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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也伤得很厉害,不过会比有五采石的老田更快复元。”
妲玛正容道:“告诉陆大哥,妲玛很感激。”
龙鹰嚷道:“好家伙!”
符太道:“说就说,天一半、地一半,教本阎皇提心吊胆。”
龙鹰道:“这短命鬼先沿清明渠朝安化门的方向窜逃,然后折往东南,肯定是循我们两大老妖的老路,从曲江池底经黄渠离城,他奶奶的!老子一双手痒得要命。”
妲玛大讶道:“鹰爷真厉害,有如目击。”
符太被龙鹰的豪言壮语激得邪性大作,叽叽笑道:“老田肯定没想过有我们在城外恭候他大驾,更造梦未想过有人可在此风雨飘摇的晚夜,吊靴鬼般追在他背后。”
龙鹰弹起来,道:“随我康老怪来!”
剎那后,没入茫茫雨夜中。
符太和妲玛正蓄势以待,毫不犹豫紧跟着他,三枝箭般射往山坡下去。
第六章 夺石之战
“轰!”
木门化作碎屑,朝屋内激溅,每片木碎,均含劲气,等于善使暗器的高手,以漫天花雨的手法,将以百计的暗器向敌人发射,笼罩屋内前厅每一寸的空间,先声夺人。
龙鹰的“康老怪”拿捏时间毫厘不差,到田上渊发出枭鸣,知会屋内同伙他回来了,离藏在山林内的秘密巢穴不到百步远,才从后方赶上,大幅拉近至与田上渊二百多步的距离,当田上渊入屋的一刻,施展弹射,从上空弯过院墙,朝刚闭上的屋门直撞。三十丈的距离,正是他弹射的极限。
确是少点功夫也办不到。
田上渊狡猾如狐,离开黄渠后,冒风雨朝东南走,虽有大雨掩护,仍没掉以轻心,疾奔十多里后,忽然折往正东,路线迂回,翻山过岭,更藉入林出林,巧妙改变方向,途上不时用上反跟踪的手段。
龙鹰便自问如非田上渊体内有残余的魔气,早失去田上渊的影迹,更大可能是被他察觉他们跟在后方。
龙鹰凭着魔气,追蹑在后,不但持亘保持在这样的黑夜风雨里视力不及的远距离,且不是在他正后方,否则会被田上渊引得团团转。
到感应到位于两座大山之内,位处小丘顶山林内的房舍,龙鹰方暗松一口气,因老田体内的魔气已减至微仅可察,如须再多走十来二十里,肯定失去老田,今晚的大任势功亏一篑。
田上渊老奸巨猾,在城外秘巢一事上亦玩手段,不容错失。
根据宇文朔的情报,谁都猜老田的秘巢在西京城南方隐蔽处,怎想到从南门出城只是惑人耳目之计,事实上巢穴位于西京城东面五十多里的群山之内。即使大规模搜索,仍难搜到那里去。
被陆石夫反击受创后,田上渊退而不乱,仍取城内东南角的曲江池离开,可知他因“阴沟里翻船”,生出警觉,隐隐察觉掉进陷阱,故在逃亡上不敢掉以轻心,只没想过设局算他的是魔门邪帝。
今夜田上渊有何闪失,非战之罪。
老田不论才智、实力,均深不可测,于这种极端情况下,显露无遗。
离水后,田上渊极速遁逃,同时运功治伤,将龙鹰输入陆石夫体内,如有本身意志、在反击下入侵老田的魔气,有条有序的逐丝排出,当抵达秘巢门前,已成功将侵身魔气彻底去掉。
若不是龙鹰感应不到他身上有五采石一类异宝,还以为他采石随身,藉之疗治内伤。从而推之,当他行刺陆石夫之时,早从龙鹰之前加于他的创伤复元过来。
他奶奶的,此妖绝不可小觑。
亦成了今夜之战,其中一个始料不及的不测因素。
他们面对的,将是处于正常状态的可怕高手。如没非常手段,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另一个不测因素,是直至施展弹射前的剎那,他虽感应到屋内有两个人,却完全掌握不到虚实,就像两个黯淡至似有若无的影子,而对方肯定非是在高度戒备的状态下,能感觉得到纯出于魔种的灵觉天机。由是推测,此两人均为顶尖儿的高手,属田上渊的级数,差距不大。
一个该是“夜枭”尤西勒,另一个人是谁?怎可能平空钻出这么的一个高手来?
