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稍顿,补上一句道:“只要能将宗楚客平调,令他对军队失去话语权,已是我们没疑问的大胜。”
符太沉吟道:“让韦族的人取老宗之位而代之又如何?哈!何不让老宗和韦温互调,老宗干韦温的礼部尚书,韦温则调任兵部,那婆娘岂有反对的理由,还求之不得。”
张仁愿叫绝道:“此招妙极,立可分化韦后和宗楚客。”
符太精神大振,道:“愈来愈精采哩!”
张仁愿还以为他能为中土做好事,因而兴奋,怎知符太对大唐朝的荣枯,毫不关心,关心的只是如何可落井下石,狠狠打击田上渊。田上渊受苦,他快乐。他之肯乖乖赶回去当“丑神医”,原因在此。
与田上渊的斗争,不可能在短期内分胜负,而是长期角力,在各方面比拼交锋。田上渊冒起得这般快,将黄河帮、竹花帮和洛阳帮的联军打个落花流水,本身的实力当然为成败关键,但在背后支持的韦宗集团亦缺之不可。现在武三思已被分化,成为宗楚客和田上渊的敌对者,以符太的为人,趁其病,取其命,尽点人事。
经过商讨,符太一方决定对三门峡之事和其后遭伏击只字不提,只密告武三思一人,因牵涉到江龙号和龙鹰的劲旅班底,且缺乏人证、物证,徒令符太的“丑神医”难保持超然身份。
让武三思晓得,则可收奇效。
武三思不但毫无悬念地照单收货,且令他更清楚老宗要翦除他的“羽翼”,使他毫不犹豫地撑龙鹰的江舟隆,在人事上做出安排,营造出有利龙鹰反击北帮的形势。
他又可在与李显密话时,让李显晓得宗楚客和田上渊,压根儿不放他这皇帝在眼内,干掉“丑神医”,以后谁来治他的奇难杂症?关乎到李显的切身利益,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当李显找符太来印证,符太会劝他勿将事情公开,心内有个明白便成,最重要是顶得住恶妻的凌逼,坚持到底。
今趟返京报喜,是谋定后动,然成事在天,最后还须看老天爷的心意。
船抵西京,当今大唐天子李显,偕皇后、李旦及其诸子、太平、太子、公主亲来迎接,武三思、宗楚客等文武百官,全体出席,民众夹道欢呼,重演当年龙鹰击败尽忠和孙万荣回洛阳的盛况。
随后,李显在承天门外的横贯广场,举行接收战利品的隆重仪式,同时收押降俘。
李显宣布全城庆祝三天,与众同乐。
在喜庆和欢乐背后,新朝未之有也的激烈斗争,悄悄展开。
符太是太医,连一般文官也算不上,到战场名义上是去当“军医”,没资格听大将张仁愿的报告,捱过广场仪式后,径自溜返金花落,早在登岸时由专人送返兴庆宫的小敏儿,伺候他沐浴更衣。
到内堂坐下,喝着小敏儿奉上的热茶,回家的感觉更强烈。
同样的事物,同一张桌,同一张椅,感觉竟可如此奇特,既熟悉,又新鲜热辣,发觉到以前忽略了的某些东西般,令他可细味品尝。
小敏儿则成为眼前小天地不可缺少的部分,没有她,将变得空空荡荡。
她穿回便服,在眼前忙这忙那,出出入入,晃来晃去,如此活色生香,平添无限生趣。
小敏儿奉上一盘蒸好的糕点。
符太道:“小敏儿须造一批新衣,令你看来没挤得那般鼓鼓胀胀。”
小敏儿含羞应道:“知道哩!大人!”
又问道:“高大好该来哩。”
推无可推下,符太须出席在太极宫举行的盛大国宴,全城世家的代表人物、权贵、有身份地位者,均在被邀之列。
全宫最忙的高大,也是大宫监高力士,约好了亲来接他,以示李显对“丑神医”的尊重。
现时符太最不想做的事,是离家。
符太若无其事的道:“不知是否今天不时注意小敏儿的身体,竟看出一些以前未发觉的东西来,若非随时有人要来,本太医定要来个望、闻、问、切,然后对症下药。哈!”
