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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春秋不当王(177)
作者:羲和晨昊 阅读记录
那驷黑听得徐吾犯如此说,心神便顿是一震。
上大夫?
慢着!慢着!徐吾氏口中所谓的“上大夫”难道不就是在指自己吗?!
于是,他急忙转头看向徐吾犯,问道:
“令妹可当真只嫁上大夫?”
他不是耳聋了,也不是眼瞎了,而是故意在试探徐吾犯。
果然,徐吾犯闻声连连点头道:
“哎,大夫今日也都瞧见了,这还能有假?”
这一局,一看便知,显然是鸮翼刻意安排的。
其实,郑国的上大夫又岂止他驷黑一个?
可是此时此刻,此等的场景,用这样的语气和台词,那不是摆明了就是在告诉驷黑,我妹妹就是非你不嫁吗?
驷黑听到这话,可谓心花怒放,顿时双手一拍,大声叫彩。
“既然如此,好!令妹,本卿是娶定了!”
“可是子皙大夫,那子南大夫已然下了聘礼,您这般……怕是不好吧?”
徐吾犯又犯难了,毕竟无论是驷黑还是游楚,他可是一个都开罪不起的。
谁知驷黑闻声,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哼!那游子南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老夫抢人?”
“他子南能下聘礼,难不成老夫就下不得?”
“犯啊,今时可不同往日了,你的目光得再放长远些,知道吗?”
驷黑竟还有模有样的教育起徐吾犯来了。
徐吾犯见状一怔,正寻思再说点什么,可谁知驷黑转脸便走,出门前还撂下一句话。
“不必多说了,明日老夫便派人送来聘礼,告诉令妹,让她准备一下,不日便要大婚!”
“哈哈哈”
随后,驷黑那志得意满的笑声,径直是从徐吾犯的家门口传出来,只怕是整个郑邑都能听到了。
……
翌日,驷黑果然送来了聘礼。
而且这一次,驷黑还真是下了大手笔,满满当当的几大箱子被抬进来的那一刻,徐吾犯看得连眼睛都直了。
然而下一刻,他便又再次“害怕”了起来。
“子皙大夫,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在下已经答应过子南大夫,您这……这岂不是叫在下为难么?”
在郑邑,无论是得罪了哪一路公孙,都几乎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哦?看来你是只惧他游楚,却独不怕我咯?”
“再说了,老夫是何等身份?他游子南又是什么身份?待老夫娶了令妹,他游楚又岂能再闹出什么动静来?”
驷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了拍徐吾犯的肩膀,一个劲的宽慰他是不必害怕。
直说如果那游子南真的不识相,敢来徐吾家闹事,那他驷黑就定会让他是吃不了兜着走!
反正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徐吾氏之女,他驷黑是娶定了!甭说是一个游楚,就算是罕虎来了,他也是奈何不得的。
徐吾犯听到这里,哪里还敢多嘴,当即只得恭恭敬敬的将驷黑的聘礼给收了下来。
而后,他又将子南的聘礼是给抬了出来,并道:
“既然如此,这些聘礼在下自当退还给子南大夫。”
驷黑一看他还挺上道,忙笑呵呵的道:
“对咯,这就对咯!”
“唉,徐吾犯啊,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咱们往后便是一家人了,驷某日后肯定是亏待不了你的!……”
一边说着,驷黑又紧紧握住了徐吾犯的手,一张一张的大饼给他比划着。
待得驷黑走后,徐吾犯这才收起脸上的为难之色,目光一转,赶紧又差人是将子南大夫之前所下的聘礼给还回去。
显而易见,这事是彻底闹大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祭先的试探
驷黑如今既已给徐吾家是下了聘礼,那也就意味着鸮翼所设下的圈套算是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便是重头戏了!
