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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热茶的工夫后,洞玄子终于离开。龙鹰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比之前更小心的,绕道往洞玄子前往的方向潜去。
龙鹰藏身一道拱桥底部,窃听三丈许外一座华丽宅院内洞玄子和二姑娘说话的声音,此时二姑娘正向洞玄子叙述昨夜与他的谈话和动手的经过。
洞玄子只听不语。
二姑娘一直称洞玄子为“大真”,龙鹰猜估是“大德真人”等一类称谓的简称,宅院内除两人外,再没有其它人。
沈香雪说毕,洞玄子熟悉的声音在龙鹰处于“凝听”状态的耳朵内响起,道:“香雪被此子侵犯时,有何感觉?香雪勿要因不好意思,又或害羞而含糊其辞,本真必须弄清楚他的情况。”
沈香雪“哎哟”一声,好半晌才羞涩的道:“香雪给他亲得迷迷糊糊,很难描述,不过他的手算是守规矩的,表面真的看不出他能这般克制。”
洞玄子锲而不舍的问道:“香雪有情动吗?本真想知道事实。”
龙鹰尚是首次旁听美女亲述与自己亲热时的情况,且是从实招来,大感香艳刺激。
沈香雪以蚊蚋般的轻声道:“该有少许吧!但未至于丧失,仍能凭心法感应到‘玉种’的位置。”
洞玄子仍不满意,问道:“他吻了香雪哪里?”
沈香雪呼吸转促,显然回忆其时的情景。不情愿的道:“他吻了很多地方,脸颊、耳朵、颈项和嘴巴。唉!大真因何要知得这么详细呢?”
洞玄子不动任何情绪的道:“香雪须坦白道出被他吻时的感觉,勿要有任何隐瞒。”
沈香雪无奈答道:“他的嘴唇很热,所吻处有种香雪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很痒很软,似再没法控制身体的反应。”
洞玄子淡然道:“香雪当时希望他继续侵犯下去吗?”
在洞玄子这个尽责的逼供者穷追猛打下,沈香雪的回应犹如醉人烈酒,时而爽脆,时而羞涩。声音和呼吸随着被引发的情绪,从心之所向而变化,但总是那么缥缈优美,楚楚动人,绘声绘影描述出游龙戏凤的精采情节。
龙鹰首次怀疑自己爱上了她。
男女之爱确是世上最奇异的东西之一,漠视时、地、身分,超越敌我之防,来时像雪崩沙暴,去时如云烟过眼。
沈香雪默然不语。
一个沉雄有力的声音,如一阵风啸般刮过龙鹰的耳鼓,道:“雪儿坦白告诉大真。”
香霸来了。
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像以前的道左相逢,从弓谋处听到有关他的一切,因如阁予龙鹰的印象,与他干女儿的正面交锋,全退往烘托的位置,主菜终于上台了。
他用很特别的方式说话,乍听似是呑吞吐吐,顿挫无常,虽只是八个字,已予人移位变化的古怪感觉,可是却充满铺陈的张力和凝聚力,似是每一个字,字与字间的转接,无一不在他精密的计算掌控之中,使人听之难忘,且不敢拂逆。
沈香雪现出小女孩娇态,撒嗲的道:“爹!”
香霸该已坐下,只是龙鹰收听不到人体和椅子互动所该发生的声音。
目前他所遇小可汗一方的高手里,纯论武功,当然以小可汗最深不可测,令龙鹰怀疑以自己和法明之能,与他的胜负仍是五五之数。香霸又似稍胜洞玄子,两人亦可归入以龙鹰魔种的灵锐仍测不准的行列,但总感到他们的才情天分,及不上天才横溢、感情充沛的台勒虚云。湘夫人则凭她的媚法足可与这三个人分庭抗礼,至于高奇湛,虽是难得的高手,但尚未被龙鹰视作相埒的敌手,不过高奇湛的长处在带兵打仗,对垒沙场方可见个真章。
龙鹰终于明白,为何香霸的邪恶生意愈做愈大,对大江联又如此有影响力。
这是个如小可汗般,拥有非凡魅力的超卓人物。
香霸从容道:“全是自己人,又是雪儿的长辈,雪儿放心说出来,否则怕误了正事。”
二姑娘无奈的吐露心声,娇羞的道:“女儿当时六神无主,根本没暇去想他何时停止,只想到如果立即和女儿合体交欢,女儿会依爹之言,执行命令。”
香霸沉声道:“他忽然抽身离开时,雪儿有没有空虚失落的感觉?”