小敏儿又羞又喜,大窘道:“大人愈来愈坏。”
符太探手搂她的小蛮腰,让她坐在腿上,哂道:“愈变愈好的男人爱来干什么?变好或变坏,小敏儿来给本太医拣。”
小敏儿被他逼得没法子,凑到他耳边以比蚊蚋还细小的声音道:“变坏!”
符太乐不可支。
旋又想到,自己怎可能变得如此开怀。
妲玛离开他的那刻,他感到寂寞,幸好立即随大混蛋离京,踏上惊心动魄的战争之路,又为守诺言,与小敏儿终发生肉体关系,一切失控。
事实不到他不承认,有宫内第一绝色,继大混蛋的人雅后成为人人欲得之的小敏儿,榻上榻下,均为迷死人的尤物,非人力能抗拒。
到今天,他对与小敏儿的甜蜜生活,仍乐此不疲,弥补了妲玛离开的缺憾。
回到金花落,幸福的感觉,尤为深刻。
小敏儿在他怀里抖颤着道:“造新衣仍可能于事无补,大人须另想应付公主之法。”
符太错愕道:“何解?”
小敏儿道:“大人这般宠敏儿,说不定敏儿很快怀下大人的孩子。”
符太如从一个梦里醒过来,暗冒冷汗,说不出话来。
小敏儿讶道:“大人为何不说话?”
符太吁出一口气,记起大混蛋的情况,道:“由于我所习武功,与一般功法有异,怕小敏儿不是那么容易怀孕。”
小敏儿满有把握的道:“早知道哩!听说鹰爷有着同样情况,最后他的失人还不是为他生儿生女吗?嘻!听说……噢!不说了。”
符太大奇道:“这么隐秘的事,小敏儿从哪里听来的?”
小敏儿却怎都不透露,符太威逼利诱之际,高大来了。
第十八章 举城欢腾
龙鹰猜到疑犯。
荒原舞。
因着他妹子花秀美,荒原舞该是熟悉龙鹰这方面的人,坐船往幽州时,荒原舞特别照顾小敏儿,在某种情况下向小敏儿透露,毫不稀奇。
什么都好,他和花秀美一起时,帐内夜夜春宵,小敏儿仿效下,符小子自是艳福无边。不过,娶妻生子,明显是符小子的噩梦,将彻底颠覆他的人生和奉行不悖的信念。
符太确变了,更难得是他竟肯写出心境的变化,在龙鹰着他下笔写实录前,是不可想象的。
龙鹰有个直觉,每当符太提起毛笔,立即晋入一奇异境界,既非旁观者,亦非书里人,而是无人无我,忘情地将所思所想,应之于手,天然流露,就好像不是他自己写的。那亦是一种特别的修行,可惠及他武技上的修养。
现在符太因小敏儿,对金花落生出家的归属感,不但表示接纳了小敏儿,视之为伴侣,更因他成功缝补了少年时的憾事,妲玛令他失而复得,挽回了不可能挽回的过去。虽然,心内的伤疤怕永难完全愈合,不留痕迹,但至少淡褪多了,心里的仇恨,亦有田上渊此一摆在眼前的目标,令他对一切积极起来。
胖公公似随口说出来的计划,彻底改变了符太的人生。
缘份这东西,奇妙至极。
高力士立在大门外的马车旁,拉开车门待符太登车,还和送符太出大门的小敏儿挥手打招呼。
他出奇地毫无倦容,神态还不知多么优悠自在,好整以暇,只是眼皮红肿。
驾车的是个年轻太监,目不斜视,似不知符太正步下台阶。
符太打量太监御者,因从未见过他。
高力士躬身道:“是自己人!”
符太一呆道:“自己人?”
高力士恭谨答道:“小贤天生聋哑,专责驾车,对我忠心耿耿,因小子是唯一没打他的人。”
符太皱眉道:“打他?”
高力士答道:“骂他,他听不见,所以都是一巴掌刮过去。”
符太少时给人打惯了,没什么感觉,讶道:“为何眼皮红红肿肿,哭过吗?警告在先,千万勿说因来见老子,感动得哭起来,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