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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问道:“皇上如何反应?”
上官婉儿无奈的道:“皇上并不关心,宇文朔统领向皇上报上此事,谁都不晓得他是否听进耳内去,只命大统领加强大明宫的防守。”
又嗔道:“告诉人家呵!”
龙鹰道:“先告诉小弟,老宗对此有何表示?”
上官婉儿道:“早朝后宗楚客和娘娘密斟了好一会儿,有可能是关于此事。”
龙鹰道:“昨夜被杀的家伙,就是在廷变之夜,于兵荒马乱里夺李多祚首级的凶徒,导至李重俊一方的崩溃,来处塞外,人称之为夺师的参师禅。”
上官婉儿动容道:“我听过他,你曾在给圣神皇帝的战报提起他。”
龙鹰抓她香肩一下,拍拍好嫩滑的脸蛋道:“这是向老宗先讨点利息,小弟须走哩!”
上官婉儿不依道:“你有很多事瞒着人家,不当婉儿是你的人。”
龙鹰道:“是说不了那么多,唉!我还有很多事赶着今天办。”
上官婉儿道:“你后晚才走,婉儿今夜到金花落陪你。”
龙鹰忍不住巡视好窈窕修长的胴体,仍是如此优美动人,苦笑道:“一切待小弟回来再说,今晚有否睡觉的机会,言之尚早。”
※※※
进大明宫后,一直没遇上高力士,到离开麟德殿,给他在广场截着,以马车送他一程。
刚坐下,高力士续道:“精彩!精彩!”
马车开出。
龙鹰讶道:“你清楚发生什么事?”
高力士道:“朔爷刚告诉小子。娘娘忽然召小子去说话,当时小子糊里糊涂的,不知就里,还以为有何吃紧的事。”
稍顿,接下去道:“的确非常吃紧,到珠镜殿,娘娘在里面太液池的水榭单独接见宗楚客,正嗟欢不知侍至何时,娘娘竟唤小子进去,当着宗楚客问小了有关跃马桥昨夜凶案,皇上方面的反应。”
龙鹰沉吟道:“这么看,娘娘该清楚参师禅的事。高大如何答她?”
高力士道:“小子如实相告,皇上没反应。”
龙鹰欢道:“答得好!”
高力士道:“范爷可晓得,参师禅的脸给人砍了两刀吗?”
龙鹰愕然,道:“好家伙!”
虽然认为参师禅死不足惜,可是对如此一个曾叱咤塞外,纵横一时的高手死后遭此凌辱,仍感不忍。
高力士道:“目前左右少尹,全是娘娘和宗楚客的人,爱干什么便干什么。”
又道:“宗楚客特别问起像大统领。朔爷等其他人对飞轮的反应,小子答他,人人对此不以为异,因没人见过。”
接着解释道:“飞轮最先落入左羽林军大统领刘景仁之手,接着不知去向,此事看来将不了了之。”
刘景仁乃宗楚客爱将,清楚飞轮事关重大,懂妥善处理。
参师禅对西京政坛掀不起半个涟漪,可是对韦宗集团,等于龙鹰那趟在河套点燃数以百计的为炮般的震撼力。
像宗楚客,田上渊和九野望等自诩才智的人物,最能打击他们的,就是想破脑袋仍想不通的事,且失掉能在千军万马里,夺敌帅首级似探囊取物的参师禅,乃不能弥补的损失,另一重要性可与参师禅看齐的人,且尤有过之,肯定是练元,没了他,北帮的水上战力势必大幅削减。
问道:“依高大观察,宗楚客对此事是否心里有数?”
高力士道:“小子从未见过宗楚客这神态,要小子勉强形容,是疑神疑鬼,失去方寸。”
龙鹰满意的道:“太医大人猜得对,老参到独孤大宅犯案,是瞒着所有人秘密行事,也因而令宗楚客入手无门,没法猜测其死因。他奶奶的!今次是无心插柳。”
高力士道:“老参是自寻死路,换过不是范爷,谁奈何得了他?”