沈香雪老实答道:“确有一点点,但并不强烈。爹呵!女儿愿意再尝试呵!”
香霸轻描淡写的道:“雪儿先返玲珑斋休息,爹还要和大真说几句话。”
沈香雪不敢有违,起立离开。
龙鹰继续窃听。
刚才沈香雪在上边桥面走过,他差点跟着她去了,当然只会在脑袋想想,也可见二姑娘对他惊人的诱惑力。
香霸的声音道:“大真怎么看?”
洞玄子叹道:“今次我们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香雪已对范轻舟生出情意,香爷必须立即遣走她,以后千万不可让她再有与范轻舟碰头的机会。”
龙鹰也不知该高兴还是惊懔,有如洞玄子般高明和精通异术邪法的人物助小可汗,是如虎添翼,更添他杀洞玄子之心。能如此做出判断后,当机立断,绝非是等闲之辈,而是经千锤百炼、从经验累积的智慧。
香霸一怔道:“竟这般严重?我明早送走她。”
龙鹰心里对洞玄子恨得牙痒痒的,辛苦占得的一点上风,立告云散烟消,因为如对方继续出动沈香雪来对付他,主动将全操在他手里,沈香雪一旦成为他爱的俘虏,势将变成突破香霸邪恶王国的重要棋子。
以沈香雪的年纪和气质,该没有直接参与人口买卖,只是负责设计园林,又或当赌坊的活招牌,甚至为香霸施展所向无敌的美人计。
洞玄子叹道:“每次以为可摸到他的底,却发觉下面还有更深的地方,如此这般的一个人,我还是首次遇上。在我心中,他比宽玉更难对付,因为我们至少清楚宽玉的实力,香爷要毁掉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香霸道:“我已改变了想法。”
洞玄子愕然道:“香爷竟有新的想法。”
香霸冷然道:“就是抛开对宽玉的顾忌,不择手段的杀死他,否则日后将成为我们的最大心腹主患。”
又道:“大真见过他吗?留意他的眼睛,有种非常慑人近乎魔异的力量,以湘夫人的媚术修养,亦告诉我既怕与他对视,又恨不得看他一个饱。唉!可能从开始我们便计算错误,以媚法对付他,等于派兵进长安那类坚城打巷战,一个不好立告全军覆没。”
长安乃天下防力最强的城市,犹在神都之上,自大唐据之为基地后,从未被攻克过。而神都在王世充手上时,曾失陷在李世民手上。
洞玄子道:“可是湘夫人今早趁他仍磨在床上时,对他作突击检查,在一晚安眠后,种玉的成功与否,是没法隐瞒的,夫人已铁定康康种玉成功,现在差的是谁能引发玉种,使他在月会前沉沦欲海,不住泄漏真元。”
香霸问道:“康康情况如何?”
洞玄子道:“还可以吧!”
香霸道:“范轻舟是否御女的高手,怎会不惧媚术呢?”
洞玄子道:“该是他的内功心法别走蹊径,有天然抗力,光是看可成功在他体内播下‘玉种’,便知他不懂采补之道。”
香霸忧心的道:“时间愈来愈紧迫,‘玉种’顶多可维持四至五天,恐怕要劳夫人出手才成。”
洞玄子叹道:“若夫人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否则何用二姑娘牺牲肉体?”
香霸狠狠道:“如非顾忌宽玉,便由我和大真联手对付他,今晚即可取他狗命。”
洞玄子沉声道:“我们不单须照拂宽玉的情绪,还要顾及所有突厥人的情绪,否则何用大费周章?没有选择下,只得由夫人出手。”
香霸漫不经意的道:“如果由柔柔出手又如何?”
洞玄子沉吟道:“香爷舍得吗?若柔夫人失陷于他,会对你造成严重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