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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从大门轻松写意的走进来,一身儒生打扮,凤眼玉脸,赫然竟是女扮男装的太平公主。
举举将琵琶交给俏婢,返回令羽身旁坐下,不知是否因演奏打开了情怀,毫不避嫌地靠贴令羽,令后者从精钢化作了绕指柔。
各人目光全落在太平公主身上,但只有龙鹰和万仞雨晓得她是谁。
太平公主一副风流潇洒的模样儿,男装打扮丝毫影响不了她浪荡迷人的娇姿妙态,只要有眼看的都知她是女儿身,但这么样的打扮却为她添加了另一种风采神韵。
她亦毫不掩饰甜美的女声,边走边道:“龙兄你实在不够朋友,自己躲到这里行乐,剩下人家形单影只。万兄在说什么?是否在泄露我的秘密?”
万仞雨刚凑近聂芳华,告诉她来者是太平公主,闻言笑道:“公主这身人人看穿的伪装,有何秘密可言?”
众人大吃一惊,正要起立行跪礼。太平公主娇呼道:“不准施礼。我现在不是什么公主,而是来向鹰爷请罪的小降卒。”
龙鹰暗叹一口气,看着太平公主朝自己走过来,听着她公然说出投降的话儿,晓得自己今晚将难以返回甘汤院。对他来说,她是否面首众多、艳名四播全不是障碍,在她尊贵的地位和坚强美丽的外表下,太平公主只是个可怜的女子。太平对母皇的心态复杂矛盾,既崇拜她也痛恨她,令她自暴自弃,至乎生出反叛的情绪,由于太平并不晓得法明和武曌的真正关系,凭法明的魅力和手段,又有三真妙子从中穿针引线,法明要弄她上手是水到渠成的事。武曌正因清楚个中情况,故不忍深责。
不过太平公主忽然闯院而来,已将先前无拘无束的热闹气氛破坏无遗,令羽等人人正襟危坐,更不用说如先前般与依傍的美女调笑戏谑。
太平公主目光落在聂芳华身上,后者微一躬身,道:“芳华拜见公主殿下。”
太平公主看看她,又看看万仞雨,笑道:“芳华夫人究竟是看在鹰爷的分上,还是万少侠的脸子,破例出山呢?”
龙鹰长身而起,道:“你究竟是求降还是捣乱?到后面的望台等老子来。”
太平公主白他一眼,乖乖的轻移玉步穿过后厅门往望台去,看得所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龙鹰笑道:“大家不用拘谨,继续行乐。”同时心中一动,俯身向聂芳华低声道:“宾客订房的名册,是不是高度的机密?”
万仞雨现出警惕的神色。
聂芳华娇躯微颤,轻轻道:“当然如此,鹰爷来此的事,直至你们抵达,知情者该多不过五个人。”
龙鹰道:“五个人中至少有一个是法明的内奸。”
言罢往院后望台去了。
太平公主倚栏而立,美目射出如火热情,自然而然便充满高度的诱惑力,特别是她香唇微张,酥胸不住高起低伏,显示她正处于情动的状态下。
龙鹰暗责自己对胖公公的警告掉以轻心,好像法明的威胁距离遥远,幸好太平公主的来临唤醒了他的魔种,感觉便如那天清晨踏出荒山小谷的历史重演。
太平公主纵体入怀,一双纤手水蛇般缠上他的脖子,娇躯拼命的紧抵着他,叹息道:“龙鹰呵!今晚让本殿陪你,人家什么都不计较哩!”
重重吻上他的嘴唇。
龙鹰反抱着她,搂得太平公主差点纤腰断折,可是对她献上的热吻却没有丝毫反应。太平公主的粉脸离开少许,秀眸一片茫然不解之色,昵声道:“你怎么哩!人家是来向你投降呵!你欢喜怎样处置人家也可以,太平绝不敢玩花样。”
龙鹰直瞧进她眸神深处,道:“是谁告诉你今天我会到这里来?你早两天已知道了。”
太平公主现出不自然的神色,美眸一转,偏又没法躲开龙鹰探索她芳心奥秘的魔光,软弱的道:“人家有眼线嘛!”
