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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金血剑(18)



阿海摇头晃脑,忽又脸色一黯,道:“以往你不听,我可以告诉阿贵,但阿贵……阿贵……。

风亦飞眼圈一红,一搂阿海肩头,把他拥着往村中走去,—边道:“那件是什么怪事?”

阿海拭拭眼角,道:“今天早上,城里来了—队人,带来很多名贵的布料丝绸和珠宝,要送给青思姑娘作礼物。”

风亦飞愕然道:“有这种事?青思怎样应付。”

阿海道:“她什么也不要。说也奇怪,那领队连问了她三次,她拒绝了三次后,那些人将所有东西带走了。到了下午,又有另一队人来送礼,这次全是书和字画,我看青思倒很喜欢这些礼物,犹豫了片刻才拒绝,当她说了三次“不”后,那些人又把东西拿走了。之后的事我不知了,你说怪不怪?”

风亦飞想了想道:“或者是和那人有关吧。”记起了朱君宇。

阿海道:“谁?”这时两人刚步进村内,田仲谋迎面走过来,一把拉着风亦飞道:“我从城内带了个客人回来,飞哥儿可否将你宝贵的时间腾点儿出来。”

风亦飞皱眉道:“谁!希望你不是卖友求荣,私通敌帮,将欧阳老贼带了回来。”

田仲谋怒道:“你也恁地将人看扁了,我田某顶天立地,是正牌铁汉……”

阿海最爱和他抬扛,扮个鬼脸道:“戏子在演戏了。”

田仲谋叹气摇头吟道:“一朝做过戏,再演回自己的真我也没有人信,一失足成千古恨,回头已是百年身。”

风亦飞道:“少说废话,人在哪里?”

田仲谋一指五丈外—个小树林道:“就在那里。”

阿海伸舌道:“幽会吗?这么神秘。”

田仲谋道:“你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随我来吧!”硬把阿海拉走。

风亦飞心下奇怪,往田仲谋指点的方向走去,在林木间转了两转,林中现出一块空地来,一个修长苗条的女子,背着他盈盈俏立,右手在摘树上的松针。

风亦飞道:“小姐!”

少女轻颤一下,转过头来,美丽绝伦的俏脸羞喜交集,见到风亦飞肆无忌惮的直视,立时粉脸一红,不敌的垂下头去。

唐小姐。

不是她是谁。

风亦飞一见是她,也有点手忙脚乱起来,这数天内他亦不时想起她的脸容,可是风头火势,怎敢出城,这时她找到此地,不由甜丝丝的,喉咙火般灼热,假设这是爱情,滋味倒不错。

唐小姐抬起头来,缓步向他走来,递出一包东西道:

“这里有三株上等人参王,我怕上次那些你用完了,特别拿来给你。”

风亦飞道:“这样的重礼怎可以受,上次还欠你的。”

唐小姐乌灵灵的眼珠一转,可爱地笑道:“问你一个问题.要老实地回答。”

风亦飞不知小姐葫芦中卖何药,点头道:“说吧!”,一副严阵以待,悉力以赴的模样。

唐小姐大眼故意不望向他道:“假设这两条参是你的,而你朋友又需要它们,你会不会无条件地给你的朋友?”

风亦飞道:“我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是……”他本想说我连你的名字也不知道,尚未可算是朋友,话到嘴边又吞回了去。

唐小姐走前一步,离开风亦飞只有两尺许的距离,连对方的气息也可以感觉得到。

唐小姐道:“不要回避这个问题,告诉我,你会不会赠给贵友?”

