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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毕坐直娇躯,嘟长嘴儿,可是俘掳了符太的手,按在大腿上的亲昵之举,却没丝毫释放之意,那个感觉,迷人至极。
旋又嫣然浅笑,横他一眼道:“人家是来求太医大人嘛!要问?由你去问呵!今夜三更前,若收不到你的消息,休怪婉儿大闹兴庆宫,找你算账。”
接着把他的手提起,按在冰雪般玉白清透的香颊处,意乱神迷的道:“太医大人的手特别能医心病呵!”
符太头痛的道:“那岂非须半夜三更的,到大家的闺房在枕旁禀告?”
上官婉儿终放开他的手,“噗哧”娇笑,俏皮的道:“婉儿这么多烦恼,好应拨一点给太医分担。对吗?”
盈盈起立。
符太陪她站起来,大讶道:“为何来时一个样子,去时则另一个样子,宛似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上官婉儿移入他怀里,两手缠上他的肩颈,浅吻一口,柔情似水的道:“太医大人既不晓得他来,显然没有周详的计划,纯为因应时势之举,婉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符太暗呼厉害,送她出门。
第四章 答谢之法
符太正要入宫向妲玛报喜,还走了一段路,离庆兴宫外大门不远,忽又停下来,心里奇怪。
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发了疯似的。
这么的去见妲玛,给她追问,如何招架?告诉她尚未见过大混蛋,一切无可奉告,有关他来京,且是从别人口中得知?唉!他奶奶的!为何变得恁地不智。至少在与大混蛋碰头后,再去找妲玛,妥当多了。
想到这里时,高力士从后面赶上来,喜出望外的道:“经爷到哪里去?”符太心忖绝不可让他晓得自己入宫见妲玛,皆因甫送上官婉儿离开,立即去心似箭的离开金花落,若非此时“清醒过来”,此刻早穿芳苑门去了,哪会给高小子赶上?心内滋味之古怪,难以形容。
待高力士来到身前,若无其事的道:“他来了!”
话出口方知糟糕,证明仍心神不属,如是去见大混蛋,该走西大门兴庆门方是最接近西市的方向,从北面的芳苑门离宫,乃最远的路线,无端端绕个大圈,不被高小子看破口不对心才怪。
幸好有面具遮羞,此刻面皮一片热辣,老脸通红,于他是罕有的情绪。自己竟然这般着紧妲玛,急不及待的去讨她欢心,乃他从来没想过会做的事,但竟然就这么干了。
高力士愕然道:“他?”
旋即醒悟,压低声音沙哑的道:“是他?”
符太趁高小子尚未弄清楚情况,察觉英明神武的经爷失神失态,领着他往回走,道:“你是怎样办事的?昭容来告诉老子时,我不知多么尴尬,早着你留神。他奶奶的,若他昨夜抵此,我不怪你,可是闹得满城风雨,你仍一无所觉,太过份哩!”高力士不迭点头,恭敬道:“经爷骂得好,骂得小子茅塞顿开。嘿!他……他就是大江范轻舟范爷吗?”
此时来到家门外,符太止步,没好气的道:“还有另外一个吗?”
心想大混蛋果然不凡,到西京没多少天,闹得连在深宫的高力士也收得风声。
为乱高小子心神,续骂道:“后知后觉!”
高力士欣然受责,双目充满兴奋神色,道:“不但后知后觉,明显警觉性不够,虽然心有所疑,昨天两次来找经爷,欲上报此事,然经爷既不在兴庆,也没到大明宫去。经爷奇人异行,飘忽难测是应该的,所以小子今天趁着昭容清晨来访,赶向经爷报告,幸而经爷神通广大,等着让小子赶上来,免小子又失却伺候经爷的机会。”
符太没闲情和他胡扯,先发制人道:“你知我为何忽然掉头回来?”
高力士恭敬应道:“经爷胸怀如云雾缠绕的千谷万壑,岂小子能测度。”
符太立告语塞,忙施延兵之计,喝道:“我就是要你猜,看你有没有长进?”高力士欣然道:“小子献丑哩!皆因小子办事不力,不知轻重,未能及时知会经爷有关范爷的事。故此,经爷乍闻范爷的情况,晓得必须入宫为范爷打点。嘿!差点忘掉一件事,小子之所以晓得范爷到,不是我有办法,而是临淄王告诉我的。经爷明察!”
