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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扬像立下大功的接下去道:“当时我从对岸回来,顺道朝这边走,那个家伙像幽灵般出现,天下着雪,阿尔泰人欺他孤身一人,拦着他去路,岂知那罩着头脸的家伙比他们更狠,不发一言地立即动手,斩瓜切菜的撂倒十多个人,从容入城。”
津希发出“咭咭”娇笑声,喘着气道:“阿尔泰族的家伙第二天黎明时走得一个不剩,原来他们的胆子这么小。”又再发出银铃般充满少女风情的娇笑声,向三人送来秋波。
班蒿道:“事后这里的各路人,不约而同搜索这个神秘人物,却遍寻不获。阿尔泰人走后,我们才搬到这处来。”
三人互换眼色,均感此人不该是鸟妖,因他绝不会大摇大摆,惟恐人不知的进入不管城。
荒原舞改而问道:“今天有哪些人进城呢?”
班蒿道:“只有阴山族的二十二个人,想不到这么远的地方也有人来,他们像汉人多过像大戈壁人,不过说话很客气有礼,他们的头子还说要团结这里的所有人。否则先来个斗生斗死,大家都没有好处。”又低声向三人道:“阴山族里还有个漂亮的妞儿。”
博真好心地道:“对!记着!除非逼不得已,千万不要动手。”
班蒿老脸一红,点头答应。
亚述将大头凑下来,在龙鹰耳边低声道:“狄大哥刚才弄津希那一手,可以教我吗?”
龙鹰笑骂着站起来。
津希见亚述边说边拿眼鬼鬼祟祟的瞧她,大嗔道:“你在说我什么坏话,狄大哥才不会听你的。”
荒原舞和博真随龙鹰起立。
班蒿和其他人慌忙站起来,他们三人,已变成众人的大靠山,怎敢不敬。
津希失望地道:“我们有四间屋,可以让一间出来给你们呵!”
荒原舞从背囊处取出烟花火箭,递两枝给班蒿,道:“只要点燃后射上天,我们会立即赶来。”班蒿又感激又惊讶的收起火箭。
三人沿岸衢漫步,对左边土屋石阶、各有地盘者带着敌意的目光视如无睹,不知是否收到风声,暂时没人敢来惹他们,龙鹰等落得清静。
就以眼前所见,来寻宝者都是联群结党,大多像沙陀男女般有宗族的关系,亦数这种组合最团结归心,也有看来是凑集成军的冒险者,抱着侥幸之心,自然是各怀鬼胎,但亦晓得凭一己之力,纵然知道墓穴所在,亦办不到任何事。
龙鹰一眼瞧去,约略计算,就前排临岸的百多间土屋,已给二十多路人马共四百多人进占,难怪这般热闹,可见“大汗宝墓”令人失去理性的惊人诱惑力。
像他们只得三人入城,本身已启人疑窦,更不要说孤身一人了。
两骑迎头而来,马上大汉狠盯着他们,没有放缓马速的在他们身旁驰过,朝另一端奔去,看样子是要向班蒿等查问他们的底细。
荒原舞喃喃道:“那独行客该不是鸟妖,兵器不对,作风更不对。但他可以是谁呢?确是耐人寻味。”
博真纵目亡命河的另一边,道:“神庙仍是大门紧闭,太少到了哪里去呢?”
龙鹰目光投往大路的尽处,叹道:“情况非常不妙,今趟我们可能不但偷不着鸡,还要蚀把米。”
三人各有所思,各有说话。
龙鹰的话吸引了两人的心神。
荒原舞讶道:“因何忽然变得这么悲观,干掉鸟妖后,我们掉头便走,如班蒿等人不肯随我们离开,只好各安天命。”
他们来到索桥的另一端,停下步来。
博真看着仍算完好的架空长桥,赞道:“肯定是中土人筑的,大戈壁焉有这种超卓的技术。”
龙鹰观察远近,道:“原舞以为可以说走便走吗?鸟妖不论才智武功,均绝不可以低估,他走几百里路的躲到这里来,肯定是厉害的一着。”
荒原舞沉声道:“突厥人?”
