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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战船由龙鹰坐镇,六人负责划船,丁娜四女是此舟的箭手,好得龙鹰保护,再配以两个身手特别出众的鹰族战士,越三负责掌舵。
六支船桨,从船的两侧探出,作用只是调校方向,因从洱海涌上来的大量海水,早冲得战船从两座只余下上半截的箭楼间穿过,越过被淹没了的石桥,朝高台的方向冲去。
战船鱼贯而出,一艘咬着一艘,像雨夜出没的鬼船,无声无息的向目标推进。
立在船首的龙鹰,灵觉全面开展,暗叫可惜,因为宗密智早离开高台,如果仍在上面作法,喂他几刀,看看他是否刀抢不入。
大量的水,一波比一波急地从河道涌来,由于大段河道被泥石包堵截,从洱海来的河水只余下一条支流疏导大涨潮,加上倾盆大雨下山洪暴发,河水急升,泛滥的河水以惊人的速度和威势,注入敌军立营设寨的丘陵区,位于高地的营寨成了一座座被水围困的孤岛,不要说来管俘虏的事,营与营间亦没法往来。
龙鹰吩咐道:“除非能肯定是敌人,否则不要发箭。”
丁娜笑道:“接令!”
“飕!”
龙鹰满弓射出第一支箭,此时刚绕过高台,离俘虏营尚有二、三千步的距离。
惨叫声在远处传来,听位置,该是俘虏营外围箭楼上的敌卫,被龙鹰神乎其技地远距射杀。
龙鹰尚未有机会射出第二支箭,俘虏营的方向已穿透风雨的传来一阵阵的震天喊杀声。
四女雀跃道:“造反了!造反了!”
营地出现前方,看不见的北面栏栅传来大幅倒塌的声音。
四女终有大展箭术的机会,与两个鹰族战士,对外围箭楼上的敌卫,以冷箭射杀之。
龙鹰收起折叠弓,道:“继续依原定路线绕往北边,入洱海,我自会回到船上来。”
施展弹射,越栏投进寨内去。
广阔木寨内的白族俘虏,在共同的目标下团结起来,发挥出爆炸性的威力。
由于敌人从没想到会出现水淹全区的情况,所以一旦河水泛滥,立告处处失误。
为方便他们来填河,营地设于边缘区最大的台地上,万多人被关到此处来。这是俘虏营,更是俘虏被逼制造诸般攻城工具的作坊。俘虏砍下的树木,全被送到这里来储存。
由于有他们的家小在手做人质,根本不怕他们造反,主要依赖在外围的八座箭楼,监视俘虏,营内可说任得他们自由活动,等于开放式的大监狱。有起事来,附近的敌人可迅速支援。
所以当小福子成功混入他们里去,告诉他们整个逃亡计划,他们一边削尖木枝制成原始的矛,又将大批的树木,在众志成城下,一口气赶制了数百个木筏出来。最讽刺的是当第一声惨叫响起,他们以原本作为攻城用的撞车,捣毁北面的栏栅,推倒箭楼,再以尖木矛杀死任何来阻拦的敌人。
接着每十多人一组抬着简陋的木筏,投进台地下的洪水去,随水飘往洱西的方向,抵达高地时弃筏登陆,朝离他们不到半里、囚禁家小的敌营,万众一心的冲杀过去。
龙鹰挟着小福子重返船上时,计划的第一部分已圆满完成,在敌人无计可施下,俘虏们逃个一干二净。
小福子兴奋的道:“下雨时,我们趁机在北栏下开了几个洞,将箭楼上的家伙全收拾了。水来前,我们中身手最高强的几百个人,已先一步去攻袭洱西的敌人,该不用再劳烦我们。”
龙鹰大喜道:“那我们改去对付越析人吧!”
