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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的娘!她的确是和“心上人”上榻子,这笔糊涂帐该怎么算?吃大亏的肯定是她。
纵然近乎不可能,能夺得无瑕的身体和芳心,乃天下好色者梦寐以求的美梦成就。唯一之法,是哄她上床,使她在糊里糊涂下,同时失身于“范轻舟”和“龙鹰”,有心算无心。
此更为应付眼前“玉女”妙不可言的大方向和正确策略,反被动为主动,龙鹰绝不介意和无瑕发生肉体关系,还恨不得有此艳福,惟有这样,才可以在情场的战场上,与此女兵来剑往,见招拆招,化头痛和烦恼为乐事。
上趟在洛阳如是园偷听她和霜翯、沈香雪对话,晓得霜乔对“范轻舟”生出惧意,绝不敢和他有进一步的发展;沈香雪“大病初愈”,不敢重投情网;故玉女宗剩下来可对付他的,唯湘夫人和无瑕。
湘夫人对“范轻舟”,比沈香雪好不了多少,他们间的“师徒之情”非常微妙,湘夫人纵然想以身试禁,无瑕绝不容许。
那么,在如此形势下,实到了无瑕须亲自出马来对付他的时候,造就的究竟是天赐良缘,还是前世积下来的冤孽?
比之以往任何一刻,龙鹰更想得到答案。
唉!
看来老子真的对无瑕心动了。
龙鹰耸肩洒然道:“大姊似忘了曾屡向小弟说出肯定非依主子意思的话,今天忽然如此见外。”
无瑕瞄他一眼,又垂下目光,微嗔道:“范大爷呵,小姐的马车在市门外等你呢!”龙鹰移到门外,见路过的人无不向无瑕行注目礼,可见仅她的背影,足够引人入胜。笑道:“如果你的小姐嫁给小弟,玉大姊还不是我的人?嘿!又或向都姑娘讨玉大姊,贵主会答应吗?”
边说边关上铺门。
此时两个官差路经,认得他是“范轻舟”般,友善地打招呼。
无瑕目现讶色,该是故意装作,也有可能确不知情,长安是世族的势力范围,大江联再不可以像以前洛阳般,操控情况。
龙鹰探手抓着她臂膀,入手处柔若无骨,充满弹性,使人意软神销。
无瑕没有拒绝,象征性的挣扎亦欠奉,乖乖的随他朝东南门走。
吵塌天的叫卖声、讨价还价的声音,潮浪般冲击着他们,龙鹰押着无瑕,肩摩毂击的在人流里你碰我、我挤你的寻找去路,说不尽生活在闹市里的情趣。
走不到五步,龙鹰不得不释放无瑕,因这么并肩而行,阻人碍己,根本行不通,美人儿改为亦步亦趋,紧跟身后,龙鹰登时提心吊胆,怕她忽然突袭,什么“纤手驭龙”、“拈花一指”,肯定不死亦伤。幸好以利害关系论,“范轻舟”目前对无瑕和台勒虚云利大于害,想到这里,动了顽念。
龙鹰觑准时间,倏地止步。
以无瑕的身手,不论他停得如何突然,可及时停下,只是她现在扮的是不懂武功的俏婢,纵然不愿,亦不得不撞上他的宽背,来个胸背相贴。
无瑕娇呼一声。
龙鹰色怀大快,因占得无瑕不大不小的便宜,“龙鹰”好,“范轻舟”也好,首次与她如此亲热,大有偷香窃玉的妙况,使人魂为之销。
无瑕玉手按上他两边肩膊,嗔怪道:“范爷呵!”
龙鹰记起当年洞庭湖大江联总坛,老天爷造美那场倾盆大雨,男男女女在瓦檐下挤挤攘攘的甜蜜往事。这类偶然出现的事况,点缀了人生,使人感到无处不在的惊喜,平凡再不平凡。
龙鹰别头笑道:“人太多哩!”
无瑕白他一眼,推着他朝前走,道:“勿让小姐久等,人家不想捱骂!”
好不容易,挤出市门。
霜荞的马车停在街的另一边,透过掀起的帘子,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霜荞,向他招手。
龙鹰止步,挥手回应,问无瑕道:“你们在何处落脚?”
