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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金血剑(7)



宋别离身子微微弓前,阵阵强大凌厉的剑气,向欧阳逆天迫去。

欧阳逆天那会让他蓄满势子,狂笑一声,左右手化作满天掌影,向宋别离卷去。

风亦飞呆在一旁,目瞪口呆,宋别离手中幻出万千剑影,把欧阳逆天包裹在内,一时那知谁胜谁负,刹那间两人交手巳近百招。

就像还未开始一样,剑光掌影全部散消,剩下两人遥遥对立。

欧阳逆天忽地向前踉跄半步,脸上掠过一丝灰白,淡淡道:“剑好,人更好。”一提右手,只见从铁隐处偷来的剑,给他拿在手中。

风亦飞连欧阳逆天何时夺去长剑也弄不清楚。

宋别离微徽一笑,若无其事地道:“人死如灯灭,此剑既蒙欧阳兄看在眼内,便请拿去,只希望能放这小兄弟一马。”原来他知道欧阳逆天为人毒辣阴险,风亦飞目睹他受伤,可能被杀灭口。

欧阳逆天向宋别离弓身一礼,正容道:“如此一言为定.这一拜是谢你当年一剑,使我抛开世间一切物欲,戮力潜修,致有今日成就,通向魔界极蜂。”说完掉头面去,山风拂袖,似欲乘风飘去。

风亦飞扑上前去,兴奋地叫道:“他走了!他走了!你打走了他。”

宋别离眼神一黯,嘴角牵出一丝苦笑道:“我五脏六腑全被震碎,大罗金仙也救不回。”

血丝忽地从眼耳口鼻渗出来。

风亦飞大骇,刚好扶着他跌下来的身子。

宋别离嘴唇颤动,似是有话要说。

风亦飞凑上头去,只听宋别离道;“记着,是天灵穴。”

头一侧,一代大侠,终于与世长辞。

萧长醉一只脚踏着椅子,另一只脚悠闲地摇摇晃晃,嘴上吸着手中的长烟秆。

一个人脚步浮浮地冲进居内,连续撞翻了好几张椅子.最后捡了墙角的椅子坐下来,呆头呆脑,双目通红,眼皮浮肿,悲愤交集,萧长醉吓了一跳,眯着眼走过来道:“乖乖不得了,平日给人割一刀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小飞,竟然弄至如斯田地。”

风亦飞垂头:“他死了,给人杀死了。”

萧长醉吓了一跳道:“谁死了?”

风亦飞把脸埋在手掌里,两肩抽搐硬咽道:“宋别离大侠给那恶魔杀了,我亲手把他埋葬的。”

萧长醉脸色一变,脱口道:“以他的武功,谁能杀死他?”

风亦飞沉没在悲伤里,一时没有留心到他为何知道宋别离的高明,应道:“那魔君叫欧阳逆天!”

萧长醉失声叫道:“是他?他还未死吗?”

风亦飞终于注意到他的异样,奇道:“萧老头,你不是说从未涉足江湖吗?为何又知道欧阳逆天是谁?”

萧长醉干笑几声,含糊地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不在江湖,亦不是身不由己吗?我这长醉居人来人往。耳朵又不是塞着,总会听到点东西吧。”讽刺的是现时诺大的居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风亦飞霍地站起来,脸上现出坚决的表情。

萧长醉奇怪地问道:“干什么?”

风亦飞断然道:“找欧阳逆天算账。”

萧长醉故作不解地道:“为什么?”

风亦飞道:“他杀了……杀了我的朋友。”

萧长醉一把按他坐下道:“一日人江湖,便避不了枪头刀嘴的生活,今日你杀我,明天我杀你,何时方休。来!这么有志气去送死,让我敬你三杯酒。”满满为他斟了一杯。

风亦飞迟疑道:“我不懂喝呀……”

萧长醉晒道:“送死也送了,何况喝杯酒。”强要他喝一杯。

一股火辣箭矢般射人喉咙去,风亦飞头脑昏沉起来,不断喝着萧长醉递来的液体,开始时还是难以下咽,后来则变成甘甜清美,喝到第五杯时,忽然一股热气由尾脊处升了上来,由脊骨直冲后脑的玉枕关,风亦飞剧痛下狂喊一声,昏迷过去。

