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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可以说什么呢?含糊其辞道:“正因是大沙海,故未能劳师动众的来抢东西。来的只是十多个精通沙漠之道的高手,先被我以箭射伤了几个,他们连如何生离沙漠也成问题,只好弃下天石仓皇撤走。”
庄闻道:“骆驼王说过可绝对信任三位兄弟,便是可以信任。刚才我留心观察。当提到回纥王的五千金赏赐时,三位仍是毫不在意,不现丝毫贪念神色,便知三位兄弟一诺万金,不把其它事放在心上。”
风过庭向他竖起拇指,赞道:“庄闻大人的观人之术,的确了得。”
庄闻连忙谦让。
风漠忧心忡忡的道:“我们循此快捷方式到龟兹去之事,已泄露风声,未来的道路更艰难。最怕是边遨的一关。”
龙鹰道:“放心吧!我们依旧晚晚倒头大睡,不用防守,在这茫茫沙海,愈大批的敌人。愈要据水源之地作拦截,如此形势下,变得敌明我暗。我们可在任何一刻出现,而他们则沦入被动下风。只余待宰的分儿。”
万仞雨点头道:“说得好!”
风漠苦笑道:“可是边遨只要守稳绿洲,不予我们踏足的机会,最后投降的该是我们。”
风过庭笑道:“换过另一方面看。是只有我能攻敌,而敌不能攻我,只要我们抵达绿洲时,仍有十天以上的食粮和清水,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接着向彩虹夫人漫不经意的道:“夫人怕不能晚晚洗澡哩!”
彩虹夫人向他抛个媚眼,却是毫无愧色,娇笑道:“比起渴死沙漠,少洗几晚澡,彩虹仍可忍受。”
庄闻怕彩虹难堪,岔开话题道:“勿怪本人冒昧唐突,以三位的武功才智,怎可能是藉藉无名的人?”
龙鹰道:“我们沙漠三英,活动范围在大沙海之西,又或高原之上,今次往于阗去,是因那里玩意多,只要有金子,要什么有什么,又可顺道到龟兹去大做生意,庄闻大人未听过我们,是应该的。”
庄闻说出心中疑惑,道:“可是骆驼王却清楚三位底细,还指出今次成败,全看三位,我追问时则欲言又止。证诸眼前事实,骆驼王的话一一应验,只就三位全不把边遨放在眼内,已知三位非是寻常之辈。”
万仞雨笑道:“我们确非一般流浪商旅,出道以来,不论对方如何人多势众,从未吃过亏,信心便是如此累积的。庄闻大人放心,保证边遨要吃不完兜着走。哈!”
每句话都说得铿锵有力,透露出强大的自信。
庄闻知再逼问下去,不会得到答案,反破坏双方良好关系,只好就此打住。
龙鹰目光灼灼打量彩虹夫人撩人的身段,微笑道:“运石之事,得庄闻大人和风漠将军负责便成,何用令夫人受跋涉沙海之苦呢?”
万仞雨和风过庭露出注意神色,因他们亦有同样的疑惑。
彩虹夫人好像很喜欢被龙鹰行注目礼的神态模样,眯起大眼睛,横他一眼,道:“狄壮士若想知道,可留下不走,让彩虹亲口向你道出事情始末。”
三人哪想到她如此开放大胆,在众人前公然挽留龙鹰,共度春宵?
庄闻和风漠却丝毫不以为意,只当是平常不过的事。
龙鹰也心中大动,能在大沙海的腹地来个一夜风流,确是动人韵事。但也知不该把关系弄得复杂,苦笑道:“不要看我现在龙精虎猛,事实上受了内伤,必须排除万念的调息静养。哈!有机会再听夫人的香帐故事。”
说毕与众人一起离开。
第三章 绿洲夜话
再歇两天,大队续往北行。龙鹰对沙漠的恐惧大减,领起路来更是得心应手,不但找到最佳的路线,还能凭灵应避凶趋吉,避过大沙暴,又或预先结驼阵对抗之。到第十三天,又在茫茫沙海里寻到一处小绿洲。
这绿洲只有神山绿洲四分之一大小,但水源充足。看着大批骆驼冲往最大的湖喝水,那种满足和欣慰的感觉,确是难以言表。
三人坐在湖岸的大石上,脱掉靴子,将脚浸泡在冰寒的湖水里,欣赏大漠壮丽的落日。
风过庭道:“骆驼该是世上喝水最快的生物,狼吞虎咽亦不足以形容,水像给扯进它们的口里去。”
龙鹰也在欣赏百驼抢水的情景,笑道:“不到半刻工夫,湖水下降至少两尺,由此可见它们喝水之速。”
万仞雨欣然道:“它们劳苦功高,喝光整湖的水,仍没人介意。哈!幸好还有两个小湖,我们要不要去挤挤,凑凑热闹?”