十二艘战船,改向朝洱海开去。
再没有人分得出哪处是陆地,哪处是洱海。
第三章 出一口气
愤怒的洱海,回复平静,反映蓝天。风雨后的山城,明媚动人。
直到看到来迎接他们的觅难天却是神色凝重,令原本意气飞扬的龙鹰等大吃一惊。
十二艘船除由越三和两个蒙舍诏战士驾走一艘,以进行另外的任务外,十一艘战船就给拉到石滩上藏好。昨夜当他们抵达越析诏水师所在的小岛,越析诏人为避风雨,战舟全泊在岸旁,被龙鹰和万仞雨射杀几个在岸边放哨的敌人后,向仍在帐内睡觉的敌人发动突袭,战争变成屠杀。猝不及防下,对方根本没有反击之力,四散逃亡,走不及的惨死当场。此时云收雨歇,他们夺得大批粮资兵器,又淋火油烧掉敌船,这才凯旋而归。
从捷道登上第三层台地的龙鹰和万仞雨忙将负在背上的物资卸下,安放地上,与觅难天到一旁说话,其他人继续上上下下的搬运战利品。
龙鹰道:“发生什么事?”
觅难天叹道:“我们终于明白宗密智凭什么在千军万马里,仍可成功刺杀吐蕃王,事后又能全身而退,不过代价是三位蒙舍诏兄弟的性命,还伤了十多人,其中两个差点救不回来。”
龙鹰和万仞雨的心凉了半截,想不到有高手如风过庭、觅难天、夜栖野、月灵押阵,七个神鹰级和四十个蒙舍诏战士,人人武技强横,仍落得伤亡惨重的结果,又想到如非得月灵提醒,大幅增强守城的力最,情况更不堪设想。
皮罗阁此时从山路走上来,看到三人面色,知道不妙,过来道:“给他们攻入城里来吗?”
觅难天先向他报上噩耗,道:“若给他们成功登上墙头,恐怕我们没有一人能活命,那些鬼卒身手高强,个个悍不畏死,非常难缠。我们是藉水得利,宗密智亦是乘水之便,三百多人从水底潜过来,忽然发动,以索钩漫墙攻上来,宗密智第一个成功抢上墙头,两个兄弟竟拦他不住,被他一个照面便击杀其中一人,另一兄弟被他重创,此时公子和我都没法分身,拼命拦截攻上来的鬼卒,最接近他的是夜栖野,见势头不对,转身接着他,否则伤亡更严重。”
三人听得心直沉下去,可以想象当时战况的惨厉激烈。
觅难天道:“宗密智用的是一支兽首重铁杖,但在他手中却轻如飘羽,施展开来,有鬼神莫测之威,最可怕的是他似是刀枪不入,不惧一般兵器,亦不怕被围攻,那件湿斗篷变成最厉害的护身法宝,以夜栖野的武功,加上两个鹰族兄弟,仍吃他不住,被他重创其中一个鹰族的兄弟后,脱身去攻击守墙的兄弟,我过去与他火并了十多招,由夜栖野勉强守住缺口。此时公主来了,与他展开埋身血战,堪堪缠死了他。真没想到公主如此高明,一长一短两把利刃,竟不在他杖法之下。到公子干掉了三十多个鬼卒后,分身去攻击他,宗密智才知难而退,跃往城外。”
龙鹰头皮发麻道:“这家伙竟这般厉害,公子亦没法留下他?”
皮罗阁沉声道:“我们到墙头去,看清楚情况。”
水位仍比平常高,但昨晚城外一片汪洋的情景已成过去,石桥重新露出水面,可是由于敌营所在处的广阔丘陵区,低洼地处洪水未退,没有二、三天的光景,休想回复原状。
高台仍竖立在石桥外的平原处,台脚五尺许高的一截,浸泡在水里,是对曾在其上作法的宗密智无言的嘲讽。
龙鹰等来至台上,只有夜栖野、风过庭和三个鹰族战士在站岗。神鹰在山城上飞翔,其中两头还深进敌境,以独特的鹰舞,知会主子在看不见的隐蔽处,敌军调动的情况。
夜栖野容色苍白,显然身上带伤,见龙鹰望来,苦涩的道:“我以一拳换了宗密智一脚,他像个没事人似的,我却吐了一口血,我一向出名能捱揍,岂知有人比我更能捱。”
龙鹰有感而发道:“我的确低估了他,这个主帅该请公主来当。”
风过庭淡淡道:“问题的确出在我们身上。首先,是对宗密智一无所知,而公主却似是对他了如指掌。其次,是我们欠缺如公主般对整片土地的深刻感情,因而着眼点狭窄,未能做出长远的考虑。但若论两军交锋,天下谁能出你龙鹰之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