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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玛给他说中心事,淡淡道:“大人究竟是因对‘血手’深到的了解,还是医术高明至能掌握我内伤的情况?”
符太微笑道:“现时首要之务,是使夫人完全复元过来,非是查根究柢。夫人相信吗?天下间能使夫人不药而愈者,不出三个人。且下手医治的时机非常关键,宜早不宜迟,拖延过久,大有可能永难痊愈,还以为好了,当与田上渊再次交手,方发觉正因此一线之差,缚手缚脚,如被他生擒活捉,肯定贞操不保。”
妲玛白他一眼,不悦道:“偏扯到那方面去,你说能令我完全复元者,有三个人。一个是神医,另一个该为田上渊,第三个人是谁?”
符太道:“当然是符太!”
不容她问下去,接着道:“可以下手为夫人治伤了吗?”
妲玛苦恼的道:“人家信你不过呵!”
符太正容道:“夫人放心,我王庭经乃顶天立地、不欺暗室的君子。八公主和小敏儿是最佳范例,夫人怕我趁机轻薄你吗?是看扁了鄙人,不明白鄙人医者父母心。”
妲玛犹豫的道:“你是以内气为我治伤吗?就像为皇上诊治般?”
符太理直气壮的道:“深潭寻鱼,没可能只局限于某一水域和深浅,夫人明察。可以保证的,是必可根除夫人的内患。”
妲玛两边玉颊再现霞彩,狠盯他一眼,叹道:“男人没一个靠得住的,对吗?”
符太欣然道:“夫人刚才不是说过,鄙人是唯一的例外。”
妲玛微耸香肩,道:“好吧!”
符太喜出望外,当然不敢表露出心内的兴奋,同时警告自己,如乘人之危的占妲玛便宜,将令她看不起自己。
道:“刚才鄙人夸大了点,四手相握,该足够有余。”
妲玛杏目圆瞪的道:“既然如此,偏要夸大来吓人,算什么医者父母心?”
符太昂然道:“对夫人,鄙人持的肯定非是父母心,而是……嘿!守正不阿之心。”妲玛神态自若的哂道:“在马车上挨挨碰碰,叫守正不阿,未之闻也。休说废话。”一双玉手递往符太。
符太如得至宝的把她一双柔荑接入手内,掌心相向,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透心而入。轻轻道:“有‘黄河帮第一高手’之称、帮主陶宏之弟陶过,在长安被独行刺客伏击身亡,随行的高手亦有死伤,此事轰动北方。”
妲玛一阵抖颤,闭上美目,道:“太医大人的真气非常古怪,虚无缥缈,难以测度。”接着睁眼道:“田上渊与此有何关系?他昨天才离开洛阳。”
符太牢牢握着她温润的纤手,仿佛自认识她以来,一直隔在两人间的无形墙壁已被拆除。清丽的脸庞,磁铁似的,使他没法移开目光;亲密的接触,跨越了以前那道鸿沟,一切由此刻开始。
曾经历“瞬间生死”,后经“清神珠”升化提炼,到“横念诀”再作突破,修成正果,介乎能量和真气间的异能,于两人手心触处酝酿积聚。
符太没有夸口,“解铃还须系铃人”,除田上渊外,只他有能力根除妲玛的内伤,连龙鹰那小子也不行。
今次他出动真功夫,纵然被妲玛察觉“血手”的根源,亦在所不惜。幸好看现时妲玛的态度,虽令她更感“丑神医”深浅难测,或许也能彻底消除她对自己的怀疑。
多次蜕变、转化、提升,他的“血手”,就如符太化身为丑神医,成为另一个人。
今次轮到符太闭目,沉声道:“夫人这一轮少有离楼,因何却知道田上渊昨天离开?”妲玛微微一怔,没有解释,神不守舍的道:“有点道理!”
符太张开眼睛,双目射出妲玛未曾见过的芒光,注视着她,道:“想取回五采石,不能凭一般江湖手段,更非个人力量办得到。田上渊每次出手,均予人看通看透的味儿,盗五采石如是,灭独孤善明之门如是,今次声东击西,即使是他的敌人,仍不得不佩服他。”
妲玛不堪符太手心异能愈趋庞大的刺激,又不能运功抗拒,还要中门大开,将身体的气血经脉开放,颇有被符太于更深入的接触层面,全面入侵的滋味,轻轻抖颤。
符太心内的满足,无与伦比,因终赢得妲玛对他绝对的信任。
不论她表面对他多凶,事实就是她肯对自己不设防御。
妲玛轻吁一口气,皱眉道:“纯为猜测吧!”
