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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女在他前方五步处立定,其他人随她们止步。
安乐语带娇嗔的道:“还道是谁,下雨不打伞。听说神医回来有好几天了呵!却不见神医来打个招呼,是否眼中只有父皇、母后,却没有我安乐?”
符太自行平身,含笑洒然瞧去,该是长宁公主的贵女忍着笑瞧他,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显然对自己的丑神医没有恶感。平心而论,宫内由上至下,除非另有居心者,敌视丑神医的肯定脑袋出了问题,因为头晕身热时,找谁来打救?
两位公主后方,各有宫娥伴侍,符太特别留心位于安乐身后的两个美宫娥,不单眼似桃花,且身材丰满,体态撩人,心忖该就是龙鹰提过的月明、月影两婢。只是此两姝,已教男人心痒。
闻言,清清喉咙,干咳两声,道:“公主明察,鄙人的情况是初到贵境,人生路不熟,几次想去拜候公主,还自以为记得路途,竟次次迷路,又不敢问人,怕被人向皇后娘娘告状,说我王庭经不知规矩、逾越无礼,故而无功而返。哈!就是这么样,公主有怪莫怪。”公主、宫娥,全被他逗得掩嘴娇笑,登时大添春色,连侍臣也禁不住为之莞尔,只要稍懂得想的,就知他在胡诌。
安乐不以为忤,还觉得丑神医与别不同,敢对她出言调侃,佯嗔道:“亏你说得出口,不过见你在南诏时误服毒草,可能弄坏了脑袋,本殿不和你计较。”
长宁忍着笑道:“神医哪像坏掉脑袋?若真坏掉,怎医得好父皇的怪病。”
她的美丽虽及不上安乐,却有着柔软温适的悦耳声音,咬字间流泄出难以抑制的甜美,又带点轻烟似的沙哑,大添她的吸引力。
误服毒草的说词,只向妲玛提过,想不到已传入安乐耳内去。
妲玛是在怎样的情况下透露此事?很有可能是当韦后指出王庭经和以前似有点不同时,妲玛为他解释。若然如此,韦后便该晓得妲玛试他武功的事,而妲玛则维护他,为他说好话。
同时显示安乐对丑神医尙大感兴趣,否则何来闲情问她母后关于他的事情。
符太道:“大公主看得很准,鄙人的脑袋只坏掉了认路的部分,其他没有事。”
安乐“噗哧”娇笑,横他风情无限的一眼,苦忍着笑道:“不和你胡扯,快说,何时来和本殿治病,本殿近两晚睡得不好。”
长宁推波助澜道:“当然急不容缓,皇妹今晚又睡不好时怎办?”
符太大感刺激过瘾,一起来便要应付妲玛的恶女,现在又须应付安乐的荡女,长宁看来正经不到哪里去,别人是“蛇鼠一窝”,她们却是“荡女一党”。笑嘻嘻道:“公主有患,下臣当然赴汤蹈火,鞠躬尽瘁。不过!现在阴寒湿重,令鄙人旧病复发,不宜为公主诊症,痊愈后立即赶来为公主效力。”
说出来也觉好笑。果然众女一齐起哄娇笑,没人相信他的鬼话。
符太不论面具内外均没半丝愧色,一副信不信由你的无赖姿态。
安乐现出喜嗔难分的表情,却是开心多过生气,难得有个人敢和她嘻笑玩闹,跺足道:“你究竟来不来?”
符太见好就收,忙道:“来!来!当然来!哈!待鄙人先返尙药局,找齐所有谋生工具,才去为公主诊症治病,请公主明鉴。”
安乐公主唇角逸出一丝狡猾的笑意,大方的道:“呵!原来如此!神医何不早点说出来。月明!”
后方的艳婢月明应道:“月明在!”
