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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点头道:“胜利的关键,在乎后有追舰,令我们趁机趁势的制造出利寡不利众的有利环境。事后聪明,敌人封我们退路之举,非常不智。”
向任天叹道:“本来聪明的一着,变为致败之因,全赖鹰爷超乎常人的感应呵!今趟北上,若没鹰爷坐镇,我绝不轻举妄动,致徒招舟覆人亡之劫。”
龙鹰连忙谦让,接着道:“下一步?”
向任天记起是自己问过龙鹰的话,哑然失笑,道:“来个忽然失踪,忽又现踪,如何?”
龙鹰大讶道:“怎办得到?”
向任天奇道:“鹰爷不是曾走过大运河这条水道?”
龙鹰心叫惭愧。
首次坐船往洛阳去,是刚死而复生,大部分时间躺在榻子上。第二次是跳上横空牧野的观光楼船,有空便和打得火热的专用荡女美修娜芙在舱房里胡天胡地。最近一次乘郑居中的运香料船到西京去,心神全集中往符小子的《丑医实录》,从没留心大运河的情况,有的亦只浮光掠影,如水流石面,过不留痕。
忙道:“请向公指点。”
向任天道:“我还是爱给你唤作老哥。”
龙鹰受教的道:“请向老哥指点。”
向任天道:“我们现在走的大运河河段,可说是最适合拦截的河段,由扬州至楚州这一程,既少河湾,又是笔直朝北行,没有支流,除了硬撼硬外,并无他法。”龙鹰恍然道:“难怪打垮对方的关防,水路立告畅通无阻,因敌人压根儿没想过会输,且输的是大败仗。”
向任天点头道:“懂点水战情况的,均清楚必须集中兵力,打硬仗,从南面的扬州,至楚州这截运河,此乃唯一战术,双方都没路可逃。”
龙鹰问道:“至楚州又如何?”
向任天道:“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番情况,楚州位处淮水南岸,西面是淮水和泗水合流处,运河由此转往西行,连接整个北方水系,河湖密布,著名的有洪泽湖,其他著名大河涡水、颍水、汝水,全在这个水域内,支流处处。”
待龙鹰表示清楚后,接下去道:“从楚州西行,半天光景抵泗州,运河河道折往西北,经宿州后继续西北行,接通大河,至此河道四通八达,下洛水可到洛阳,沿河则直通关内,乃最佳玩捉迷藏的水域。”
龙鹰叹道:“普天之下,论用船儿来捉迷藏,谁胜得过老兄你。”
向任天微笑道:“是从鹰爷处学来的,斗智不斗力啊!过楚州后,顿成过了海的神仙,现踪时,将在最利于江龙号的大河上,管北帮在洛阳如何船多人众,徒叹奈何,只能以飞鸽传书,知会关内所谓的总坛,看可否尽点人事。”
船桨打进水里,整齐有劲的水响,从两舷下方传上来。
船员采轮班制,以保持速度。
到向任天解释须趁敌人知会其在楚州的己方人员前,暗渡楚州,偷入淮水,龙鹰方明白剧战后仍须辛苦努力的原因。
江龙号不住增速。
龙鹰沉吟道:“异日若要从扬州北上攻打北帮,须先夺楚州。”
向任天没想得那么远,道:“鹰爷故意不用霹雳火球,对我们未来在大河之战,已制造出最有利的破敌形势。”
龙鹰道:“我有办法将点燃的火球用手力投往敌船,准绳如若射箭,可能没那么远。唔!不!或许可以更远,但须辅助的工具。”
向任天难以置信的道:“有可能吗?”
龙鹰笑道:“小弟等于少帅弓,比荒月弓更厉害。”
向任天问道:“需要什么辅助工具?”
龙鹰道:“藉的是流星锤、飞挝,又或我惯用飞天神遁的原理,以牛筋索系抓霹雳火球,凭旋动积蓄力量,然后全力脱手掷出。我们曾以此法在南诏风城杀得敌人叫苦连天。”
向任天道:“那必须制造很多个这样的手掷系具才成,因只能用上一次。我派几个手艺特别好的兄弟来为鹰爷效劳。”
龙鹰拒绝道:“这种事须亲力亲为,方有血肉相连的感觉。”
不由记起自己亲手造出来的椅子,被太平搬往洛阳,现时则放在西京长公主府内。太平坐上去时,不知有何滋味?