萧长醉以为他不胜酒力,摇头道:“想不到这样牛般精壮的人,四杯就昏了过去。”跟着露出沉思的表情。眼中射出了恐惧的神色喃喃道:“那恶魔又再出世了,宋别离被誉为正道第一高手,也死在他手上,还有谁能制他。”

川南府。

皇爷朱胜北皇府的大堂内。

二个不怒而威、身树雄伟、气源非凡、年约五十来岁身穿锦抱的男子,暗自沉吟。

日前在街上跟风亦飞动手的“追魂太岁”杨武和另一个虎背熊腰、骨格粗豪的大汉,待立一旁,态度恭谨。

杨武恭身道:“皇爷,未时了,欧阳宗主早应回来了。”

语气中带有几成幸灾乐祸,要知他和身边另一位高手戴虎一向以来在皇府中排行最高,地位尊崇,可是欧阳逆天一来。立时把他们两人比了下去,怎不教他们气愤。

戴虎冷笑道:“悲天剑宋别离被白道推崇为中原第一人。岂是好与,欧阳逆天多年前曾饮恨他剑下,七杀教烟消云散。我看今次他能幸以身退,便上上大吉了。

”他和杨武站在同一阵线,都希望欧阳逆天受辱而回。

皇爷朱胜北于咳一声,微笑道:“欧阳宗主今战必胜无疑……”

他还想说下去,欧阳逆天的声音在大堂外响起,语气平和地道:“欧阳某不负皇爷厚望,宋别离由今天开始,除名武林。”

未胜北仰天长笑,连说几声好,然后道:“本皇早知宗主定是旗开得胜,所以今晚各下酒宴招待,顺便为宗主洗尘。”

欧阳逆天淡然自若道:“多谢皇爷厚待,不过本人要先回房内,打坐调息,今晚自会准时赴会。”

朱胜北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道:“宗主请便。”像欧阳逆天这般高手,每日坐上一个半个时辰便足够,除非受了内伤,才要增加用功的时间。

杨武和戴虎互望一眼,同时有悟于心,假设欧阳逆天能毫无损伤干掉宋别离,那他们只好死了条心,可是现在却燃起希望之火。

风亦飞模糊间感到绘人背在肩上,在山路间额续而行,想叫,可是声音来到喉咙间,变成了困兽般的低吟。

一般蚀心链骨的火热,在他的丹田里不住窜动,有时往上钻,到了心房时停了下来,向四窜去,有时窜到丹田下的气海,无论一动一静,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苦。

风亦飞双目紧闭,以坚强的意志,对抗着这股能销熔铁汉的火毒,他直觉知道只要他一松懈下来,死神便不放过他,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一回事,却记起了宋别离的说话,指出他体内有股奇怪的真气,若流过心脉,必死无疑。

时间一点一滴在庞大的痛苦中缓缓流动,徘徊在死亡边缘,风亦飞模糊间感到绘人从背上放了下来,几只温暖的手扶到身上。

一个似乎在遥远的地方响起的声音道:“早叫你们放心。三弟在树林间跑得比猴子还快,兼且皮厚肉祖,不要说魔豹拿他不着,拿着也倒了胃口。”

服着听到他母亲风大娘道:“亦乐,少说一句吧,在萧老板前失礼了,唉!这孩子不懂喝酒,偏要学人喝。萧老板,喝杯茶吧,这么远的路,亏你送他回来。”

大婶风玉莲的声音道:“快扶他人房歇歇,看他的表情像很辛苦。”一只柔软的手摸上他的额头,忽又缩回,风玉莲惊叫道:“嗅!这么烫手,唉!谁教你喝酒的。”

风玉莲一句无心之言,惹到萧长醉作贼心虚地道:“好事要人教,坏事却天成,好了!小老头也要走了。”

接着是一轮客气的对答。

风亦飞很想叫出声来,可是连动一动眼皮和手指的力量也没有,偏又没有昏迷过去,活受着痛苦的煎熬。

糊糊涂涂里给人放在床上,额头绪敷上冷水巾。

人声渐去,门关上。

周围寂静起来,只有屋外的虫鸣蝉唱。

风亦飞身体内绝不平静,火热的气流在身体内滔天巨狼般澎湃着,似要撕裂他的经脉,痛得他痉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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