长宁立即垂下螓首,不让符太看到她忍笑的怪模样。
符太心呼不妙时,安乐道:“你给本殿随神医到尙药局去,看神医有什么须执拾的,再伺候神医到飘香阁,免得神医再一次走错唯一的路。”
月明一声领命。
安乐又得意洋洋地白符太火热的一眼,偕长宁去了。
看着留下来贴身伺候他的撩人艳婢,符太首次后悔对龙鹰的警告掉以轻心,安乐的刁蛮任性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眼前的乱局如何收拾。
今天是最忙的一天,制丹一事可因应暂搁一旁,但答应上官婉儿今天到宫外见她的事,宜早不宜迟,且为当务之急。最要命是他也很想再见大才女,喜欢与她周旋较量的滋味,比亲近习蛮荡女有趣多了,而不论他对上官婉儿干什么,不虞泄露,充满偷偷摸摸的乐趣。何况还有今夜与妲玛之约。
月明移近少许,柔声道:“能再次亲近神医,是月明莫大的福气呵!上次服了神医那帖药后,到今天月明的头眩病没复发过,神医确医术如神,月明愿为神医做任何事。”
刚才头晕,现在头痛,除了大骂龙鹰混帐外,想不到任何从困局解脱出来之法。
第十六章 位险势危
龙鹰那家伙纵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对,有个忠告确是金石良言,就是千万勿在宫内乱搞男女关系,一旦开始了,欲罢不能,永无止境。
当时符太听不入耳,当作耳边风,到现在身历其境,方清楚情况可以有那么不堪,便那么不堪。
昔日在上阳宫,在武曌和胖公公关顾下,诸般引诱均被拒诸于太医府之外,且“两师徒”忙得昏天昏地的,哪来闲情去接近宫内美女?美宫娥是拿来说笑的话题。
到现在入住东宫,方晓得陷身众香之国,怨女怨妇数以千计,壮男如他者数不出多少个,其他就是没有了男子之风的宦臣,侍卫则受严格约束规管,没有他丑神医登堂入室的方便。
最要命是其风不正,李显的荒淫不用说,韦后本身便与武三思私通,再看长宁和安乐,虽已为人妇,可是谁管得住她们?个个淫娃荡妇的款儿,上行下效,淫乱宫闱,早成定局。如果符太稍一不愼,失陷其中,沉沦欲海乃必然的事。
瞧眼前的月明,烟视媚行,明摆出任君大嚼的诱人样子,小点定力现在肯定不是到尙药局去。他奶奶的,到尙药局去又如何?有这体态撩人、骚媚入骨、年纪当不过十八,但已熟到透的宫娥直跟到局内去,成何体统?“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不给人高唱入云,几稀矣!
“神医呵!”
符太从懊恼返回不能改移的现实,提醒自己不论月明如何感恩图报,情况一如小敏儿,牵涉到自身生死时,定向主子出卖他。
打消了从月明处入手解决困局的想法,也有点不愿令月明左右为难,道:“回局再说。”
转右入内苑的主道,朝繁花殿的方向走。月明打伞坠后少许,跟在左肩侧后,只要符太停步,将给她胸脯碰个正着,那种尽在不言中的诱惑,没多少个正常男人受得了。
小敏儿好,月明也好,各有一套诱惑勾引男人的本领。
伞内是个小天地,伞外是殿宇楼台的东宫内苑,华丽的建筑掩映于两旁林木间,被漫天细雨笼罩统一。
月明带着一身香气,不经意地挨挨碰碰的,以符太一贯不近人情的冷酷亦有点吃不消,心忖婢凭主贵,月明比之一般的富家千金,不遑多让,光是熏衣的香料,不是普通人负担得起。真古怪!在这个时候,偏想着此等无关痛痒的事,算否逃避?
以此速度,何时方可走毕近两里的路?看来不得不召辆马车代步。想到车厢的半封闭空间,不由心中一热,骇得他心叫糟糕,知自己愈来愈抵不住女色的引诱。
意志最坚强者,在宫内佳丽之乡耽久了,意志将不住被削弱。今天第三天,已出现此一倾向。
前方有多个侍臣装束者,打着伞在闲聊,其中一人赫然是荣公公。
符太和月明此时离繁花殿不到五十步之遥,趁救星荣公公朝他瞧来,忙传音道:“助我摆脱她!”
荣公公何等英明,立即排众而来,施礼道:“下臣正要找神医,皇上有命,召神医立即去见!”
接着向月明道:“神医交给我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