向任天点头表示明白。
龙鹰道:“还有多久到楚州?”
向任天道:“半个时辰内。”
龙鹰脸现讶色,道:“我们似猜错了。”
向任天道:“何事猜错?”
龙鹰道:“我感应到有敌船,朝我们不住接近。”
向任天一声令下,江龙号靠往东岸,那亦是最佳的攻击位置,可尽得东南风之利。
两人改往船首走去。
向任天道:“敌人未必晓得我们已破围北上,可能是巧合。”
龙鹰道:“如非收到急讯,谁会在三更半夜离开榻子。依我看,该是布在岸上的敌人,以飞鸽传书通知他们在楚州的头儿。”
又道:“老哥至少猜对一件事,是来船不多,顶多三至五艘船。”
向任天道:“水战绝不能以船多少论输赢,对方始终占顺流之利,捱过我们第一轮攻击后,轮到我们遭殃。”
龙鹰沉吟不语。
江龙号抵东岸前,龙首改朝正北,靠贴东岸行驶。
向任天道:“鹰爷想到什么?”
龙鹰道:“我在想来者是谁。听得己方报告后,该知我们非是善男信女,仍敢凭几艘船对我们来个迎头硬撼,当然是自问在水战上有些斤两。”
向任天皱眉道:“难道是白牙亲来?以水战论,他肯定是北帮排头的人物。”
后面掌舵的小戈,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龙鹰别头瞥小戈一眼,后者朝龙鹰瞧来,双目射出恳求和渴望的神色。
龙鹰道:“此事大有可能。”
稍顿,续道:“田上渊无暇分身,西京比洛阳重要多了,故他要封锁入关中的水道,须派像白牙般精通水战的人把守,方可放心,上驷对上驷之理也,白牙留在关内,反难起作用。如由白牙镇守洛阳,他当像老哥般,必须在前线把守,方能发挥其长,故此来者有白牙在内,方为合理。”
又向后方的小戈道:“小戈放心,我必为你主持公道。”
小戈竟就那么跪往甲板,叩三个响头。
向任天视若无睹的道:“若有白牙主事,斗舰的数目是三艘或以上,兼具顺流的优势,我的胜算不到一半。”
龙鹰从容道:“以人对船又如何?”
向任天大为错愕。
龙鹰喝道:“泊岸!”
龙鹰立在船首,破浪前进。
操小舟的是从随船的二十个竹花帮高手里,由龙鹰亲自挑选,与他去正面迎战敌舰,名副其实是高手里的高手,即使对上的是田上渊,仍有一拼之力。
四人里,年纪最大的是公孙逸长,但也只得二十五岁。虽说四人各有所长,均为竹花帮新一代出类拔萃的超卓人物,但在龙鹰无差的法眼下,却掌握到此人是天生练武的料子,学什么都能事半功倍,且奋进向上。
向任天亲口告诉他,论水底功夫,此人与他相比,即使不是有过之,也跟贴其后,故向任天找人,第一个想到的正是公孙逸长,乃向任天心里的首选。
公孙逸长亦为桂有为的亲卫之一,由此可见他备受重视。
此君身材修长挺拔,临敌时自有一股不可一世的气魄、视死如归之概。皮肤像少女般的娇嫩,泛着健康的红晕,黑发闪亮生光,蓄着小胡子,成为他的标记。其他帮友,均称他为“小鬍”。
小鬍擅使双刀,一长一短,两把刀均为长柄单面刃。
另三人分别为胡安、度正寒和凌丹。年纪最幼的是凌丹,二十人里最年轻的一个,差两个月才满十八岁,是个充满活力的小子,令龙鹰想起达达。
凌丹没有慑人的体魄,不知他底细者,会误以为他是流连街头、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有种似天塌下来仍不打紧的洒脱,说话从不认真,爱作弄伙友。不过,他自称之为“三浪”的拿手武器三戈戟,是戈和矛的合体,具有勾、啄、撞、刺的功能,不但是无师自通,招数也是自创,名为“大江十八迭”,由此可见他在武学上的天份,令他有后来居上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