李然在得知美人计成之后,便当即是按照此前的计划,领着徐吾犯便是去了子产的府上。
而此时的子产,却依旧是因其心病未解而彻夜未眠。如今,正力气全无的卧病在府上。
听闻此时李然竟是带着徐吾犯前来询问关于徐吾氏之女婚嫁的这等小事,那可真是令他无语。
“大人在上,如今草民舍妹为他们两家同时来聘,且二人皆为公孙大夫。犯如今也实不知究竟该如何选择以避其祸了,所以,如今唯有是前来请教大人了!”
徐吾犯也是相当的聪明,当即就拜倒在了子产面前,一个劲儿的叫苦哀诉。
而他所说的,也大都是实话,毕竟无论是游楚还是驷黑,他两边是都得罪不起的。虽说驷黑说过会帮他解决游楚,可这种人说的满口话,他又岂能真去相信?
于是,他便只能是寄希望于最以贤德闻名于世的子产了。
“哎,这事又岂不能怪罪于你一平民呢?这都是由国家混乱所造成的。我身为执政卿,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正所谓“君子求诸己”。这子产也真不愧是堂堂君子,这节骨眼上,居然还在那自省着。
“令妹愿意嫁给谁便嫁给谁,不用专门为这等小事来征求本卿的意见。”
其实,子产对此也是一阵无语,但碍于李然的面子,终究还是给了徐吾犯一些建议。
可徐吾犯身为平民,却还是依旧不明就里。
这说的是什么话?交由我妹妹自己选择?这哪成啊?!
徐吾犯还以为子产这话是在敷衍他,便当即就要再度开腔问话。
亏得是李然眼疾手快,将其是赶紧从旁默默拉住。
“好了!大夫都已经说了,令妹愿意嫁给谁就嫁给谁,便不要再在这里叨扰大夫了!”
“快回去吧,你家中这后续的事还多着呢!可以先准备起来了。”
李然何等聪明之人,又如何能听不出子产这话中的玄机呢?
什么叫愿意嫁给谁就嫁给谁?这种事还能让徐吾氏之女自己选择决定的么?
显然不应该啊。
按道理来讲,无论是游楚还是驷黑,他们的身份和地位都足以让徐吾家而感到惶恐不安。而徐吾家也唯有承忍的份儿,哪里有自我选择的权力?更何况她不过是一待字闺中的女子罢了。
可现下不一样了。
有了执政卿子产的这句话兜底,徐吾家那便算得是有了“尚方宝剑”一般。那后面的所有事情,对于他们而言,也便算是有了一些可操作的空间了。
而这,也正是李然所需要的!
待得徐吾犯走后,子产又自顾摇了摇头,随后,又一脸无奈的看着李然道:
“子明啊,你这是在搞些什么呀?这便是你说法子?”
李然当然知道子产大夫是在抱怨什么,却只当即笑着回道:
“大夫莫急,这才刚刚开始呢!”
他这话音一落,子产又仔细一琢磨,瞬间便是又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竟是脸色顿时好转。
“哦!……原来如此!如此说来,倒也是不错啊。”
“不过,此事干系重大,子明你要切记,万莫是露出些许的破绽来!”
子产只几个心思转动间便已然明白了过来,当即正色道。
李然也是心领神会,当即又起身一揖:
“诺!”
……
回到祭家,已是傍晚。
李然正准备让鸮翼去通知徐吾犯,千万要准备得当了。毕竟后面的事,还得看徐吾家的表演了。
可谁知,祭先此时竟又遣了仆人前来,让李然是进大堂议事。
这是李然自虢地之会回来以后,祭先第一次邀他,他自是不能推辞的,当即便去了。
当他来到正厅,但见一众族老也都在场,而祭先且是特意将次席留给了李然。
原来今日所议之事,又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了。不是别事,仍然是关于祭氏家主继承人的问题。
这里需得提一句,所谓的“家主”和“家宰”本质上是有区别的,所谓“家宰”相当于是一个家族的CEO,而“家主”名义上才是整个家族的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