龙鹰道:“默啜对自己先人的宝藏,永不会放弃,更不容人染指,于遍寻不获后,诈作撤离,只是让怀藏宝图者有可乘之机,而他们则撒下天罗地网,坐享其成。”
博真苦思不解地道:“默啜怎会晓得有这么的一张藏宝图?”
龙鹰没法提供答案,转问荒原舞道:“沙钵略临终前,究竟处于怎么样的处境里呢?”
荒原舞肯定是西域最有识见的人之一,道:“沙钵略即位之初,确曾有过一番作为,可是却给当时大隋的皇帝杨坚看破他易于被离间的弱点,知道突厥族幅员广大,其他大酋如达头、阿波等各统强兵,其中达头的实力,更不在沙钵略之下,且各大酋分居四面,内怀猜忌,杨坚因而采取离间之策,最终导致汗国分裂为东、西两部,就是在形势转弱的情况下,沙钵略向大隋请求‘和亲’,由他的妻子原北周千金公主给杨坚上书,申请改姓杨,求杨坚认她为女儿。”
龙鹰道:“如此‘和亲’确是别开生面,杨坚只要认千金公主为女儿,等若与沙钵略结为姻亲。千金公主和杨坚不是有灭族之恨吗?这么委屈,肯定当时的形势非常不利于沙钵略。”
荒原舞道:“他的情况,可用‘恶劣’两字来形容,西面则遭达头可汗重兵攻击,东面则受契丹进逼威胁,国力大不如前,势力缩减至大戈壁以南和都斤山以东之地。”
博真道:“荒兄解开了我的疑惑,就是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情况下,又怕多年来从各地搜刮回来的宝物财富,落入其他酋头手里,遂兴起秘密筑墓之心。但不论如何秘密,他定会告诉自己认定是继承人的儿子,‘大汗宝墓’便是如此流传下来。”
龙鹰道:“他的儿子,该是尚未有起出宝藏的机会,已给人干掉。”
荒原舞道:“可是怎会晓得有张藏宝图呢?”
龙鹰一拍额角,嚷道:“我想到了!”
博真和荒原舞为之愕然,如此全无头绪的事,怎可能凭空猜想,可见龙鹰的脑袋,确与常人有异。
龙鹰双目闪闪生辉,行着横河索桥另一段,十多个武装大汉正在集结,朝他们看过来,还指点说话。这批人特别惹他的注意,因他们是从大明尊教的神庙走出来的。
符太这小子在哪里呢?
迎上荒原舞询问和博真渴想知道的目光,龙鹰道:“答案就在藏宝图本身和博老兄在何处得图这两方面上。”
荒原舞赞叹道:“我有点明白了。”
博真当局者迷,抓头道:“我仍不明白。”
众汉开始踏上索桥,朝他们走过来,桥板被踏得“吱吱”作响,索桥于离滔滔滚流两丈许处摇晃着,颇有险象横生的情况。
龙鹰三人移往一旁后,龙鹰解释道:“绘图者画得这般草率,因是偷偷溜出来的,根本没有时间画得详细,并着家人立即逃亡。他的家人虽成功逃离沙钵略的势力范围,但因画图者被逮着,因而泄出绘下藏宝图一事,遂有后来默啜派人搜索藏宝图之举,逼得绘图者的后人逃往远方,给博老兄遇上。其中的转折处,恐怕要当事人方晓得详情。”
博真压低声音道:“这么说,我手上的一张才是真的哩!”
龙鹰探手搭着他肩头,耳语道:“或许根本没有另外的藏宝图。”
为首的两汉走毕索桥,朝他们踏前一步,正目露凶光的打量他们,跟来的另十二个人陆续离桥,在两人身后散开,成扇形状围着三人。
博真心情顿然不同,向来人喝道:“有什么好看的!”
只他一人,已不怕对方人多势众,何况还有龙鹰和荒原舞。
龙鹰也在狠盯对方,他们的装束接近班蒿等人,该是沙陀族,但属于不同的部落。这批大汉人人精满神足,为首两人更可列入一流高手之林,难怪如此趾高气扬。
龙鹰心中一动,想到一个可能性。
“铮!铮!铮!”
立在为首两人身后的十二个人,近半拔出腰间佩刀,一时杀气腾腾,打斗一触即发。