龙鹰摇头道:“这不是一般眼线可以知道的事,公主是为反击我一时情急下说漏了口,对吗?是谁告诉你的?”
太平公主不悦道:“你不相信人家,有什么法子。呵!”
龙鹰双手有力地抚摸她的香背美臀,令她意乱情迷。淡淡道:“斩杀薛怀义的一夜,你忽然离宫去找狄仁杰,究竟是谁告诉你有关你四皇兄的事,这该属于高度机密,武承嗣绝不容有人在事前泄出风声。”
太平公主娇喘道:“停止!不要摸人家的腿好吗?太平受不了呵!”
龙鹰低喝道:“给我说出来,以显示你投降的诚意。”
太平公主娇躯抖颤,艰难的道:“人家在推事院有眼线嘛。”
龙鹰停止双手的活动,仍紧搂她蛮腰不放,沉声道:“不要骗我哩!推事院有资格与闻此事者,只限于几个人,告诉你的是张氏兄弟。对吗?”
太平公主闭上眼睛,酥胸的起伏逐渐舒缓,樱唇轻吐道:“你事事不相信人家,太平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龙鹰寸步不让的道:“见狄仁杰顶多需半个时辰,之后公主到哪里去了?公主那一夜比之以前任何一夜更需慰藉,怎肯睁大眼睡不着觉的独守香闺,而不来找老子来个男欢女爱,是哪门子的一回事?”
太平公主的身体僵硬起来,仍不肯张开凤目,语调转寒,平静的道:“你龙鹰是本殿的什么人,竟斗胆来管束本殿的行止,你对自己的吸引力估计得过高。”
龙鹰冷笑道:“法明起始时也像公主般低估老子,以为老子只是你母皇的另一男宠,到干掉他的走狗薛怀义,才幡然而悟,遂使手段诓公主离宫,他更亲自出马,将公主在狄府外截着,使出浑身解数再次彻底征服公主的身心,泄露出老子邪帝的身份。所以接着的晚上公主千方百计也要弄老子到易府去,好让法明那大混蛋派来的羊舌冷小混蛋摸老子的底,小混蛋再向大混蛋报告,让大混蛋厘定杀我之法。公主则愈想愈不妥当,所以今夜特来找老子,希望因你和我一道走的关系,法明会放弃动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法明不惜一切仍要铲除的人,没有任何人可改变他,包括公主在内。告诉法明,终有一天,老子会取他狗命。”
太平公主缓缓张开眼睛,凤目寒如冰雪,平静坚决的道:“放开我!”
龙鹰松开手,双目魔芒大盛,沉声道:“除了你母皇外,所有人都低估我,因为其他人根本不明白魔种是什么东西。公主你不单低估了我,更错估你母皇和法明的关系,且误信法明站在你李唐的一边。不过迷途知返,为时未晚。”
太平公主淡然自若道:“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由今夜开始,本殿与你一刀两断,纵然你给人宰掉,绝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
说罢不顾而去。
龙鹰回到厅堂,她的背影刚消失大门外。
万仞雨讶道:“发生什么事,为何她强忍着两眶苦泪地奔出来?”
龙鹰向众人道:“一切如常,当她没来过好哩!”
说毕在万仞雨和聂芳华间半蹲跪,又召令羽过来,后者学他般蹲身半跪,形成一个小圈子。
万仞雨叹道:“我们太轻敌了。”
令羽一震道:“发生什么事?”
聂芳华致歉道:“是我们的疏忽。”
万仞雨道:“芳华不用介怀,这种事早晚会发生。幸好龙兄及时醒悟过来,没有酿成恨事。”
令羽不解道:“武承嗣今早刚得圣上赐与亚献的荣宠,没理由今晚便使人来行刺鹰爷,就算他愚蠢至此,也不该到芳华阁来,而该留在宫内。”
万仞雨道:“不是武承嗣,而是僧王法明。”
聂芳华还没什么,令羽立告色变。
龙鹰问令羽道:“我们何时来芳华阁预订厢房呢?”
令羽答道:“就在收到鹰爷金子那天,小马最紧张,立即去订房。”
龙鹰心忖即是杀薛怀义那一晚,该是由法明亲口告诉公主,希望她因自己爱到青楼混,而对他热情减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