风过庭往南远眺,近边缘处的小湖,被人以帐幕围起来。道:“只剩下一个小湖,肯定挤得无插针之处,另一个是十多天没洗澡的彩虹夫人专用的。哈!”
于绿洲中心处,风漠在指挥手下设帐和生起篝火,非常忙碌。
龙鹰脑海不受控制的想象着彩虹和两个俏亲兵美人共浴的美景,心痒痒的道:“今晚不若由小弟牺牲色相,好探听她们的秘密。”
万仞雨哂道:“好小子!终按捺不住了。”
风过庭笑道:“你戴着这个丑面具,有何色相可牺牲的?”
龙鹰尴尬的道:“只是随口说说,两位大哥不用认真。”
风过庭道:“还有十多天便出沙漠,趁有点时间,先和你算一笔旧帐。”
龙鹰奇道:“我欠了你什么帐呢?”
风过庭道:“就是席遥那笔帐。见完席遥回来后,你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接着席遥便放弃争夺道尊之位。孤身返回南方,跟着法明又来找你,问你与席遥说过什么话,事后你语焉不详,只推说上路后再说。现在离长安近一年,你依然只字不提。告诉你,在下耐性有限,快给我从实招来,不准有一字隐瞒。”
龙鹰已差点忘掉席遥,仙门似是前世轮回的陈年往事。变成模糊的记忆。但心中更清楚知道,自己是蓄意将对仙门的记忆,埋葬在记忆最深的底层去。
苦笑道:“真的要说吗?”
万仞雨大讶道:“你一向快人快语,忽然变得吞吞吐吐,究竟有何难言之隐?”
风过庭不解道:“你像早打定主意不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太阳沉下西边地平去,长风从北面吹来,绿洲中心处篝火闪耀,传来人声驼叫。这一角却是安静宁洽。
龙鹰苦笑道:“我怎敢有事瞒你们?只因席遥可能是个聪明的疯子,怕他的疯言疯语,会影响两位大哥的心情。”
万仞雨兴致盎然的道:“那就更要说来听,因怎都猜不到他可以说出什么能影响我们的疯话来。”
龙鹰绝不愿向两人撒谎。亦想不出有什么谎话可骗过两人。无奈下,尽最后的努力道:“可以这么说,当你听过这番话后,将永远不能做回听这番话之前的自己。所有事物,均失去了以前应有的意义,动摇你对眼前天地的信念。我已差点成功把席遥的话忘记。实不愿你们重蹈我的覆辙。”
万仞雨沉声道:“没有夸大吗?”
龙鹰肯定答道:“一点没夸大。”
万仞雨拍腿道:“那更要听了。”
龙鹰差点捧头呼痛。
风过庭笑道:“今次没得推搪,快说出来。”
此时庄闻派人来唤他们去吃晚膳,给万仞雨藉词拖延。
两人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摆明不会罢休。
龙鹰心如吊桶,拿不定主意。
风过庭道:“法明问的该是同样的事,你告诉他了吗?”
龙鹰点头。
万仞雨光火道:“你既然可以告诉法明,为何不可以告诉我们?”
龙鹰坦然道:“因为我不想害你们。”
两人交换个眼色,均看出对方心中的寒意。
今夜的星空特别灿烂,不同亮度的星星密密麻麻挤满夜空,造成使人眩目的纹路。横跨头顶的黄道,以千万计的亮星更是联群结队,形成跨越上方不见首尾的银龙,充盈着莫以名之的神秘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