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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之合(157)
作者:西朝 阅读记录
她蒙着眼,脱水的鱼一般喘息着,攫住了他视线的唇,红透了,润着水光。
总是……想被他狠狠地堵住。
那里面软软的舌尖,也曾抵在他的指间,让他想起那场惝恍迷离的舞,还有梦里他与她做过的许多事。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骨血都是脏的。
背德,蔑伦。
她反正,都不会要他。
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他现在,又不是沈逍。
他只是她嘴里的淫贼。
那便,做个淫贼好了。
卫延伸出手,摁向洛溦曲在自己腰侧的膝,压下。
洛溦感觉到他松开了自己的手腕,连忙抬手,去掀眼睛上的蒙巾,可卫延却又顺手抽了她腰间帛带,一下子缚住了她的腕。
紧接着,手被推过头顶,一点清凉,滑过面颊,停在了她的唇边。
洛溦心脏急跳,张口欲呼,却又怕一开口,便是上次那般被攻城掠地。
她脑中轰然,陡然意识到什么。
又赶忙掐断了那样的念头。
根本,不敢再想。
停在她唇边的那点清凉,似在等待着什么。
许久,见她不语,又沿着她的下巴,一路掠下,脖颈,肩窝,再往下……
洛溦再承受不住。
残存的一点理智,也顷然崩裂,什么都顾不得了,什么都不再管了。
是他,逼她的。
她颤着声开口,泪水簌簌:
“你是想对我……做圣上对长公主做过的事吗?”
第96章
卫延的动作,遽然停了下来。
榻帐之内,一时安静的杳无声息,只有女孩低低的泣声,纠绞着男子骤然压抑的喘息。
洛溦蒙着眼,什么也看不见,却似乎能感受到卫延身上绷紧的冷凝与微颤。
他一直看着她。
浑身的血液凝固,像是随时会碎裂开一般。
然而开口时,语气平静的仿佛没有任何情绪:
“周旌略,跟你说什么了?”
她既来给他解毒,必然是周旌略对她解释过什么,但那人胆子再大,也必不会敢提这样的事。
洛溦只想逃离,抑着抽泣,扭动手腕:
“你先放开我,我就告诉你!”
她指尖好不容易勾住了系带的结,正要试着解开,却被他俯身攥了住。
迦南淡香的烫热气息又靠近过来,暗哑的声音响在耳畔,“先回答我的问题。”
洛溦被激出一阵战栗。
她知道,自己惹到他了。
谁都不会愿意让母亲遭遇过的那种事被人知晓,甚至当作笑谈。
但这,是他逼她的。
他自己要做匪贼,要行淫贼之事,既然是匪贼,就没理由为长公主的事发火,不是吗?
被他逼得承受不住,抽着气,逃躲不过。
“不……不是周旌略,是十四年前有栖山教的贼寇潜入过渭山行宫,见到了……见到了那些事,我便是听那贼寇说的!”
洛溦别开脸,挣脱着手,竭力跟他拉开距离。
这一回,卫延没有再摁住她,由着女孩的手从自己掌心滑了出去。
四周空气,再次变得安静凝固。
洛溦默默喘着气,委屈羞愤的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隔得许久,觉得声音那么颤了,轻声开口道:
“那贼寇其实……并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圣上,只以为是个寻常武官,所以也不曾传出去,污了长公主的名,所以你……”
说到此处,又随即抿住了唇,不再往下。
卫延静静望着洛溦。
视线,落在她紧紧抿起的唇上,一瞬不瞬。
这是……
在可怜他吗?
怕他觉得难堪?
他伸出手,修长手指抚上女孩的脖颈,收拢,指节沿着她雪腻的肤,轻轻摩挲一瞬。
指下的皮肤,立刻变得火烫起来,女孩刚刚抑止住的抽气声又急促起来,微启着唇,委屈干涸如同急着想吃糖的孩子。
他牵了下嘴角,溢满苦涩轻嘲。
明明自己也都快碎了,还想着可怜他?
可他……
生来不就是该让人觉得可鄙可怜吗?
卫延缓缓松开了手。
洛溦终于透过气来,扭头偏去一边,大口地呼吸着。
身边的迦南香气淡散了去,床榻边沿仿佛传来什么动静,又一瞬归于平寂。
洛溦感觉勾着系带的手指重获了自由,忙摸索着解开了结,扯松,腾出手来,然后一把拉下了蒙在眼睛上的腰带,挣扎着撑起身。
榻帐外,卫延已大步走到了门前,拉开了屋门。
屋外飘扬的雪蜂拥卷入,扑洒到他身上。
雪风鼓起男子身上一袭寻常素布的衣袍,皆因裹着主人的一副好身躯,亦显得神姿仙彻,如圭如璋。
洛溦撑起了身,手伸到了帐帘上,握着帘缘,却迟迟不敢掀开。
卫延出了屋,关了门。
洛溦这才如缓过一口气般的,靠回到身后的软垫上,眼泪簌簌直下。
身体,一直还有些打颤,后来渐渐冷却平复,没有人再乱触碰,也就不再那么难受了。
腕间的伤口,被他拿腰带绑过,却反倒因此止住了血。
洛溦拥过裘被,靠着软枕,将伤口举到外面,另一只手拭着眼泪。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伤心什么,又或者……更多的是害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复杂,心口沉甸甸的。
积累的疲惫侵袭全身,哭过的眼皮很快变得沉重,不知不觉的,人拥着裘被,沉入了睡梦。
梦境里,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的长公主府。
屏风外,那个漂亮小哥哥正低头盯着手里的东西,长久的默不作声。
就在她等啊等,等得实在按捺不住好奇,终于从藏身的屏风后走出去的那一刻,小哥哥突然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案上,另一只手抓起旁边的厚重大砚台,狠狠砸了上去。
飞溅的碎砾,击到了她的小脸上。
她下意识地闭紧了眼,又慢慢睁开,看见地上散落的白色小碎片,忙蹲下捡起一块大点儿的。
好像是……
什么白玉器物的碎粒。
她抬起眼,见男孩握着砚台的手还紧攥着,另一只手浸满了血,压着一个白玉的圈环。
他也正朝她望来,目光因为被窥破了秘密而戒备凝冷,黑曜石般的幽沉。
她记得那个白玉环,是男孩姨母拿给他的,说是他母亲的遗物,从前日日戴在身上的。环原本有两个,连在一起,所以叫连心环,可有意思了。
但此刻她的注意力只在男孩流血的手上,心都拧疼了,趴到案边不停地给他伤口吹气,仰头问道:
“疼不疼啊,沈哥哥?”
洛溦的意识,在梦境中浮浮沉沉。
过了不知多久,掀开眼皮,恍惚看见阿兰坐在自己身边。
见她醒来,阿兰激动地端了杯水过来喂她喝下,又跑出了屋去跟人禀报,待再回来时,手里端着碗药:
“宋姑娘喝药吧!我们卧龙涧的大夫也跟来了,说你没什么大碍,喝了药再休息会儿就好!”
洛溦还有些迷迷糊糊,就着阿兰的手喝完药,又被按回躺下,再次睡了过去。
次日彻底清醒时,已是快傍晚的时间。
洛溦下了榻,虽觉身体还有些虚,但精神已好了很多,洗了澡,换上阿兰带来的衣物,坐到窗前梳挽头发。
阿兰一边帮忙整理衣物,一边禁不住讶道:
“姑娘流了好多汗,床榻都湿了,幸好没着凉!”
洛溦想起昨日自己与那人衣衫湿透、紧贴在一起的情形,抬手挽发的动作,一瞬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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