风亦飞无奈点头,这也是真正的答案。

唐小姐喜道:“快接着吧!”将手上包得密实实的参塞进他怀里。

风亦飞见她一对美目灼灼地望着自己,有些手忙脚乱地一举手,将递来的人参拿个正着,心想她的目光像烧人的火焰一样,令他全身发热。他不知道同年龄的青年男女,女性往往比较早熟和懂事,欢喜一个人,表现得比男方更主动。

唐小姐见他收了,非常欢喜头一垂道:“我要走了!”心中却希望他出言挽留,又或订下后会之期,这可是一人走一步了。

风亦飞在情场上连新丁也称不上,生平最热络的女孩子是慕青思,但那是由小到大的兄妹情谊,见到眼前玉人—来便走,心中大是失落不舍,那知对方欲拒还迎,以退为进,这等少女心事,教他如何晓得。

风亦飞呆头呆脑地道:“这样多谢你了。”

唐小姐一扭身,走了几步,又别过俏脑,这个角度恰好让风亦飞看到她起伏有致的侧脸轮廓,美得眩人眼目。

唐小姐道:“我们是朋友了”风亦飞不自然地举举手中人参道:“是……是的……”

好像这个朋友是以人参交换来的。

唐小姐扭转身来,边望着他边以背往后退,边退边道:

“那天……那天你很威风,恶人也不怕……心肠又好……”

风办飞知道她说的是当日追逐她时,从马蹄下义救老妇的事,傻兮兮不知怎样对一个美丽少女的赞美作出反应。

唐小姐忽道:“傻子!听着,我叫唐剑儿。”嫣然一笑,一溜烟跑了。

来到长醉居时,日近黄昏。萧长醉的鼻子最灵,抢一条人参去浸酒,风亦飞把另一条人参切了几片,冲茶拿进房内给铁隐。

铁隐身体恢复了大半,不过却比以前更沉默了,即是说可以几天也不说一句话,比以前一天只说几句话更是不如。

见到风亦飞,他依然故我,今人不知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风亦飞坐下道:“皇爷派人来查封大叔的工场……”

铁隐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我兵甲门一向不卷入江湖纷争,却给这叛徒尽毁清誉,名利害人。”

风亦飞见他破例说话,大感高兴道:“大叔,他们这样做有用吗?来,喝口参茶。”

铁隐道:“先待一会。”

风亦飞又再追问。

铁隐道:“师弟是个很努力的人,自少便想超越和爬过我,可是上天可能看穿了他的本性。所以和我在铸剑上总差一线,他为人聪明机巧,最爱投机走捷径,所以在机关巧器上,我反而逊他一筹。”低头沉吟起来。

风亦飞见他绕了一个大圈子,仍未到题,有点着急问道:“现在他这样到工场来大搜—番,会不会发现你铸剑的秘密。”

铁隐叹道:“他一定能发现一些东西,至于他能领悟多少,就要看他的天分了。”心中一阵凄然,假设皇爷真以乌金炼剑,尽管不能到达历代相传的“灵剑”之境,已足可制造出—队无敌的雄师,将天下生灵陷进—个恶梦里去,他铁隐成了罪魁祸首。

铁隐神情一动道:“飞儿,你知否这附近有没有隐蔽处所.可以让我另辟工场。”

风亦飞皱眉苦思,忽地脸色一喜,叫道:“有了,在恶兽林后的山谷里,有一弃置了的窑洞和石室,非常隐蔽,是铸铁的好地方。”

铁隐首次露出振作的神气道:“今次我要个更大的熔炉。”

从工场的一个角落里,宗丹找到—桶水,水内有点点闪亮的物质,宗丹双眼一亮,伸手点水,放在舌头一尝。

咸的。

是盐水。

宗丹—阵激动,他终于找到处理乌金的初步方法。

乌金是藏在地内的异物,见风即化。所以必须浸在盐水里,才可施用。这方法简单之极,但若没人提点,却是任人想爆了脑也难知晓。

“宗先生!”

瞒天棍夏其阳进来道:“外面院中发现了一个地方,埋了百多把剑。”

宗丹神情一振,随他出外。

侍卫将其中—把递来给他,宗丹细察剑身,脸色大变。

众人愕然望向他。

宗丹作了个奇怪的动作,两手用力一拗,“啪”—声,长剑断开。

宗丹废然道:“这些全是失败之作,即管要铸成那把宋别离决战神剑,已不知经历了多少失败和尝试,唉!这次要看上天是否站在我方了。师兄,你离开铸成灵剑还差—步,我会很快追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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