符太断然道:“非是猜测,是知敌。”
略一停顿,加重语气道:“陶过的武功在北方武林,或许尙未能入三甲之位,但亦所差无几,加上帮内高手随行护驾,根本不惧偷袭伏击,即使来的是一群刺客,仍有还击之力,至不济该可突围逃生。而现在是当场惨死,本身已是清晰无误的证据。”
妲玛白他一眼。
符太愕然道:“没道理吗?”
妲玛道:“不是指这方面,而是握着人家的手,一边用这种眼神看人,谁受得了?”符太哑然笑道:“原来如此。鄙人不是故意的,而是默运医功下,眼神出现不自觉的变化,夫人见谅,再忍耐片刻,当我生出感应,真气会在眨眼间将肆虐的元凶缉拿归案,完成大任。”
又道:“能名垂千古的一流刺客,必有一套特殊本领,譬如‘影子刺客’杨虚彦,潜藏隐迹的功夫不在话下,至厉害是他的‘影子剑法’,可眩人眼目,一个失神下连命都掉了。田上渊亦是如此,骤然遇上‘血手’,夫人该如我般清楚后果。”
妲玛不解道:“太医大人从南诏回来不到三个月,却对中土形势了若指掌。尙有一事,如果大人不交代清楚,休想我放过你。呵!”
积蓄至巅峰的异能,从符太手心倾注进妲玛左右掌心,如电如火的循她两手的血脉,走遍全身,剎那间妲玛气血滚腾,难受至极点。
“轰!”
美女的脑袋瓜爆炸开来似的,然后晋入沙暴后尘埃洒落的安宁平静。
妲玛闭上双目,眼睫毛抖动着,然后张开眼睛,露出碧玉般的眸珠,与符太四目交投。
美女淡然自若的道:“大人握着人家的手。”
符太失声道:“鄙人刚治好夫人的奇难怪症,换来竟是翻脸无情,还有更不公平的吗?”
妲玛轻描淡写的道:“太医医术之高,不容置疑,今趟妲玛亲身领教,方体会到皇上当日霍然而愈的情况。功法大致上走的是‘血手’的路子,绝无疑问,可知大人不但懂得‘血手’,更超越了‘血手’,故能出神入化,弄到似是而非。依人家的猜测,关键在于大人突破了本功,真气充盈生机,活泼灵动,与‘血手’的心法迥然有异。告诉人家,为皇上治病时,以大人现在表现出的功架,大可不必向妲玛显露‘血手’的起功式,却偏这么做了,事后又矢口否认,究竟有何意图?”
符太暗叹一口气,终瞒不过精通“明玉功”的美女高手,皆因大家的武功出自同一源头,“明玉”和“血手”,是同一功法的阴阳两面,在这种毫无隔阂,不可能有保留的接触下,让她一览无遗。不论自己如何蜕变转化,终是从某一起点起步,这个底细在妲玛无差的法眼下,原形毕露。
同时心生异样。
如果她没特别提醒自己正紧握着她一双玉手,还不觉怎样,可是得她提醒后,美人儿又没挣脱,任他握着,情况顿然变得暧昧微妙,使他神酥意软,也更狠不下心来续说大话。
此刻进退两难。
否认是一句说话,却破坏了得来不易的融洽关系。踏进芳玉楼前,怎想过拿着人家姑娘的纤手,款款深谈?
符太故作神秘的道:“夫人瞧得很准,鄙人是故意的。嘿!夫人的手真柔软,不像修习过上乘武技的人。”
妲玛步步进逼,道:“肯承认了吗?为何这么做?”
符太苦恼的道:“夫人仍不明白吗?这是一见钟情,问题在鄙人生性愚鲁,想不到吸引夫人的方法,惟有以半生不熟的‘血手功’惹夫人注意,竟得夫人评为出神入化,实为一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