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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皱眉道:“皮兄有否想过,风城落入宗密智之手后,随之而来的后果吗?”
皮罗阁叹道:“怎会没想过?想得脑袋差点坏掉。宗密智此人,撇开邪力不说,单论军略武技,均为洱滇第一人。自击退吐蕃大军后,声势如日中天,无人不惧。他从来谋定后动,凡事必有后着,今次来犯风城,亦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目标是仍敢反抗他的施浪诏和我们蒙舍诏。”
风过庭一震道:“我明白了!对妹要和我们合作之事,就是要杀宗密智。”
龙鹰、万仞雨和皮罗阁同现骇异神色,但前两者的惊讶,自和皮罗阁有异。
此时皮罗阁的一个手下返回来,先向三人施礼,再凑到皮罗阁耳旁以内功约束声音,耳语几句。
皮罗阁现出古怪神色,歉然道:“失陪!有机会定当再拜访三位。”
说罢与肯定是高手的手下匆匆离去。
龙鹰待两人去后,向风过庭道:“是她吗?”
万仞雨道:“出生地似乎远了点,且非白族。”
风过庭道:“我根本没有感觉,只因她有双会说话的美眸,给我窥到闪过杀机,故想到她是要杀人,从而想到她要刺杀宗密智,以解本族的临头大祸。”
龙鹰同意道:“年龄不对,这样一双眼睛,绝不可能属于一个不足十六岁的王族少女。”
万仞雨思索道:“龙鹰你看到她眼内的杀机吗?”
龙鹰精神一振,道:“没看到。这么看,公子不但比我们更注意她,且看到我们没察觉的东西。此事极为奇怪。”
风过庭现出错愕神色,沉吟道:“的确奇怪,我很少对女性的眼睛这般留神。”
万仞雨叹道:“真恨不得立即到苍山去,取玉针回来试她。”
龙鹰兴奋的道:“现在除纪干外,至少多了个可能性。”又颓然道:“不过更大的可能性是捕风捉影,否则我怎都该有点感应。”
小福子回来了,神气的道:“一切准备妥当,三位大爷请随我去。”
龙鹰道:“先带我们去遍游山城,才往住宿处去。”
小福予一声领命,带三人游城去也。
四人仰望最高两层的仓库和王堡,一队兵马从斜道疾驰下来,人人面色凝重,行色匆匆,朝最下层的城门奔去。
万仞雨道:“佟慕白终于惊觉不妙,可会悔不当初呢!”
小福子讶道:“万爷在说什么?”
风过庭道:“你的耳目,似乎还不够灵通,先到宿处再说。”
小福子领他们走下斜道,到第三层台地往左转,进入一道小巷,到与另一巷相接处,遇上另三个人,其中一人挽着一篓鲜鱼,还哼着歌,神态轻松,一副满戴而睹之态。
小福子打招呼道:“三位大哥好!钓到洱斑了吗?”
挽着鱼篓者看到龙鹰三人,欣然道:“是这三位贵客吗?不但肯出双倍住宿费,还肯以双倍价钱买洱斑,付的全是天朝通宝。”
小福子尴尬的道:“正是龙爷、万爷和风爷。”
又向龙鹰等介绍道:“三位大哥是我们风城最出色的渔猎高手,能潜进洱海空手捉鱼,平时很关照我,所以我有机会亦关照他们。三位大爷明白哩!”
龙鹰等首次发觉小福子本质不差,发了大财仍肯与关系好的人分享。
一行七人,直出窄巷,前方是个水池,池旁满植槐树垂柳,景色不错,再沿从水池流出来的小溪南行,溪岸各有一排房舍,大群小孩在岸旁的空地追逐游戏。龙鹰等想起无情的战火会降临这座美丽的山城,看得心中抽搐作痛。
小福子口中的渔猎高手是三兄弟,长兄叫越大,依次是越二和越三,除越三外,均已成家立业,以捕鱼维生,生活不错,若把鱼供应旅人,可以卖好点的价钱,不然便卖给本地人。
龙鹰问越大道:“这篓鱼离水该不到半个时辰,若是从洱海打上来,你们怎能这么快回来?”