符太一呆道:“那你早晓得老范就是那个大混蛋?”
高力士忙道:“不是那么直接。临淄王着小子通报经爷范轻舟来了。小子心感有异,弄清楚后,才去向经爷上报,那时快日落哩,小敏儿亦不知经爷去向,小子忙赶入宫,找不到经爷后,掉头返兴庆,金花落乌灯黑火的,由于没有非惊动经爷不可的理由,故待至今早方来找经爷,岂知昭容比小子更早。”
符太心叫惭愧,很想问自己入宫为那混蛋打点什么,但当然不敢问,一问就露底,让高小子晓得“猜错”。或许这小子根本猜到自己是要去见妲玛,故意猜错。唉!心从未试过这么乱,缘于既高兴又害怕。
高兴的,是大混蛋来了,多一个人为他分担应付妲玛的痛苦。
害怕的,是大混蛋如自己般在五采石的事上一筹莫展,这个可能性很大,大至与办得到不成比例。只恨他还向妲玛夸下海口,说得大混蛋天上有,地下无,无所不能。现在事到临头,方清楚这样地讨好妲玛,多么不智,多么不符自己一贯作风。
他奶奶的,错脚难返,大不了逼大混蛋一起去向老田用强,然又晓得绝不可行,心情矛盾至极。
正是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下,他临门却步。
符太沉声道:“不理你如何安排,我要在今天和老范巧遇。”
高力士忙道:“经爷放心,必给经爷妥善安排。”
符太道:“好哩!将你所有知道的,全告诉老子,以比对老子所晓得的,看有没有出入。”
龙鹰既好气,又好笑。
气的是这小子明示暗示,大可能到了闵天女的道房去,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可以干什么,偏不肯明白道出,变成悬案。
好笑的是符小子“误坠情网”,患得患失,苦恼至发疯。
奇怪!当日符小子明明说过,自己到西京来,是李隆基告诉他的,对上官婉儿一字不提,这是什么娘的心态?
同时心里涌起满足和成就感。
符太是非常感激自己,方会将事前的心情,巨细无遗的详尽道出。事后的又如何?
以时间计算,符小子这最后几页的《实录》,不可能在那几天内完卷,既没时间,更没那个心情。如是在“得石”后写的,等若以此来答谢他。
循此方向推想,小子初时并不打算说出与上官婉儿的情况,遂隐去不提,拿李隆基出来搪塞。后来改变心意,不忍瞒他,因晓得他好奇心之重,至乎神憎鬼厌,勉为其难,当为谢过。
符小子报答的方法,别出心裁之至,甚得自己之心。
对这段描述,龙鹰特别有感觉,因自己成为《实录》的一部分,就是在那天,与符小子和高力士在天一园“偶遇”,接着就偷入兴庆宫,在沉香亭附近的林木内秘密会面,商量大计。
他还质问符太为何出现在闵天女的天一园,这家伙一概不答,着自己去读,因他早将个中因由,即“二人雅集”香艳旖旎的迷人过程,尽录卷内,其时听过便算,怎晓得符小子话里暗藏深意?
沉香亭之会,他们的话题离不开妲玛,研究如何安排龙鹰与妲玛见面碰头,然千算万算,怎算得过老天爷?龙鹰甫离兴庆,给陆石夫截着,奉韦后之命拿他入宫见驾,在大明宫太液池东珠镜殿景观最佳的临池水榭,一并见到韦后和妲玛,后者当时根本不晓得“范轻舟”是何许人也。
从符小子欲向妲玛报喜,出兴庆前折返,直至龙鹰在临池见到妲玛,这小子尚未有见到妲玛的机会,接下来龙鹰身不由己,给局势的变化牵着鼻子走。幸好符小子和高力士一直留神,看他何时送香入宫,知道不妙,赶来救驾,最后演变为龙鹰,符太,妲玛三人共乘一车,由高力士做御者,一起离开的奇异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