答案就在破门入屋的一刻揭晓。
丈半见方的厅堂内,灯熄火灭,暗黑里,浑身湿透的田上渊正朝前后进间的天井走去,背对龙鹰。
一人立在左边窗的位置,本该在欣赏窗外的暴雨,正别过头来,似要向田上渊说话。
此人形象鲜明,秃顶,脸相威猛,是个彪形大汉,难怪给大江联的人认出来,“夜枭”尤西勒是也。龙鹰一眼断定,是因仍有点印象,似曾见过。
另一边,摆着一张圆木桌,一人靠窗坐着,赫然是睽违已久的老朋友,“夺帅”参师禅。
我的娘!竟然是他!
参师襌在此,令龙鹰晓得所料不差,田上渊或许与默啜有联系,却绝不是默啜的爪牙走狗。
与龙鹰屡次交锋,从中土打到塞外,漠东斗至漠西,纵然参师禅以最强大的阵容,以众凌寡,在龙鹰手上,没一次不吃瘪,只看吃大亏还是吃小亏。
最后一次冲突,参师禅败走高昌古道,且负上严重内伤,在那样的情况下,参师禅既无颜回去见默啜,更清楚对失败者手段残忍的默啜,大有可能将他处决,因而唯一选择,就是脱离默啜,觅地疗伤。
现在参师襌出现眼前,是因他不但复元过来,且大有精进,故卷土重来,报复龙鹰。参师襌恢复名誉的唯一手段,就是割下龙鹰的人头,送到默啜面前去。
所有念头,电光石火间,闪过龙鹰的脑际。
屋内简陋的木桌、木椅、几子、灯台等首先遭殃,像没有实质、又无重量的薄纸般在劲气摧残下颓然解体,风扫落叶的投往四壁,倏忽间,厅堂变得空荡无物,只余一地破碎。
龙鹰自己亦想不到全力一击下,威力如斯可怕惊人。
唯一仍完好无恙的,是参师禅坐着的椅子,可是桌子消失了,放在上面的茶壶、杯子,摔成碎粉。
三人虽在猝不及防下,骤变临身,但高手就是高手,反应发乎天然,不用经过思考的过程。
参师禅凝坐不动,双目精芒遽盛,即使在风雨之夜,厅内忽然变得伸手难见五指,从光转暗的当儿,眼芒仍如两枝利箭似的射往闯进来的“康老怪”身上。
尤西勒发眉俱张,碎片杂物于离他半尺处,被他的护体真气反震得往两旁泻泄,没半片木碎能击中他。
田上渊更厉害,由于他仍处于动态,竟然来个急旋,带起的劲气,卸开了射往他之物,变成与龙鹰的“康老怪”直面相对,同时双手上扬,正欲出招,比参师禅和尤西勒两人快上一线。
然而,不论如何,反应迅疾如田上渊,因要抗衡龙鹰藉碎木门发动的全力一击,均失去先手的优势。
此正是龙鹰一手炮制出来的形势。
从龙鹰猜到田上渊下手刺杀陆石夫,田上渊和龙鹰便较劲交锋,终于到了决定胜败的一刻。
时机稍瞬即逝,一旦让三人成群攻之势,龙鹰或须死第三次。
田上渊双目现出奇异神色,两耳微竖,功聚双耳,探听厅堂外的声音。
换过任何人,肯定不明白田上渊因何分心,龙鹰却晓得“康老怪”给他认出来了。
老田少时确曾见过真正的康老怪,故此这边看到来人是康老怪,立即猜到方阎皇亦在附近,然虽意外却毫无惧意。
尤西勒探手后背去取双短戟,微往前俯身,下一个动作当是如狼似虎的持戟扑来,用的是全力硬拼的招数。
参师禅正从椅上站起来,右手往腰抹去,熟悉他的龙鹰,不须眼看亦知是取拿手的飞轮。
形势一发千钧,一旦龙鹰没法继续占夺先机,从主攻被逼落往苦守,纵然符太和妲玛加入,仍讨不到便宜。
敌人的实力,一点不在他们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