越大竟哑口无言,不知如何答他。
万仞雨和风过庭明白过来,知城内必有秘密下山的路径,可从洱海迅快来回。由于此属他们的秘密,故不能予外人晓得,一时又找不到可解释的说词。
还是小福子机灵,道:“这是大哥们昨天打回来的哩!养在鱼池里,现在去拿来。”
越大三兄弟忙应是。
龙鹰等当然不揭破对方,此时位于台地最边缘也是景观最佳的房舍,屋门大开,迎出两位白衣丽人,齐躬身唱喏道:“欢迎贵客光临。”
两女长身玉立,眉目如画,年纪在二十二、三岁间,充盈成熟的风情,肤色较一般白女黑,但只要是男人,会在一瞥之间,怦然心动。
龙鹰和风过庭倒没什么,与美丽的女主人共宿一屋,怎都比和鲁男子好。万仞雨却一手捏着小福子后颈,道:“不是告诉过你,我们不用女人陪夜吗?”
此时离两女立处,足有四、五丈远,万仞雨又压低声音,兼之孩童嬉玩的声音仍远远传过来,所以只有旁边的人听到。
小福子呼冤道:“皇天在上,她们四个是正经女子,且是风城最好的厨子,没客人时又肯收留我,有好东西时,当然要分她们一杯羹。”
万仞雨放开手,苦笑道:“另外还有两个,你这个死小子。”
越三道:“万爷真的错怪小福子了。丁娜四姊妹确是正正经经的做生意。”
龙鹰向仍怒气难平的万仞雨道:“万爷息怒,若有什么情况,由小弟独力为你挡着。”
风过庭没好气道:“龙神巫确是义薄云天。”
终抵屋前,其中一女笑脸如花道:“妾身丁娜,她是我二妹丁慧,还有丁丽和丁玲,正为三位大爷弄菜造饭。”
接着向丁慧打个眼色,后者忙领越大三人绕过屋子,到后面的灶房去。
丁娜殷勤的招呼三人入屋,小福子怕了万仞雨,乘机脱身开溜。
万仞雨的气其实早消了,随丁娜入屋,里面是个小厅子,陈设简洁,没有桌椅,只设地席软枕,保留了游牧民族的生活方式。对着大门是一道长廊,两边则是房间,长廊另一端该是灶房、澡房等设施,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
山城地方珍贵,以居住为主,故不可能设置有规模的旅馆,只能像眼前般山寨式的居停。事实上山城除水源外,所何供应均赖城外的生产,特别是洱西平原,唇亡齿寒,风城确实到了日暮途穷的困境。
三人看过各自的小房间后,大感满意,回到外厅席地坐下,挨着软枕,风从窗外吹进来,太阳在城外逐渐四沉,兼之从苍山没歇过脚的赶来,他们都生出不愿起身的感觉。
丁娜跪坐三人身前,奉上热茶。
龙鹰等接过后呷了几口,水清茶香,均赞不绝口。
丁娜欢喜的道:“小福子没说错,风爷、万爷和龙爷,全是大好人呢!”
风过庭微笑道:“日久见人心,有些人开始时掩饰得很好,但当你不防备时,会露出本来面目。”
丁娜道:“我们见惯哩!对我们不怀好意的人,怎都有蛛丝马迹可循,例如扮作不经意的去看我们的胸腰腿。可是三位却不是适种人,即使看仍是眼正神清,不会色迷迷的。”
龙鹰苦笑道:“眼正神清指的当是小弟,因为只我一个人在看。”
万仞雨和风过庭哑然失笑。
丁娜送龙鹰一个媚眼,道:“龙爷肯看人家,是丁娜的荣幸。”
三人并不觉她放荡,不论塞外或南陲的女子,都不怕说出心底里的话,坦白热情。
万仞雨不解道:“你们的父母家人呢?为何会四姊妹经营一所家庭旅馆?”
丁娜神色一黯,道:“我们本是裸形族,居于风城南面的深山河谷,住在干栏屋里,以打猎维生,多女少男,故每以五妻、十妻共养一个丈夫,女的都是战士,男的只为生育。”
龙鹰道:“为何唤你们为裸形呢?是否不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