无瑕答道:“小姐是独孤家倩然小姐的贵宾,独孤家的大宅位于福聚楼东北,范爷晓得福聚楼在哪里吗?”
龙鹰道:“行走江湖者,谁没听过跃马桥和福聚楼,是在西市的东北处,对吧!”
无瑕见他没举步的意思,提醒道:“小姐在等范爷呵!”
谁为主,谁是副,龙鹰清清楚楚,毋庸为无瑕担忧。
今次长安再遇,他颇有毫无顾虑、随心之欲、放手而为的痛快。爱占无瑕便宜,无瑕便要牺牲色相。逗弄霜荞吗?怎么色胆包天她亦无可奈何。归根究柢,就是再不怕对方认为“范轻舟”是“龙鹰”。
圣神皇帝已去,他回复自由之身。虽然处身于风起云涌、奸邪当道之时,可是在最不明朗的局势里,他却有一个清晰的目标,拥有提供他行事上一切方便的特殊身份。以前令他碍手碍脚的所有事,一扫而空,变得如眼前般百无禁忌。
想起昨夜狠狠教训田上渊,直至此时仍感惬意。
未来仍然模糊不清,然而握在手上的,是前途远大的香料生意,既助他立足西京,更因行业的独特性,使他打进西京的上层社会圈子去,以香料专家的身份,发挥交际应酬的天分,令“范轻舟”再不是无所事事的江湖豪强。
“范爷呵!”
龙鹰潇洒一笑,负手横过车流如鲫的车马道。
龙鹰直抵车窗前,施礼招呼,悠然道:“都大家风采胜昔,在西京该事事顺遂。唉!小弟今天特别忙,没法子,万事起头难,懒情点也不行。”
无瑕不敢学他般立在车马道上,绕过马车,到车子另一边的行人道等候。
看着霜荞的如花玉容,后方车来车往,吵闹声在后面更远的西市轰传而来,与如此美女隔着车窗说话,有种成为整座大城核心里的核心的奇异滋味。
霜荞美目深注的道:“都凤亦没想过今天打扰范爷,是来打个招呼,闲聊几句。看范爷何时闲下来,大家找个时间聚聚,老朋友嘛!”
龙鹰心忖是来探听才真。
在大江联,霜荞负责对外的情报,今天仍是如此。
微笑道:“若只是朋友聚首,大可免了;但若为偷情密会,小弟随传随到,今晚也行!”
霜荞俏脸飞上两朵红晕,“啐”道:“你这人哩!死性不改,又一时这样,一时那样,教人无所适从。男女间的事,妙在掩掩映映的,哪有人如此般开门见山,谁家姑娘受得了。”
龙鹰笑道:“男女间事,何来规矩可言,规矩属于笨人,无法无天方为正理,你喜欢,我喜欢,是唯一的道理。”
霜荞秀阵现出迷乱之色,瞬又消去,皱眉道:“不和你胡扯,你的‘万事起头难’所指何事?”
龙鹰凑近点,离她脸庞不到半尺,移前少许,可吻她香唇,道:“此乃生意秘密,当然不敢瞒都大家,但都大家须代为守密,在敝铺开张前万勿泄出风声。”
霜荞皱眉道:“什么事须如此鬼鬼祟祟的?”
龙鹰压低声音,道:“卖香!”
霜荞一怔道:“你在说什么?”
龙鹰悠然道:“是真的卖香。唔!都大家身上用了至少三种香料,麝香的气味最浓郁,令都大家满溢芳香,虽然尙未能与都大家真个销魂,可是小弟灵敏的鼻子,却是甜蜜的窃贼。”
霜荞虽给他出言调戏,却没像刚才般差些儿失守,皆因忆起“夺香之恨”,狠狠道:“知范爷是这方面的高手哩!别忘记人家为皇上提供的资历里,特别提及你这方面的本领。范爷取走人家的香后,到今天仍未交代过一句话。”
龙鹰心忖她是恶人先告状,拿缚神香来害他,被他施妙计夺走,现在反过来兴问罪之师。
笑嘻嘻道:“说来惭愧,此香肯定有多种罕异香料的成分,捣碎后仍没法弄清楚,小弟因此不好意思说出来,无从交代也。都大家见谅。”
霜荞心虚,不敢追究,重要是弄清楚没被对方识穿是厉害催情香。道:“须人家帮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