龙鹰欢道:“即使是我,仍差些儿功亏一篑,机缘巧合处,超乎任何人想像之外。正因如此,老宗想破脑袋仍无从揣测。”
高力士道:“或许唯一解释,是参师禅遇上‘两大老妖’。”
两人交换个眼神,齐声大笑。
马车进入太极宫,一队人马迎面而至,带头的是杨清仁。
※※※
“范兄干的吗?”
龙鹰愕然道:“小弟还以为是你们干的。”
再补一句,道:“难道死者竟真的是参师禅?”
他找自己,该为另外的事,因昨日到兴庆宫找“范轻舟”时,参师禅仍是生蹦活跳的。
龙鹰下车,杨清仁下马,并肩漫步太极宫,方便说话。在后者指示下,从卫没有跟来。
杨清仁狠狠道:“若非那家伙,何用照面门砍两刀?像参师禅的体型,百中无一,如要人认不出来,须斩开几十块才成。”
龙鹰听得毛骨悚然,道:“河间王检验过死者?”
杨清仁道:“看过一眼,那时已落入刘景仁之手,该是这家伙亲自动刀,飞轮给他用布包起来。”
又欢道:“此事离奇至极,叫人想不通,事实上若范兄告诉我是你干的,我亦很难相信,怎可能办得到?刚巧方阎皇、康公子那边才在城外现身,这边参师禅授首城内,令人很易把两方面联想在一起。然而,即使方、康两人杀得参师禅落荒而逃,殆无疑问,可是,城内是参师禅的地头,稍作声可惹来远近城卫,怎会无声无息的给干掉了。”
龙鹰陪他歇息,表示如他般百思不解。岔开问道:“河间王昨天为何事找小弟?”
河间王心不在焉的道:“相王想和你见个面。”
龙鹰内心打个突兀。
李重俊兵变失败,相王李旦从“莽撞的勇者”,变回一贯的怯懦怕事。为何突然又变得积极起来?
原因他是清楚的,只是有点不敢相信,台勒虚云的部署起作用了。
美女可令人沉溺丧志,也可令人奋发有为,就看都瑾的“媚术”用在哪个方向。若然都瑾能令李旦脱胎换骨,异日还登上皇座,那情况等同韦后之于李显,势成对李旦最有影响力的女人。
龙鹰虽与都瑾缘悭一面,但从符太对她的描述,可知都瑾至少是柳宛真的级数,想想柳宛真的厉害,可推想未来的李旦,不会比现时的陶显扬好上多少。
杨清仁显然仍沉浸在参师禅被杀的事件里,道:“参师禅该是在别处遇害,然后给移尸到被发现处,还以‘飞轮’压胸,唯恐给认错身份,含有示威的强烈意味。”
他只是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并非要龙鹰提供答案,可见此事对他冲击有多大,忍不住吐露心声。
杨清仁又道:“方、康两人确有理由这般做,以增强对田上渊的威胁和压力,但我总感到不对劲。”
他问过“范轻舟”一句后,便不再怀疑是“范轻舟”干的,是因杨清仁自问办不到,不可能在这样的形势下,无声无息的杀掉参师禅,故亦不认为“范轻舟”有此能耐。
参师禅被人宰掉,对杨清仁有利无害,其之所以为此烦困,问题出在想不通,就像本清可鉴发的池水,混浊起来,瞧不通透。
参师神之死,成为了不测的因素,一在没法弄得清楚,对大江联一方,如终是个大隐患,谁说得定会否影响成败。
龙鹰默然不语。
杨清仁返回现实,拍额道:“对,相王想见范兄。”
接着道:“范兄可抽空走一趟掖庭宫吗?”
龙鹰点头答应。
杨清仁视他为自己人,解释道:“事缘相王昨天问起,范兄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是否投靠了娘娘?”
龙鹰苦笑道:“很难怪他有此疑惑。”
杨清仁道:“我告诉他,范兄是站在皇上和相王一方,不容怀疑,此为‘一山不能藏二虎’的道理,因着竹花帮的关系,范轻舟和田上渊不可能善罢,现在表面似相安无事,暗里的生死恶拼,从未平息过。”
龙鹰心呼厉害,在自己的知觉之外,杨清仁加上都瑾,内内外外的向李旦做工夫,激励他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