真的爱重她,就请少给她找些麻烦吧。你,配不上她!”

惠妃正从内室退了出来,双目通红,眉目间的疲惫遮都遮不住。楚逸轩瞥了她一眼,起身往内室走去,不妨被人攥了从石头缝中抠挖出的泥土砸了满身,身后那人咆哮:“我不配你配吗?”

楚逸轩十指紧握,被人戳中了心事一般,到底再没了底气同人反驳。是啊,他不配,自己也不配。

李塬还待起身同人理论,惠妃一个耳刮子便飞了过来,他不服,可触及她含泪的双眼终是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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